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截然不同的景象

  「不瞞諸位，月影魔法陣是我等月影鹿人不為人知的秘密，是只有歷代族長與長老才有資格知道的核心機要，是從古代月影鹿人那裡傳承下來的神域魔法，也是我等鹿人在生死存亡時才能夠動用的保命底牌！」

  陰暗的特殊空間內，年輕鹿人蒼白的面容上湧出了一抹崇高，對著一行人重重點了點頭。

  「居然是一種神域魔法嗎？」

  聞聲，雷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神域魔法的由來自不必說，是在銀月紀元的時候，由神祇親自創造的至高魔法，無論是精妙程度還是威力等各個方面，都遠非尋常魔法可比。

  

  也只有最為出類拔萃的神選之子，才有機會得到神祇的垂青，最終有資格研習這種令人羨慕不已的至高魔法。

  當年，就算是在萬族最為鼎盛的時期，神域魔法也是各大勢力的鎮族之寶與無與倫比的榮耀。

  而現如今，在經歷了神秘莫測的空白時代後，絕大部分神域魔法就和遠去的神祇們一樣，早就已經徹底失傳，偶爾流傳下來的，幾乎也都是並不完整的殘片。

  縱然如此，這些依舊是各大勢力的核心機要，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張底牌。

  在雷驍的身旁，莉拉與霍利斯二人更是露出了頗為驚訝的神色。

  要知道，就算是同為二流勢力的他們，也都沒有掌握任何神域魔法，哪怕只是殘片，至於身為三流勢力的芬妮與布羅伊等人，那就更沒有掌握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神域魔法可是各大巔峰勢力趨之若鶩的頂級至寶！

  感受到了眾人投射而來的驚訝目光，瘦弱年輕鹿人的面容上卻並沒有浮現出一族掌握神域魔法應有的自傲，反倒是滿面黯然道：「雖然流傳下來的月影魔法陣並不完整，但因為其幾乎是根據我等月影鹿人量身定製的密法，所以施展出基本的功能還是沒有問題的。」

  望著對方暗淡的眼神，雷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事情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正是因為這道月影魔法陣的屏蔽，這才使得對方一直無法正常與我方聯繫。

  那麼問題來了，月影魔法陣為什麼要屏蔽這位年輕的鹿人？對方一直在請求自己幫助月影鹿人又是什麼意思？

  從一路上的景象來看，這裡的鹿人們衣食無憂，甚至到了極度奢糜的地步，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需要幫助的樣子。

  話說回來，這位年輕的鹿人為何是這般模樣？無論是從營養不良的削瘦面容，還是從衣衫襤褸的打扮上來看，都是與其他鹿人截然不同。

  疑惑之餘，雷驍又是回憶起了之前宴會廳內鹿人貴族們瘋狂進食的景象、以及鹿人族長和長老對宴會極為執著的怪異言行，那顯然是最為違和與令人不解的地方。

  「難道說是這道月影魔法陣蠱惑了鹿人們，這才使得他們變得瘋狂與異常？可這道神域魔法既然是鹿人的保命底牌，又是如何反倒蠱惑了鹿人們自己的？再者，保命底牌又怎會隨意啟動？」

  在心中念及此處，雷驍便是將自己的不解講了出來。

  聞聲，其他強者也均是向著年輕鹿人投去了不解的目光，顯然心中也是有相同的疑惑。

  「人族陛下猜測得沒錯，確實是月影魔法陣迷惑了所有鹿人，不但包括了這座都城，也包括了我等月影鹿人的其他地界。」

  削瘦的年輕鹿人目光愈加暗淡，重重嘆息了一聲道：「至於魔法陣為何會啟動，則是因為是族長大人親自主持的。」

  「汝是說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汝等的族長？剛才那個滿嘴流油的傢伙？」

  茉莉睜大了星眸，滿面疑惑神色道：「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話說回來，這個月影魔法陣的具體作用究竟是什麼？」

  「月影魔法陣雖然稱之為魔法陣，但遠比尋常魔法陣要複雜許多，其最初的作用，便是激活我等月影鹿人血脈中的隱藏能力，映射出一種虛幻現實，以此來迷惑對手。」

  瘦弱的年輕鹿人對著茉莉點了點頭，解釋道：「由於其會激活每一個鹿人的血脈能力，所以每一個月影鹿人都是魔法陣的支點，由於血脈相連的緣故，也足以心靈相通，在最大限度上保持虛幻現實的整齊劃一與穩定，使得法陣的範圍足以覆蓋整個月影鹿人的地界。」

