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死於話多
第201章 死於話多
滄林有顧慮也是正常的。
琴台鶴已經是這一支最後一絲血脈了,他不願讓琴台鶴冒險。
「就算殺不了他,也要造出混亂,最起碼讓他受傷。」阮幸打斷了滄林的話,「否則,我們一定沒辦法順利的走出西州,若是你害怕,等下一旦失敗你們就先走,我留下斷後。」
「這怎麼行……」滄林還要再行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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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琴台鶴打斷。
「不用說了。」琴台鶴擺手制止滄林,然後看著阮幸道:「阮幸,你回來,是專程來救我的嗎?」
看著琴台鶴似乎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阮幸不知道他腦海里猜想的是什麼東西。
但,這是模擬啊。
於是她只猶豫了一秒,就鄭重地點了下頭,「是,你不要問我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但我的確是來救你,來幫你的。」
「好,那就按你說的做!」琴台鶴激動的錘了一下床,「滄林,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怪你,你可以離開,對於族內而言你是財產,今後就算得不到很好的待遇,也不會跟我一起死在這裡。」
金丹和元嬰一起密謀殺死一個化神期的強者。
這聽上去實在是天方夜譚。
琴台鶴已經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準備。
心中暗下決心,即便今夜事不成功,到時他就讓師妹先走,他自己留下來自爆金丹阻礙族內的其他人。
「少公子!」
滄林有些嚴厲的喝了一聲。
而後單膝跪地,雙手搭在了琴台鶴的肩上,琴台鶴有些愣住了。
「我絕不會再讓少公子死在我的前面了。」
阮幸撇過頭去,心中暗道,真是感人的主僕情誼。
可惜她理解不了。
兩個人只差抱頭痛哭了。
最後還是在阮幸的催促中,琴台鶴吃下了療傷丹,幾人悄悄從隔絕法陣中出去。
琴台家的莊園面積十分廣闊,而不同分支的住處也是不同的院子,彼此之間相距的距離不算太近。
因此各向的過路街道中也沒有守衛莊園的護衛。
唯有一些做僕役的凡人低著頭零星的走過,很容易便被他們避了過去。
在出來之前,幾人已經定好了計劃。
化神期的前任族長和兩位長老都住在祠堂附近,他們年歲太大,與自己的後輩幾乎都差了幾百歲以上,血脈也分了子支出去,已經沒有那種闔家歡樂的世俗欲望,只剩下了家族權益的延續。
反正以他們的修為年紀輩分,整個家族都要以他們為尊。
祠堂的位置也是整個家族中靈氣最濃郁的地方。
元嬰期以下的族人則都是住在自己分支的院中,偶爾有需要修煉或者指教才會去祠堂呆著。
而族長卻是有自己單獨的住處的,距離祠堂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
等到其他人發現以及趕來族長住處,最起碼也要兩分鐘。
如果他們能在兩分鐘之內殺掉那位族長,完全有時間從容的離開。
因為阮幸對莊園內不熟悉的緣故,滄林打頭給他們帶路,琴台鶴走在中間。
她看著琴台鶴的背後,仿佛有一條甩來甩去的尾巴一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她的手指蠢蠢欲動。
於是她忍不住伸手撥弄了一下。
