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狼

  第6章 狼

  馮道夫開心的帶著錢回家。

  打開門就看見三個毛蘿正在忙著日常的工作。

  小毛蘿靈活,爬上爬下的打掃衛生。

  長毛蘿個高手長,清理牲畜生活區。

  

  力氣最大的大毛蘿,去河邊洗衣服。

  她右手挽著一籃子衣服,衣服上面還壓了木棒槌和搓衣板,伸出左手正要拿鑿冰的十字鎬。

  「我來吧。」

  「主人?」

  在大毛蘿的疑惑中,馮道夫把十字鎬拿了起來:「一起。」

  普通的工作,馮道夫老爺不會搭把手。

  但洗衣服太危險了。

  家裡就四口人,勞動力本來就少,馮道夫老爺可不想要看見大毛蘿出意外。

  主人都發話,大毛蘿乖巧聽從。

  馮道夫隨手把斧頭和匕首別進腰間,提著十字鎬,把昨天那匹表情最賤的馬牽了出來:「你喜歡翻嘴唇是吧,以後就叫你大牙。」

  「大牙,帶你出去散散步,培養培養我們兄弟的感情。」

  馮道夫說話間,若無其事地給大牙上了馱馬裝具。

  大牙:?

  「你看這個大牙,最喜歡吃,吃的肚子都滾圓,快要貼地上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馮道夫搶過大毛蘿手裡的一籃子衣服,安裝在了馱馬裝具上。

  大牙:??

  「這樣有點不平衡,走起來肯定不舒服。」

  馮道夫又把十字鎬和其他零碎東西都安在馱馬裝具的另一邊:「不喜歡就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大牙:???

  有頭牛瞥了一眼,震驚的嘴裡的草都掉了下來。

  兩人一馬出門了。

  大毛蘿跟在後面,藍灰色的眼眸,倒映著前面牽馬步行的男孩背影。

  她忍不住說道:「主人,我自己提著可以的。」

  馮道夫說道:「不要誤會,這是給大牙做戰馬訓練。」

  「但大牙只是挽馬。」

  「挽馬也能有一顆戰馬的心!大牙,你說對不對?」

  大牙的鼻孔顫動,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你看它都在說對了。」

  「可是馬打噴嚏,好像是感覺到不舒服?」


  「嗯?」

  馮道夫檢查了一下,是馱馬裝具沒安裝好。

  在大毛蘿的輔助下,重新調整到位。

  「大牙,你主人是第一次,有點手生,把你弄痛了,抱歉理解一下。」

  「不理解也沒關係,以後還要跟我過。」

  大牙: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

  馮道夫當然也知道自己是在胡扯。

  大牙的品種類似冰島馬。

  這是一種中等體型的馬,平均體高在120~150厘米左右,體重在350公斤到450公斤之間。

  跟草原馬差不多,但要顯得敦實不少,有明顯的圓肚子。

  大牙不是肥宅,天生啤酒肚,沒辦法。

  但不影響馮道夫胡扯,來安撫大毛蘿的心。

  跟妹子比起來,大牙算個屁!

  大牙:?

  當然該安撫還是要安撫。

  馮道夫撫摸著大牙的長鬃毛,拿出了恐怖直立猿的手指奧義。

  摸的大牙瞬間忘記剛剛的辛酸,類似冰島馬的穩健步伐都有點溜步,就差翻白眼比剪刀手。

  馮道夫心說:「單手專長給的手指靈活加成是真好用。」

  不過也是恐怖直立猿手指進化的好。

  兩萬多斤的霸王龍,兩個手來折直立猿一個手指頭,它也折不動。

  專長加持後,馮道夫手指堪稱恐怖直立猿中的恐怖直立猿!

