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後的自尊
第63章 最後的自尊
三人的小紅旗因在考核塔中拖延而遲遲未能集齊,而燈塔水母的小紅旗早已被人捷足先登。更糟糕的是,考核截止日期僅剩下短短二十多個小時,時間緊迫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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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他們發現拿走小紅旗的那人留下的腳印還相當新鮮。於是,他們只能依託Astra的路徑分析,順著這些腳印一路追蹤。最終,他們來到了一處洞穴,裡面的灰燼仍留有餘溫,顯然是剛熄滅不久。
「Astra怎麼樣,能追蹤到嗎?」
「沒問題,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沾染了木柴的煙燻氣味,我們可以一直追蹤下去。」
源澤三人在叢林中迅速穿梭,他們已經顧不上斬殺沿路的源獸了。在考核塔里,他們三人就已經累積了超高的積分,只要能夠找到最後一面小紅旗,前三甲的名次就穩操勝券。
很快,他們就感知到了前方劇烈的源力波動,前方有兩人正在干架。
三人再次確認自己身上的偽裝狀態,小心翼翼地接近戰鬥現場。他們潛伏在外圍,一點點向前挪動。終於,他們看清了前方的戰鬥情況,果然不出所料,是兩個學員在激戰。
前方的源力波動顯得更加誇張,就像是在生死相搏一樣。
前方的源力波動異常劇烈,仿佛兩人正在進行生死相搏。他們看到一個瘦弱的學員發動了一套連招,將另一位身著紫色戰衣的學員重創。若非訓練營的規定限制了殺傷,那位紫色戰衣的學員恐怕早已一命嗚呼。
「交出來。」
「死也不交!你搶了那麼多,又不算分。」
「誰告訴你我是為了分數的,膚淺。」
那個瘦弱的背影蹲下身,甚至還故意揭下了面罩:「看看好,是誰拿走的你的紅旗的,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是沒有人為伱出頭的。我給你這個報復的機會,但我估計咱們這輩子也不會再見第二面了。」
「是嗎?你確定沒人為他出頭嗎?」
一個平靜而堅定的聲音突然響起,源澤走出了草叢,與他的目光在空氣中對峙。源澤認出了他,B03城主的養子,上次蒙面的那個少年——森蚺。
「就憑你?」森蚺輕蔑地笑了笑,「上次要不是我出手相助,你早就……」
「你還不是聽張志生的指揮,其實你內心就是一百個不願意。」
哈哈哈!」森蚺大笑起來,「對於你這種腦子缺根筋的人,喜歡把團結掛在嘴上的人,我沒什麼好講的。」
「想必你看了排行榜,知道我只有第一的高分卻沒有小紅旗,是你在暗中搗鬼吧。」
「那又如何?」森蚺挑釁地揚了揚眉毛。
說著,他一腳將剛才那位索要不成的學員踹到一邊,降下面罩,擺出了作戰的架勢。源澤也不再廢話,兩人迅速沖向對方,激烈地扭打起來。
季雪峰看得有點迷糊,不明白為什麼雙方很有默契,全都在傾瀉攻擊,不帶一點防禦。
「這是因為訓練營雖然不禁止學員之間的私鬥,但卻嚴格禁止出現重大傷亡。」瑞克在一旁耐心地解釋道,「所以,很多追求一擊致命的戰術在這裡都不再適用。他們現在拼的,純粹是拳腳功夫和基本功的紮實程度。」
源澤在這方面顯然有著巨大的優勢。他在源力毫無寸進的十年裡,一直專注於鍛鍊功夫的基本功,這使得他的招式雖然簡單,但卻威力巨大。即使不能使用古拳法,他的每一拳、每一腳也都透露出深厚的功底,穩穩地壓制著森蚺的攻勢。
森蚺也是個爽快人,他見勢不妙,立刻拉開了與源澤的距離,將一面紅旗甩在地上:「好,比拼拳腳我確實不如你,這次我認栽。下一年,咱們在虛擬空間裡再較量一番。」
「基本功都不如我,還說在綜合實力上勝過我,是不是有點痴人說夢了。」源澤盯著他,想把他的最後一點自尊給剝開來。
「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源澤沒有理會地上的紅旗,又是勢大力沉的一腳。森蚺傾斜著身子,前腳掌腳努力抓地保持平衡,雙腳在地上犁出了一對很深的平行線。
「你還要怎樣?」
「交出其他人的小紅旗,我不能讓別人替我背下這個鍋。」
說著,他又是一拳揮出,正中森蚺的面門。森蚺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整個人瞬間飛了出去。
「你可真虛偽。」森蚺掙扎著站起來,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你又不知道我拿了多少面紅旗,何必在這裡裝腔作勢呢?」
在他看來,源澤這種行為無疑是可笑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誰還會在乎什麼公平正義?