琴台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並向後退了一步,身子一晃,堪堪站穩。
他回頭疑惑的看阮幸,「剛才好像有人拉了我一下,是你嗎?」
他十分不確定,好像沒有感覺到有人碰他,但的的確確有一股力量把他往後拉了一下。
阮幸輕咳一聲,「錯覺吧,我一直在你身後,沒看到有人。」
她只是用神通之術撥弄了琴台鶴身上那根看不見的線。
絕對沒有用手拉他。
「哦,好吧。」琴台鶴迷茫的轉了回去。
滄林回頭看了二人一眼,見沒什麼異常,便又繼續往前走。
阮幸則是證實了自己的神通之術果然又有新的進益。
她可以短時間內控制活人的行動。
只不過琴台鶴對她沒有敵意和防備,感受不到自己被控制了一下,更沒有反抗的意識。
她暫時還不確定如果控制其他人,別人能不能感受到這種力量,反抗的話,又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在沒有使用靈力的情況下,終於順利的到了族長住處的院牆外。
「我先進去吧。」阮幸說道。
她招出了劍來,讓劍來帶她一起從隱匿通道中摸進了族長的住處。
這住處當然也是有結界的,可惜根本難不住阮幸,劍來的鬼遁之術本就可以無視大部分結界陣法。
她剛想讓劍來回去再接琴台鶴二人進來,便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屋內的族長一瞬間睜開了眼睛,在阮幸從隱匿通道中出來的同時,他就感受到了結界之內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自語道:「竟然有人膽敢擅闖我的院中。」
他眸中射出精光,吹開了窗戶飛身出去。
阮幸和劍來連忙分開躲避。
一擊過後,看清了二人的模樣和修為,族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我還以為是哪個不聽話的小輩,卻不知你們兩個是哪裡來的鼠輩。」
阮幸沒有說話,而是指揮著阿嬌和族長周旋,同時讓劍來趕緊把另外兩人帶進來。
「竟然是靈器!」族長很快便感覺到了白玉劍的不凡,語氣中有了一絲驚喜。
靈器這種東西本就是傳世之寶,現在哪個有靈器的勢力不說自己是千年底蘊,沒想到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元嬰期手中也有靈器,或許是哪個隱秘的強大勢力出來的,但既然敢夜闖他琴台家,那麼即便是死在這裡,也沒有人能知道。
這靈器不就落入他手中了嗎!?
雖然琴台家自己也有靈器,不過那靈器並不是攻擊性的,且一直在前任族長手中,他連個邊兒都摸不到,等到前任族長隕落以後才有可能落在他手裡。
就算如此,那也是族中的財產。
可如果今天晚上能夠將這幾個人殺了,把靈器奪來,那就不一樣了。
那就是他自己的戰利品了。
甚至可以說,不需要讓族中知道。
心念一轉,族長甚至有了開啟隔絕法陣不讓旁人發現的想法。
阿嬌自然也感受到了族長的不屑和貪婪,稚嫩的嗓音帶著一絲厭惡,「你這個壞人,我才不會讓你碰我一下!」
竟然還有器靈!
族長更驚喜了。
靈器因為稀少的緣故,不如法器那般有著上中下三個品階的劃分。
但有器靈的靈器比沒器靈的靈器高貴卻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他的心中更加勢在必得了。
至於器靈的不滿,他卻是不以為意,等到殺了它的主人,見識到了他的強大,這器靈自然會乖乖臣服於他。
原本還在跟器靈周旋的族長,手下招式越發狠厲,一邊抵擋著阿嬌的攻擊,一邊向著阮幸的方向不斷地使出術法。
阿嬌地自主性很強,不需要阮幸廢什麼力控制,但阿嬌攻擊卻是沒什麼章法,僅憑著自身靈器的強大,阮幸只能在心神連結里不斷地指導她該怎麼做。
而族長的攻擊,她也根本不怕。
因為她手中有另一樣靈器,須彌鏡!