  「好傢夥，也就是說，這是一種由所有月影鹿人一起參與的超大集團法術嗎？汝等的神域魔法還是有趣呢。」

  茉莉的眼珠子都好瞪出來了，旋即又是凝眉道：「可汝所說的映射虛幻現實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一種幻術？可是吾並沒有感覺到這裡有任何幻術的氣息啊。」

  茉莉說罷，雷驍的目光中也是湧出了一抹不解。

  在踏入這裡的一開始，自己就吩咐經過強化的小幻仔細偵測過，確實沒有幻術或是幻境的跡象。

  「月影魔法陣映射而出的虛幻現實確實屬於幻境的一種，但因為其本質上是以消耗吾等月影鹿人的血脈之力作為代價，並非是消耗魔力，所以又與正常幻術截然不同，除非是掌握類似術法的強者，否則就算是最為睿智的幻術大師也是無從分辨。」

  瘦弱的年輕鹿人緊咬著嘴唇，繼續說道：「這便是月影魔法陣的可怕之處，足以令任何敵手陷入到我等月影鹿人群體編織的虛幻現實中。」

  「等等，既然你們自己也已經被蠱惑的話，難道說現在所有鹿人都是陷入到了一場虛幻現實中？」

  雷驍很快便是反應了過來，凝眉道：「不對，作為不知情的外來者，我們從踏入這裡伊始，必定也已經陷入了這場虛假的現實。」

  「虛假的現實？這麼說來，吾等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不是真實的了？」

  茉莉幾乎是跳了起來，滿面驚訝地脫口而出道。

  「沒錯，這裡根本就沒有富足的食物與資源，也沒有修葺整齊的街道與粉刷一新的房屋，護城河更是早就臭氣熏天，城堡里也沒有奢華的魔法水晶裝飾，更沒有什麼擺滿了美味佳肴的宴會。」

  瘦弱的鹿人因為悲憤交加而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將嘴唇咬得發白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鹿人們自己想出來的，而後又自己陶醉在了其中，甚至就連他們華麗的服飾與滿面紅光的體態都是虛構出來的！」

  說罷，瘦弱鹿人默念了幾句什麼，一幅幅與冰石城極為類似的實時魔法映像便是浮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第一幅魔法影像上浮現而出的，正是一行人來時的林蔭路。

  只見在泥濘不堪的道路上布滿了塵土與落葉，周遭的花圃也早就凋落枯萎，到處都是一副滄桑不堪的景象，哪裡還是一人行道過時修剪整齊、一塵不染的模樣？

  而第二幅魔法上浮現而出，則是城門口的景象。

  那裡依舊是人山人海，一副極為熱鬧的模樣，只不過攤位上哪裡還有玲琅滿目的商品與充足的食物？赫然是一些破石頭、泥土塊與發霉的爛麵包陳列在其上。

  而遊走在集市中的鹿人們每一個也都是破衣爛衫，面色蠟黃，均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與眾人之前看到的大相逕庭。

  至於城門口的護城河，更是遍布水藻與污穢，泛著黑灰色的濃稠波瀾，儘管聞不到氣味，可光憑想像也知道哪裡究竟有多麼的惡臭與刺鼻，簡直比莉拉描述中的還要糟糕十倍。

  至於接下來的幾幅魔法影像，則是城中的街景。

  放眼望去，皆是破磚爛瓦的老舊房屋與坑坑窪窪的道路，簡直與眾人途經時判若兩個世界。

  不僅如此，那屹立在城池中心的城堡更是布滿了長著倒刺的厚實藤蔓、甚至還有不少鳥窩分布在其上，哪裡還有之前布滿了魔法花卉的如畫美景？

  眾人越看越凝重，又將目光移動到了城堡的內部，雖然還未仔細觀察，但之前一系列破敗不堪的景象已經說明了一切。

  果不其然，就像是瘦弱年輕鹿人描述的那般，古舊的城堡里牆皮脫落，根本沒有任何魔法水晶鑲嵌在其上，更沒有什麼富麗堂皇，有不少地方甚至滲水發霉，到處都是缺乏維護的模樣，