  看著大牙的爽樣,馮道夫老爺看見了牛馬快樂機完成的希望。

  「大牙,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你臉紅什麼?」

  「唔」

  大毛蘿捂著臉不說話。

  有蘿有馬,馮道夫有一種蘿馬貴族的感覺。

  一路調侃小女奴,不一會看見了一條被凍住的河。

  馮道夫哈出一大團白氣,仔細觀察著周圍。

  一片長長的卵石河岸,環境滋生了大片的苔蘚類,有的呈現出綠色、黃色,有的部分則呈現出銀白色。

  河對岸是針葉林,十幾米高的雲衫和松樹高聳入雲,幾乎將陽光阻擋在外,彎彎曲曲的林間小徑似乎沒有盡頭。

  沒有水聲,沒有鳥鳴,安靜得只剩下了風的輕吟。

  大毛蘿喃喃說道:「就像用琴聲引路直達地獄的精靈。」


  「這是什麼故事?」

  馮道夫低頭觀察足跡。

  柔軟的泥地上,足跡清晰得就像白紙上的黑字。

  有幾溜清晰的心形足跡始於河邊。

  馮道夫側了側頭,心形足跡又變成了梅花印。

  「小時候,我聽女主人說,森林中有一個精靈,她彈奏的琴聲悠揚動聽,聽到音樂的旅人可能會不小心順著樂曲的方向,沉入森林湖底。」

  大毛蘿一副說恐怖故事的模樣。

  「湖都被凍住了怎麼沉下去?」

  馮道夫點了點頭,確定了這裡曾經來了幾頭鹿,似乎是想要在河邊飲水,最後鑽進了茂密的針葉林中。

  現在河都被凍住,也不知道它們有沒有喝上。

  話說北方的冬天,動物是怎么喝水的呢?

  大毛蘿臉蛋發紅:「那是夏天說的故事。」

  「我還聽過另一個燒炭工的故事,他進森林尋找木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擁有魅惑人心能力的神秘精靈。」

  「精靈有一頭金色的長髮,幾乎和人類一模一樣,只是長著一條牛尾巴。」

  「只要燒炭工也給予她足夠的尊重,精靈就會在晚上休息的時候,幫忙看守火堆。」

  「據說,只要與她結婚,她的牛尾巴就會自動脫落,變成一個真正的美麗的女人!」

  大毛蘿說的手舞足蹈。

  「我大概知道是誰和你說的這個故事了。」

  馮道夫又發現了其他足跡,但分不太清楚,可能是北極狐也可能是貂。

  這些小動物的體重太輕,也不像鹿的蹄尖外突,留下的印記太輕,混在一起很難分辨。

  他瞄了眼豌豆大小的糞球。

  要是有足夠經驗,倒是能從糞便來分辨.哈,要是用老家話來說,這話說起來就會繞口了。

  呼~

  冷風吹來了讓人生厭的濕氣。

  馮道夫看了眼天色:「要下雨了。」

  「我們加快點動作。」

  他和大毛蘿一起把大牙身上的籃子和工具都拿下來。

  馮道夫拿著十字鎬,先試探了一下冰面。

  不算厚實,但以他的體重走上去,做點中等強度的運動,應該是問題不大。

  馮道夫走在前面,大毛蘿提著籃子跟在後面。

  冰層里的小泡大大小小,一串一串,像鑲嵌在水中的珍珠串。


  馮道夫還在林間隱隱約約的看見一些動物的身影。

  大概是知道直立猿要鑿冰面,動物們準備蹭一波喝喝水。

  洗衣服之所以危險,這些動物就是原因之一。

  另外也是河水本身。

  河被凍住,必須要先把冰層鑿開,然後提水出來或者是把衣服泡裡面。

  冰面上打水不容易。

  就算是泡裡面,毛衣泡水之後也異常的重,

  要是一不小心掉了進去,就算僥倖沒有溺水爬了出來也非常容易感冒發燒。

  以現在的醫療條件,小感冒也可能喪命。

  如果平安無事,順利的用肥皂洗和木棒槌把衣服乾淨,也還得提著幾十斤的籃子走幾百米路帶回屋子烘乾。

  想想都累。

  就是因為種種原因,外加烘乾太浪費柴火,打水井也不容易,冬天的時候普通家庭除非必要都不會洗衣服。

  但鐵匠家庭最不缺的就是供暖,又因為工作性質,灰塵特別大,清理需求更加旺盛,洗衣服算是剛需了。

  以前男奴工沒死的時候,這個活都得男奴工來干。

  現在只能三個毛蘿來。

  大毛蘿倒是不怕困難,勇敢的像個憨憨,已經從歌聲魅惑人心的女妖,說到了夜晚擾人安眠的夢魘。

  馮道夫第一次知道她這麼能說。

  也許該保持距離感?

