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陰冷瘮人

  第214章 陰冷瘮人

  「把他攔住,我有話要對他講。」

  陳萍萍觀察片刻,吩咐道。

  「是!」

  片刻之後,僻靜街道,紅甲騎士和黑騎各自護著一輛馬車彼此對峙。

  陳萍萍與范建各自拉開車窗,互相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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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與此同時,皇家別院。

  林婉兒寢房門外。

  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的柔嘉郡主看向身旁的葉靈兒小聲道。

  「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不過確實聽不見哭聲了,看來還是范閒管用啊。」

  葉靈兒聞言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再傷心下去我真擔心婉兒身體扛不住。」

  柔嘉郡主笑了笑,輕鬆道。

  「現在好了,不用擔心了,范閒來了,咱們也可以歇一歇了,走吧,咱們也去吃點東西去,我都快餓死了。」

  葉靈兒早就餓了,聞言很是意動。

  「婉兒的飯菜…」

  柔嘉郡主郡主哎呀一聲拉著她就走。

  「放心吧,我已經囑咐好小希了,隨時準備著呢,當務之急,是填飽咱們自己的肚子。」

  葉靈兒噢了一聲,乖乖任她拉著離去。

  ……

  僻靜街巷。

  開口之前,陳萍萍先是喝退了左右,范建也揮了揮手。

  黑騎和紅甲騎士各自收刀,去了自家馬車的前方列隊等候。

  陳萍萍似笑非笑的看著范建。

  「你手腳倒快啊,趁我不在,接人進京,還談了一門好的婚事。」

  范建對其話中的嘲諷不以為意。

  「只是借個機會,將內庫奪回來。」

  陳萍萍臉耷拉了下去。

  「一堆臭錢,有何可喜啊。」

  范建嗤笑一聲,淡淡的說道。

  「當年若不是她資助,你這監察院怎麼立的起來呀?」

  陳萍萍懶得跟他扯這些有的沒的。

  「內庫乃皇室財源,你讓范閒接管,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呀,聽我一句勸,趕快把婚給我退嘍!」

  范建嘆了口氣。

  「很遺憾,你回晚了,現在是他自己想娶林婉兒,兩人看對眼了。」

  陳萍萍張了張嘴,想了想將罵人的話咽了回去,納悶不已。

  「內庫早就不姓葉了,你為什麼還要讓范閒涉險?」

  范建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是,他是做了個現在看來不甚明智的決定,但陳萍萍這個老東西又能比他強到哪裡去。

  「你若真是為范閒著想,怎麼會給他提司腰牌,你敢說,不是想讓他接手監察院?嗷,讓他接內庫是涉險,接監察院就安全無憂了?那不比內庫更兇險嗎?」

  「我是想讓他『繼承』監察院!內庫和監察院都極為重要,陛下雄才大略,我想他不會讓他兼職!」

  「監察院更是風口浪尖,與之相比,反倒是接手內庫做個富家翁的風險要小一些!」

  陳萍萍深呼吸了一口氣。

  「為人一世,只求富貴,終是空中樓閣,無根之木!手中無權,他拿什麼守護這富貴?」

  「我自會保他!」

  陳萍萍笑了。

  「保他,呵呵,我提醒你一下,若是牛欄街那件案子沒有被意外戳破的話,范閒會面臨生死之危!就憑你給他派的那幾個護院保他嗎?」

  范建老臉一紅。

  「這種錯誤我不會再犯!」

  陳萍萍沒有接著嘲諷,正色道。

  「接手監察院,大權在手,餘生無憂啊。」

  范建也極其嚴肅的說出自己想法。

  「遠離權謀,方為存身之策!」

  陳萍萍嘶了一聲指了指范建,指了半天終究是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陳萍萍果斷放棄了勸他的想法。

  收回手,目光挪向前方不再看他,陳萍萍輕聲道。

  「看來我們誰都說服不了誰,既如此,多說無益!」

  范建也回過頭,丟下一句。

  「一向如此!」

  聞言陳萍萍又扭頭瞥了一眼那個他,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讓我們各自手段吧,以後的路怎麼走,讓范閒自己選!」

