第11章 野豬

  第11章 野豬

  「野豬野豬……」

  悽厲的哭喊讓葉舟山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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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辨別，是從褲子山，左褲腿的林子裡傳出來的。

  褲子山兩條褲腿上的林子都不密，娃子們撿柴玩耍都會去那裡，很安全。

  但這會的聲音很驚恐。

  真有野豬？

  顧不得多想，撒腿往那邊林子跑。

  剛靠近，就看到十幾頭大小不一的野豬，在林子裡橫衝直撞。

  一群娃子嚇得嗷嗷叫喚，好幾個還受了傷。

  眼見一個虎頭虎腦的胖小子就要被豬蹄子踩扁，葉舟山掄起背簍砸過去。

  趁野豬晃神的功夫，將胖小子從豬蹄下拖出來。

  「大壯，有沒有事？」

  五歲的董大壯嚇傻了，呆呆傻傻的瞪著驚恐的大眼睛，不哭不鬧，毫無反應。

  葉舟山罵娘。

  野豬癲狂的四處衝撞，娃子們下意識往葉舟山身邊靠，一個個哭得滿臉鼻涕。

  葉舟山一手拎著董大壯，一手拿著木棍吸引野豬，讓娃子們成功脫身。

  野豬好似目標也不是這些孩子，橫衝直撞過後，朝著一個方向跑了。

  娃子們還沒來得及開心笑，就聽到葉舟山一聲我草。

  「那邊是莊稼地，不能讓野豬下去。」

  要不然冒芽的莊稼，全都得毀。

  那邊地今天沒有活，所有人都在右邊褲腿下的地里幹活。

  葉舟山將董大壯塞進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子懷裡。

  「東子，帶著他們下山，去叫隊長爺帶人來攔野豬。」

  「要快。」

  年齡大，又經常在山裡摔打的小子，承受力比較強。

  野豬跑了，他也不慌了，扛著董大壯帶著其他孩子撒丫子狂奔下山。

  葉舟山朝著野豬群追過去。

  一群野豬本能狂奔，像是受到什麼驚嚇。

  眼見就要下山衝進地里，葉舟山嗷嗷喊著往上撲。

  這會可真是又凶又猛。

  本就驚慌失措的野豬，還真叫他這氣勢唬得愣了一下。

  葉舟山一溜煙躥到最前端，企圖用他的小身板抵擋豬群。

  野豬憤恨嚎叫，齜著獠牙撞過去。

  葉家。

  小福滿猛的驚醒。

  對上自家親娘擔憂的眼神。

  大眼睛茫然的眨了眨，好似想起了正事，裂開小嘴，哇哇大哭。

  【爹爹，爹爹，壞，不准欺負爹爹……】

  葉舟山看著三百多斤的大野豬朝他撞過去的時候，才知道後悔。

  怎麼就突然上頭找死了呢。

  慌亂下竟是忘了反應。

  野豬撞到身上的瞬間，一股大力將他拽了起來，倒飛數米，遠遠瞧著，像是被野豬撞飛的。

  耳邊是閨女的哭喊，再抬頭，發現野豬收不住力，直直往前撲，悶頭撞上腰粗的歪脖子樹。

  「咔嚓……」

  樹斷了，野豬脖子也斷了。

  但豬還沒死，葉舟山想也沒想，拎著棍子砸下去。

  又是一聲咔嚓響，豬死了。

  「那邊，快去，快去。」

  趙前進帶著一群漢子，拿著鋤頭扁擔氣喘吁吁跑過來。

  攔住了要下山的野豬，喔喔吼著，把豬嚇了回去。

  還順勢留下了一頭百多斤的小豬。

  趙前進走到發愣的葉舟山身邊，擔憂問：「葉家小子，沒事吧？受傷了？」

  葉舟山吐口濁氣搖頭：「沒事，沒受傷。」

  漢子們圍了過來：「好小子，可以啊。」

  「沒看出來，你小子身手這麼好。」