  大毛蘿說的太入神,被拉開的有點遠,連忙加快步伐,嬌憨的喊著:「等等我,主人~」

  馮道夫老爺搖搖頭。

  「你不怕我怕,每個毛蘿都是我的重要資產!」

  內心吶喊著,馮道夫掄圓了十字鎬。

  咔嚓!

  冰屑四濺。

  一開始不敢太用力,怕腳打滑也怕冰面裂開。

  熟練了以後,馮道夫敢用7成力,跟掄大錘似的砸在一個點。

  掄了一會,馮道夫忽然有點渴。

  他熟練的摸出了酒囊,抿了一口麥芽酒。

  一股濃郁的麥芽香味和苦味在口腔里散發。

  沒一會,肚子開始暖和了起來,像有熱流似的流變全身。

  多巴胺加速分泌,神經元開始活躍。

  馮道夫的瞳孔微微擴張,哈出的熱氣明顯膨脹了一圈,全身都進入興奮狀態。


  「激活飲酒BUFF:1小時內,力量+1、傷害+10%」

  馮道夫不喜歡喝酒。

  但加成實在是太香了。

  而且麥芽酒的度數不高,3~4度左右。

  比菠蘿啤就高一點點,喝起來跟飲料差不多。

  馮道夫看了眼大毛蘿:「來一點?」

  大毛蘿驚喜:「可以嗎?」

  馮道夫把酒囊遞給了她。

  大毛蘿喝的都眯起了眼。

  飲料嘛,誰不喜歡。

  身體狀態剛好,馮道夫握緊了十字鎬。

  加成後的12點力量,讓他感覺自己倒立能撐起整個世界。

  「喝!」

  馮道夫一聲爆喝,十字鎬重重陷進冰面,鑿出的深度比剛剛要深小半,幾乎鑿穿了冰層!

  「正在進行動力鏈訓練法,雙手+2」

  馮道夫雙手發力,長柄上下的晃動了兩下,接著再次掄圓。

  「喝!」

  咔!

  十幾秒不到的功夫,馮道夫就鑿開了一個不規則圓洞。

  看的大毛蘿目瞪口呆。

  「把衣服拿來。」

  馮道夫伸手。

  「我來吧。」

  大毛蘿搖頭。

  馮道夫也懶得多說什麼,稍一出手,就讓大毛蘿臉紅著投降。

  拿過衣服,馮道夫半蹲著,伸長手臂抓著衣服往水裡面泡了泡。

  水很涼,但還在馮道夫承受範圍。

  海洋懲罰-10%就等於天生水性好,天生漁人,考潛水證一次就過。

  寒冬懲罰-30%相當於維京人中的維京人,馮道夫現在的抗凍能力賊強。

  視冰水為無物,十幾斤的潮衣服單手就能提上來。

  這讓大毛蘿又震驚了:「好厲害。」

  「人和人的體質能力不能一概而論。」

  馮道夫把泡好的衣服遞給她:「剩下的你來洗。」

  老爺只是為了不讓小女僕出意外,又不是真的包圓。

  馮道夫養女僕就是為了用的,不是拿來當祖宗。

  眾所周知,P社玩家被動自適應,可以無縫銜接了貴族老爺的心態。

  一部分人甚至可以轉接神父心態!

  馮道夫做不了神父,但自認比神父能忽悠。

  所以在大毛蘿問:「主人,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

  馮道夫說:「因為只能對你們好。」

  對自己財產都不好,那對什麼好?