  「正該如此!」

  互相生氣鄙視嫌棄的看了一眼對方,陳萍萍和范建同時拉上車窗。

  須臾之間,兩支隊伍各自朝不同方向駛離。

  ……

  回到小院,梅呈安直接就回了臥房午休了。

  這一上午跑來跑去,各種溜達,又是應付麻煩又是吃瓜,還真是有些累了,也該歇歇了。

  酣睡聲起,再到梅呈安一覺睡醒,時間已經是申時過半了,這一覺他足足睡了一個半時辰。

  養精蓄銳一番,梅呈安感覺自己又元氣滿滿了,他先是跑了一趟書房,把國戰將起的消息告訴了老爹。

  梅執禮聽完目瞪口呆。

  「你說什麼?國戰?這就要打仗了?就為了給林相之子報仇?這這這,也太兒戲了吧。」

  梅呈安哭笑不得。

  「爹,那就是一個開戰藉口,這一戰陛下早已籌謀良久,如今只是借勢發動罷了。」

  梅執禮恍然。

  「原來如此,陛下既然早有準備,那此戰無憂矣。」

  梅呈安笑了。

  「爹對陛下這麼有信心嗎?」

  梅執禮語氣很是驕傲道。

  「我那是對咱們慶國有信心,如今咱們慶國在陛下的帶領下,國力越發強盛,兵強馬壯,人才輩出,而北齊,早已腐朽沒落不堪一擊,所以此戰必勝!」

  梅呈安沖老爹豎了個大拇指。

  「豪氣沖雲霄,爹,好氣魄!」

  梅執禮捋著鬍子大笑兩聲。

  「哈哈,去,少拿你爹打趣。」

  梅呈安笑呵呵的收回手,問起了關於自己婚禮的事兒。

  「爹,兩個多月了,我跟柔嘉的婚禮籌備到哪一步了?」

  梅執禮笑著瞥他一眼。

  「心急了?耐心點兒!剛納完吉,還沒過大禮呢,過完大禮才能定婚期,現在既然要國戰了,估計還得推後,你且得等呢。」

  梅呈安不解了。

  「國戰跟婚禮過大禮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推後?」

  梅執禮解釋道。

  「咱們是無所謂,但畢竟是跟皇室聯姻,那邊顧忌有些多,不好說呀。」

  「……」

  得,不用說了,這一推就推到明年了。

  不過自己才十七,柔嘉才十六,晚點成親似乎…也挺好的。

  想罷梅呈安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爹。」

  自書房出來,梅呈安溜達著回了小院。

  先是給自己媳婦兒寫了封信,將今日的事挑挑揀揀寫了些有趣的,讓青鳥送了去。

  閒來無事的他在書架上掃了一圈,隨手挑了一本還沒看過的書,梅呈安起身出了屋子。

  ……

  當晚。

  監察院地牢。

  司理理靠在牢房鐵柵欄邊正在閉目養神。

  耳邊傳來輪子轉動的聲音,司理理當即睜開了眼睛朝聲音來向看去。

  當看到四處主辦言若海,以及坐在他推著的輪上那人時,司理理瞳孔稍稍放大。

  下意識的的站起身來,司理理警惕的目光始終緊緊的盯在陳萍萍的身上。

  她在看陳萍萍,陳萍萍也在好奇的打量她。

  言若海將陳萍萍推至囚籠門前便起身退到了一邊。

  陳萍萍面容和煦的看著司理理,先是一字一頓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後笑著做起自我介紹。


  「我是陳萍萍。」

  停頓,司理理靜靜的看著他沒說話。

  陳萍萍不以為意,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你應該聽說過,監察院內,我主宰一切。」

  「問你個問題,林拱策劃牛欄街刺殺的事情你跟范閒說過嗎?」

  司理理抿了抿嘴唇,頓了下回道。

  「沒有,我沒告訴他。」

  陳萍萍臉帶笑意輕輕搖了搖頭道。

  「你不該猶豫!」

  司理理聞言眼神里流露出恐懼之意,不敢說話了。

  陳萍萍輕聲道。

  「明日早朝,陛下會以北齊暗探挑撥慶國跟東夷城關係,以及刺殺相府二公子為由。

  發起國戰!

  一日之內慶國大軍,就會踏足邊界,殺入北齊。」

  這段話信息量極大,司理理聽完目光呆滯人都傻了。

  國,國戰?

  就為了這麼個還未行動就暴露的破案子?

  不對,等一下,這開戰理由自己怎麼聽不懂呢。

  「什麼叫挑撥慶國和東夷城關係?林拱之死與北齊又有什麼關係?」

  陳萍萍輕聲道。

  「殺林拱的,四顧劍,這件事,是你們北齊謀劃的!」

  懂了,所以司理理沉默了。

  陳萍萍幽幽的說道。

  「你是北齊暗探,本應,戰前祭旗!」

  司理理聞言下意識吞了口口水,緊張的看著陳萍萍。

  本應!他說的是本應!應該會有轉折…吧。

  只聽陳萍萍繼續說道。

  「可你的性命,只有我能保!明白嗎?」

  聞言司理理心裡鬆了口氣,隨之而來又變成了忐忑,因為陳萍萍還沒說條件,深呼吸了一下後司理理問道。

  「代價是什麼?」

  陳萍萍也不賣關子,柔聲細語道。

  「從今往後,不管誰問起,剛才那個問題,不要猶豫,答案只有一個。

  你沒有把真相告訴范閒,范閒沒有理由,殺林拱。」

  就這?這也…太簡單了。

  司理理眼裡有些困惑,而且這個困惑也埋在她心裡好久了,此刻實在忍不住了。

  「他到底是你什麼人?你和他什麼關係?居然這麼護著他。」

  陳萍萍仿佛根本沒聽到她的問題,依舊在輕飄飄的說著威脅之語。

  「如果說錯了,這天下沒人能保你性命。」

  說罷他淡淡的看著司理理的眼睛,臉上的笑意不知不覺間消失了,眼神也變得陰冷瘮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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