這須彌鏡可是連數百傀儡自爆金丹都無法損傷分毫的存在。
除非族長的手中有其他的攻擊性靈器。
否則根本破不了她的防。
有阿嬌和須彌鏡,她根本不會擔心自己打不過,唯一擔心的是不能速戰速決或者這位族長起了避戰之心。
現在好了,他起了貪心,又輕視自己只是元嬰。
阮幸覺得成功率已然有了一半。
不過是過去了幾秒鐘的時間,劍來已經將琴台鶴二人通過隱匿通道繞開了陣法帶進了院中。
兩人看到阮幸已經和族長打了起來,連忙上來幫忙。
族長看到後,嗤笑一聲,「原來是你們兩個找來的幫手,滄林,活了這麼久,跟的主人一個不如一個,你以為你們能殺死我嗎?」
「總比沙林好,至少我還活著。」滄林回道,「琴台驍,從老爺死的那天起,我每日每夜都在想著如何殺你了,至於能不能殺,你看著就知道了。」
琴台驍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惱怒。
沙林是他曾經的護道者。
只是在他年輕時一次歷練中,被他當成了踏腳石,死在了外面。
之後他就沒有護道者了。
「我記得我說過很多遍了,沙林是為了保護我而死,說是護道者,不過是我的奴僕,奴僕為了主人死去,是他的榮耀。」琴台驍陰沉著臉說道。
一道術法瞬間便打在了滄林的臉上。
滄林沒有完全躲開,血花綻在他的臉上。
琴台鶴見狀,連忙抽劍上前,想要分擔琴台驍的注意力,衣袖一甩,幾張四階符籙被他激活,朝著琴台驍飛去。
琴台驍只是輕飄飄的一掌,便將那些符籙全部打散。
他冷笑道:「小崽子,你早就該死在外面,留在玄冰宗苟且偷生還不好,偏要回來,自不量力的東西,拿著琴台家的東西來攻擊我?你該不會不知道符籙這種東西對於化神期以上幾乎沒有什麼作用了吧?」
「哦,我明白了。」琴台驍恍然大悟,「你家中沒有化神期的長輩可以教導你這些,對嗎?」
琴台驍的語氣中滿懷惡意。
琴台鶴聽後渾身微不可察的顫抖。
他沒有給琴台鶴說話的機會,而是立刻釋放出自己的威壓,將琴台鶴壓制的動彈不得。
而滄林和阮幸都是元嬰後期,威壓對他們的作用要減弱不少,滄林只覺得腳步有些沉重。
琴台鶴已經動彈不得,琴台驍想先殺了他再去解決另外兩人,可總是不停的被阿嬌和滄林打擾,他不勝其煩。
滄林有些焦急的對阮幸道:「阮仙子,再這樣下去不行的,我們阻擋不了他,若是耽擱的時間再長些,祠堂那邊就會來人了。」
「我知道,別急,你先去分散他的注意力。」阮幸說道。
琴台鶴和滄林對於這場戰鬥的正面收益本來就不大。
她只是想讓琴台驍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而已。
她身上有須彌鏡,琴台驍打她就是零傷害,他肯定會先想著殺容易殺的。
她進來已經和琴台驍打了快一分鐘了,都沒有使出別的招數,琴台驍本就對她輕視,說不定現在覺得她敢來就是憑藉著白玉劍和須彌鏡。
而阮幸一直站著除了指揮阿嬌以外,也沒有閒著。
她在找琴台驍身上那根看不見的線。
神魂之力在她手中聚集又逸散,不停的循環,她摩挲著手指,拼命的感受琴台驍身上能夠觸碰的東西。
滄林聽了她的話,內心雖然焦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按照她說的去做,不停的用言語攻擊琴台驍最薄弱的地方。
當初琴台驍沒有成為第一選擇的族長繼承人,就是因為他的高傲。
他的天資是合格的,所以在幼時就被列為了備選,族中給他配備了護道人,可惜在他元嬰之前那個護道人就死了,根本沒有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就算是護道人,那也是族中的資產,族中選出來靈骨資質不錯的凡人,怎麼可能任由他毫不在乎的這樣浪費。
所以從沙林死後,他在前任族長的眼中,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很不甘心,所以做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而這些,作為他競爭對手的護道人,滄林大部分都知曉一二。
此刻便不停的說出口,擾亂琴台驍的心緒,配合著他自己和白玉劍的攻擊,讓琴台驍越發的煩躁。
「你說夠了沒有!現在我才是族長!」琴台驍咆哮道。
而在這一刻,,一根極細的絲線終於被阮幸握在了手中。
可以了!
阮幸唇角微勾,露出了一絲微笑。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聲阿嬌,讓她準備好最後的一擊,隨即便狠狠的拉動了那根絲線!
原本在半空中與滄林和白玉劍過招的琴台驍忽然表情凝固住了,身上的靈力全都四處亂竄起來,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下墜落。
阿嬌早已得到了阮幸地吩咐,毫不猶豫地化作一道流光,狠狠的在琴台驍失去靈力防護的身體上穿了幾個窟窿。
他身上的上品法衣和防護法器在靈器面前脆的像一張紙一樣,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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