「是嗎?」源澤揚起雙手,「各位,既然來了,就別藏著掖著了,都出來吧。」
在靜謐的樹林中,微風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樹葉的搖曳聲、枝條的摩擦聲、還有那隱約傳來的喘息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仿佛有什么正在暗中窺視的感覺。
那些原本隱藏在暗處的人,似乎被源澤的話語所觸動,開始有了動靜。這動靜仿佛是從地底冒出,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突兀。原本安靜的樹林,像是被投入了一塊石頭的湖水,瞬間波瀾四起。
他們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地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他們的臉上帶著猶豫和畏懼,仿佛在權衡著什麼。先是一兩個人猶豫地站了出來,然後陸陸續續地,二十多個人從四周的樹叢中現身。
瑞克和季雪峰並沒有出現,他們默默看著站出來的這些人。其中一大半都是被源澤抗毒血清所拯救的學員,他們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
這些被森蚺奪走小紅旗的學員們,此刻都一個個聚集到了源澤的身後,用充滿崇拜的目光追隨著他。
「現在,你說說該怎麼辦吧?」源澤似笑非笑地看著森蚺,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剛才說我虛偽,但你自己呢?你害怕我考核通過拿到第一,所以就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阻撓我。這難道就不算虛偽嗎?」
森蚺被說得啞口無言。他確實無法否認自己內心的動搖。如果他真的坦蕩無畏,就應該正面和源澤較量一場,而不是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阻撓對方。
他自己也很厭惡這種下作的行為,但自己依舊是做了。
「你的所謂『弱肉強食』,只不過是為了掩飾你內心的軟弱罷了。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會拒絕身邊的夥伴,因為他們知道,只有一致對外,才能走得更遠。」
「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也不想……」
森蚺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中,他蜷縮著蹲在地上,雙手在樹上刮出了扭曲的線條,一股詭異的精神力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源澤先是一愣,他果然是也學習了張家精神力秘法。他那龐大的精神力和精純度,甚至比起自己的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他很明顯有點混亂甚至是走火入魔。
他緩緩湊近森蚺,用如同輕柔的觸鬚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森蚺那狂暴而混亂的精神力。在兩者接觸的剎那間,源澤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面。
他看到了森蚺曾經的幸福家庭,父母都是備受尊敬的強大源武者,他們的笑容溫暖而慈愛,一家人就像何璨的一家一樣其樂融融。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卻將這溫馨的一切撕得粉碎。森蚺的父母在一次執行任務中,被一位他們深信不疑的「朋友」背叛,最終命喪黃泉,死後還被污衊為叛徒。
年幼的森蚺,無力承受這巨大的打擊。他孤獨地走在人生的道路上,沒有人相信他特殊能力看見的證詞,沒有人願意為死去的英雄停下腳步,更沒有人去靠近一個「叛徒」的孩子。
他被孤立,被拋棄,社會的殘酷深深重創了他幼小的心靈,喪失了大部分記憶。
後來,他的天賦被張志生看中並收養,他成了張志生的養子。儘管張志生對他視如己出,給予了他無盡的關愛和教導。
但即使記憶丟失,森蚺的內心卻始終無法擺脫那份深深的不安和恐懼,害怕自己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這種恐懼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為了擺脫這種恐懼,他不斷地去掠奪和掌控,以確保自己的安全。
他認為,只有掌握了一切,才是安全的根本。
然而,當他看到源澤那平靜而堅定的眼神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軟弱和無力。他害怕源澤將這些說出來,害怕在眾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軟肋。他的自尊心極強,無法容忍這樣的羞辱。
自尊心極強的他害怕在眾人前露出自己的軟肋,背對著大家將所有的紅旗甩出,迅速逃離了此地。
「大數據顯示,被不擇手段傷害的人,也往往會走上不擇手段傷害別人的道路上去,並且越走越遠。」
「所以他的自尊心會是他最大的包袱。」
「難道是我做錯了嗎?」
Astra無言,源澤也久久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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