  但大毛蘿誤會了。

  她面紅耳赤,揮舞著棒槌敲打衣服的力道都重了不少。

  馮道夫正要趁機多刷好感度,忽然間聽到了一連串的狗叫聲。

  「汪汪汪!」

  馮道夫猛地扭頭,隱約從樹縫中見到了一些黑影。

  「那是.」

  馮道夫瞳孔擴散,在夜間視野+30%的作用下,捕捉更多的光線,試圖看清楚是什麼。

  然後樹縫中鑽出了一頭歐洲灰狼。

  因為山脈的遮擋,沒有了直射光線,周圍所有景物的輪廓變得柔和起來,仿佛置身於神秘的童話世界。

  在淺淺的粉和紫的光中,體型比金毛要大兩三圈的巨大灰狼,耷拉著尾巴,邁著八字步出現在了對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馮道夫的面前。

  狼和人的眼睛對上。

  灰狼豎起耳朵,皺起鼻子,卻沒有咆哮。

  它很安靜。

  安靜的用那雙深黃色的眼睛凝視著人。

  半蹲著的人面無表情心跳加快。

  看著那身以灰色為主,幾種毛色集合在一起,像一片斑駁點點的皮毛。

  看著灰狼肩高比他半蹲著還高。

  馮道夫大腦幾近成空白。

  忽然有一個片段回閃:鐵匠遇到了好幾頭飢餓的棕熊.有棕熊自然就有狼!

  滴答~

  一滴雨落下,隨後是連綿的小雨。

  陰雨下,一切都顯得陰鬱詭異。

  滴答~

  灰狼緩緩前壓。

  馮道夫本能地握緊了十字鎬。

  下一秒他又反應過來,換上了更好用的斧頭。

  「主人?」

  背對著野狼的大毛蘿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要回過頭看。

  「不要回頭。」

  馮道夫條件反射的制止了她。

  大毛蘿頓了頓,沒有繼續回頭,但餘光已經通過河水鏡面看見了什麼,再結合剛剛的聲響


  金髮少女的身體僵住,緊接著又放鬆了下來。

  馮道夫沒有察覺,注意力集中在灰狼身上。

  灰狼還在慢步態前壓,在身後留下一道斷點直線,已經快要踩到冰面。

  背腰起伏,但又和貓科不同,是類似低伸闊大的步容。

  那雙深黃色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馮道夫,鼻子聳動,似乎在嗅著什麼。

  馮道夫有那麼一刻,似乎從那雙狼眼看見了兇惡的光。

  但很快就意識到,眼球本身是不會散發XX的光,眼神是包括眼皮及眼球周邊。

  他會這麼想只是內心的腦補。

  第一次遭遇野獸,會慌張是很正常的。

  身體配置是上來了,但精神配置還是那個穿越只有大半個月的工科狗。

  慌沒有用。

  馮道夫心裡默念著冷靜冷靜。

  只要還是正常人類,那短跑是跑不過灰狼,所以轉身逃跑沒有用。

  除非獻祭隊友。

  可能是不敢把目光從灰狼身上移開,馮道夫連看都沒看大毛蘿,也沒有想到獻祭逃跑。

  他只是想,說不定這頭狼現在的內心或許比他更緊張恐懼。

  都說人有三分怕虎,虎有七分怕人。

  試試看!

  「喝!」

  馮道夫爆喝一聲,猛地高舉起了斧頭。

  灰狼停下了腳步,遲疑了片刻。

  似乎是覺得不好惹,又似乎是爪子不適合踩冰,灰狼拉聳著尾巴轉身離開。

  走了就好。

  馮道夫暗鬆了口氣。

  「我力量很強,但歐洲灰狼是犬科動物中體型最大的之一,體長最多可達1.6米,體重能保持在69-80公斤左右。」

  「成年的金毛也不過才27~34公斤,瘋起來都拉不住,更何況是歐洲灰狼。」

  「能不發生衝突是最好.」

  呼!

  剛剛轉身的灰狼忽然又折返過來!

  只是幾步,灰狼前腳向後踢出的力量就讓它的身體短暫地懸浮在空中。

  在雙足踩下冰面的瞬間,灰狼再次起跳,連續不斷的雙懸空奔跑,直直的朝著大毛蘿撲了過去!

  雨幕中,一道襲向女孩的狼影在黑色的瞳孔迅速放大。

  馮道夫睜大眼睛,渾身如過電般,近乎本能的抓起舊衣服甩向了灰狼!

  呼!

  (還有更新耶)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