  「這頭野豬三百多斤吧？真肥。」

  七嘴八舌的誇人又夸豬。

  葉舟山不好意思笑笑：「意外，巧合，我就撿了個漏。」

  趙前進難得誇了句葉舟山：「今天不錯，有個爺們樣，要不是你，莊稼毀了，也留不下這麼多肉。」

  「咱大隊都得給你一句謝。」

  「就是衝動了些，這麼多野豬，稍有不注意，你小命就得完，以後可不能再這麼憨了。」

  葉舟山也心有餘悸，要是沒有閨女，他可不就完了。

  「以後再不敢了。」

  大家正興高采烈的討論分肉。

  又一小子跑過來喊：「大隊長，來人了，往那邊棚子裡去了。」

  趙前進臉色頓時難看，自從棚子裡住了人，那些人三天兩頭的來。

  打著監督的名義，把村子搞得烏煙瘴氣。

  開春前才來過，才多久又來，不知道發什麼瘋。

  春種剛結束，也不是來的時候啊。

  趙前進一腦門問號，在肚子裡罵罵咧咧，囑咐漢子們把兩頭野豬抬回去，自己大步往回趕。

  走兩步發現葉舟山從他身邊狂奔過去。

  「葉家小子，你跑什麼？」

  葉舟山揚聲回道：「我擔心他們是衝著楚家夫妻來的，我得去看看。」

  趙前進一愣，還真有可能。

  他一直覺得各個大隊都有那些人的眼線，要不然怎麼每次都能精準打擊，從不空手而歸。

  就是不知道自己大隊的是誰，要是讓他知道，饒不了那人。

  腳下的速度也快了些，葉舟山自身難保，他去就是送菜的，自己可得快點。

  葉舟山趕到棚子的時候，正看到一群漢子對著楚家夫妻拳腳相向。

  楚家夫妻蜷縮著身體，任由打罵。

  這種情況他們早就習慣了，不會喊痛，不會求饒，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他們知道，所有的反應，都是徒勞，只會浪費力氣。

  安安靜靜的忍過毒打就是，不用做無用功。

  葉舟山眸子沉了沉，飛身撲上去，擋在楚家夫妻跟前，抱住為首男人的大腿。

  笑得討好諂媚：「同志，別生氣，氣壞了多不划算。」

  「有什麼誤會您跟我說，我指定讓您消除誤會。」

  楚家夫妻聽見葉舟山的聲音也沒反應，仍舊死死的蜷縮在一起。

  伍勇眯了眯眼，嫌惡的看了眼葉舟山。

  「你是葉家人？」

  葉舟山忙不迭點頭：「誒，小的葉舟山。」

  伍勇呵了聲：「葉舟山，你倒是大膽，我沒去找你，你倒自己湊上來了。」

  「你和這倆壞FZ糾纏在一起，是想幹啥？」

  「你葉家，是不是又有想法了？」

  躲一旁人群里看熱鬧的許桂枝忙道：「同志啊，葉舟山早就被趕出葉家了，他不是葉家人，他做啥都跟葉家沒關係，葉家可老實得很。」

  許桂枝的聲音又急又突兀，伍勇沒料到有人敢插話，饒有趣味的扭頭看過去。

  「哦？你是誰？能代替葉家說話？」

  許桂枝對上伍勇的眼睛，只覺得渾身發寒，暗暗後悔。

  「我我我，我是葉家孫媳婦，我我我……」許桂枝都快尿了，她不能當家啊。

  葉珍珍笑盈盈的站出來：「同志，我是葉家姑娘，我娘是葉家當家奶奶，葉家都我娘說了算。」

  「葉舟山不服管教，好逸惡勞，不敬兄長父母，早就被趕出葉家了，他的事，都和葉家沒關係。」

  許桂枝聽有人為她發聲，激動得熱淚盈眶，連連點頭。

  伍勇視線在葉珍珍臉上流轉。

  葉珍珍俏臉微紅，嬌羞的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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