  而那處宴會廳也是亦然，哪有什麼水晶流蘇吊燈，只有一些黯淡的光晶石在閃耀。

  只見那些醉生夢死在其中的鹿人貴族們同樣是破衣爛衫，面黃肌瘦，正捧著一個個斑駁不堪的高腳杯與啃著一些梆硬的黑麵包，根本就沒有任何山珍海味，有些老鹿人甚至正在滿嘴流血還毫無察覺，顯然是被硬麵包崩掉了牙齒。

  至於那鹿人長老一直推薦的星落派，則是一團黑糊糊的渣子，雷驍懷疑，那很有可能是從烤爐或是壁爐里剷出來的。

  「吾剛才吃的就是這個東西？」

  茉莉的星眸很快定格在「星落派」上，開始止不住乾嘔了起來。

  「讓這妮子貪吃，這下子應該長點兒教訓了吧？」

  雷驍在心中無奈地笑了笑，旋即重新肅然了起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眼前的景象確實令人難以置信，原來鹿人族長口中的自傲，不過是這般與現實截然不同的虛假景象。

  雷驍的目光在魔法影像上移動，最終將視線落在了那位鹿人族長身上。

  只見對方因為削瘦而顴骨高聳，蠟黃的面容上黯淡無光，甚至還頂著黑眼圈，無疑與之前滿面紅光的富態模樣差距極大，更別提滿嘴流油了。

  「這鹿人族長不是發動魔法陣的施術者嗎？怎麼也是一副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的模樣？」

  看到這兒，雷驍的目光中湧出了一抹疑惑。

  「人族陛下，這便是月影魔法陣的可怕之處，族長大人本就對月影魔法陣並不熟悉，卻執意強行發動，結果便是目前到了這般無法控制的地步，甚至迷失了自己，魔法陣本身已經暴走了，只會無限放大沉浸者心底最為渴望的東西。」

  瘦弱的年輕鹿人顯然是看出了雷驍的疑惑，嘆息道：「這些年來，伴隨著斷翼王攫取與壓制的愈加嚴重，我等月影鹿人常常食不果腹，生存艱難，本就在當年慘敗中所剩無幾的底蘊更是很快被掏空，因此，我等最為渴望的東西不言而喻。」

  「充足的食物與衣食無憂的生活嗎？」

  雷驍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

  「沒錯，人族陛下，這些在被暴走的魔法陣無限放大後，便是最終成為了這般詭異的光景。」

  瘦弱的年輕鹿人重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由此，諸位在宴會廳看到的景象也就不足為奇了。

  「全都明白了，沒想到我等居然不知不覺間撞進了如此可怕的虛幻景象中。」

  一直在傾聽的霍利斯單手拄著下巴，沉吟道。

  在一開始的時候，這位半泰坦族長與其他人一樣，在疑惑鹿人突然轉變的同時，還在心裡驚異不已，沒想到一切只是一場泡影。

  心中慨嘆之餘，霍利斯的目光又是落在了面前瘦弱的女鹿人身上，面露警惕道：「話說回來，既然這月影魔法陣是月影鹿人核心人物才能夠知曉的秘密，那閣下是怎麼知道的？」

  霍利斯此話一出，其它人也均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不瞞諸位，在下名叫羅莎，是月影鹿人前族長之女，也曾經是月影鹿人最年輕的長老，所以在下曾經有資格知道這一切。」

  名為羅莎的瘦弱鹿人低下了腦袋，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悲愴。

  聞聲，眾人均是微微點了點頭。

  當年在與斷翼王的激戰中，身先士卒的鹿人前族長戰死，對方會這般神情也就不足為奇了。

  「原來是鹿人前族長之女，怪不得總覺得有些熟悉，我們當年應該有過一面之緣。」

  莉拉豁然豁然開朗地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感謝石巨人族長還記得在下。」

  羅莎做了一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重新靈平靜下來，然後迫切道：「在下的身世並不重要，既然諸位已經得知了一切，那可以幫助在下破除這道法陣了嗎？」

  然而，羅莎的話音剛剛落下，異變發生了。(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