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許馨悅的直播已經進入了尾聲,但是還沒有結束。
哪怕夏沐的目光沒有看見許馨悅的臉,但是她聽懂了許馨悅的想說什麼。
從一開始反諷地表達對男女的不平等,到後面直接開炮方姝的抄襲,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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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馨悅的聲音從光腦的另一段響起:「
女性是最先被人類被馴服的生物。
這種馴化是社會自古以來的潛移默化,是家庭被劃分到女性身上的枷鎖,是性別對女性的規劃。
女性應該以成為賢妻良母為目標,將自我的性格和欲望降低,我們只能通過渴望得到感情的價值來實現自我的價值,無論在什麼行業都會默認女性會因為生育問題而忽略、失去事業……
但是面對真的為了事業而選擇獨立的女性,又會以她雖然優秀但卻是一個『男人婆』,沒有一點女孩的樣子來進行責罵。
似乎,性別就能決定一個『人』的行為和未來一樣。
但……不是的。
性別是用來決定性別的,但是決定不了男女成為什麼樣的『人』。
女性為何只將情感看作第一目標,是因為環境。
給男性服務的動漫、書籍、電影電視,是各種各樣的主角走向冒險之旅,最後走向了成功的道路。
但是給女孩準備的呢,是各式各樣的愛情……
然後,男孩以成為各個行業的頂端為目標,背負起責任。
女孩以成為頂端的男性的配偶為目標,將情愛視為一切。
但是這樣帶來了什麼呢。
男性不被允許軟弱,女性不被允許剛毅。
但是……無論男女,我們都是人。
於是,被規訓的女性總會有一些人開始反抗……
但是全世界會不理解,女性為何要反抗?為何不公?為何不滿安逸的生活徒增麻煩?
許馨悅,這三個字代表什麼?
在大家看來擁有幸福人生的許馨悅,嫁給了最富有的人,享受了最豪華的婚禮,並且在之後擁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
自此只要老老實實躺平,就好了。
但是她偏偏要反抗!
她離婚了,她開始創業,她的作品開始被人喜歡,然後……
她的父母想理所應當地將她一切毀滅,她沒有猶豫地選擇將父母送上了監獄。
於是,被社會長久以來定義的秩序被她搖擺了,於是有人開始不滿,一個女性怎麼可以反抗,於是就簡單的將我歸類為拳師,可是我是嗎?
我詢問了婦聯的人,她們告訴我:『女權主義,應該是不以男性作為鬥爭對象的,男性本身和女生互為合作者和同盟者,一起反抗由性別帶來的歧視、壓迫、剝削,追求兩性之間的平等和婦女解放。』
這麼看來,我卻是應該是一名拳師了,我因為我遭受到的不公,因為遭受到了性別歧視從而向歧視我的父母發出反抗,因為環境中對女性的刻板印象從而向歧視女士職場的環境發出反抗,因為社會總將子女等共同問題全部歸給女性從而向整個社會發出反抗!
但我從來沒有將性別作為我反抗的理由,因為我知道,我要做的僅僅是追求女性應有的權利罷了,雖然男女差距的當下,女性收到的迫害會比男性更多,但是並不代表男性不是刻板印象的受害者,他們承擔了整個家庭、社會帶來的經濟壓力、承擔了男兒就不能脆弱的不平等……
正因如此,我們才更應該團結起來!一起反抗不公平!
自由平等的權利,才能讓責任平等,才能擁有自己選擇人生的自由。
有一位偉人曾經為她的學生們寫下了一句話,我看到時便在心中湧現出一股熱流,我希望在這裡分享給大家——
『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於群峰之巔俯視平庸的溝壑。我生來就是人傑而非草芥,我站在偉人之肩藐視卑微的懦夫!』
當女性被困在偏見的大山中看不見前路時,請記住這句話,只要我們不把自己看低,我們就是高山,我們也能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凌雲壯志,我們也有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的自信豪情,我們走在了無數偉人鋪就的道路,帶著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展望著無限璀璨的未來,只要我們自己立了起來,曾經看上去無比強大的存在也會變成一個懦夫。
親愛的女性啊,我想和你說,我從未後悔我的性別,她和他並無不同,雖然社會為女性定製了各種各樣的牢籠,妄圖將我規劃成『女』這個字的符號,被囚禁在漆黑無比的房間,但是只要我還有一聲的力氣,我也會用盡全力反抗著不公,喚醒沉睡的女孩,為了自己的事業而努力,為了人人生而平等而努力。」
夏沐沒有知覺的眼睛有了酸酸的滋味,女孩的眼睛已經紅了,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在了枕頭上,女孩將臉埋了上去,小聲的抽泣著。
門外的女僕敲門,輕輕問候:「小姐,怎麼了?」
「沒事,麻煩您告訴一下我的母親,我有事情和她商議。」
夏沐在機器人的服務下穿戴好衣物,用手摸索到了床邊的一封信件,默默攥緊。
她不想嫁給慕家少爺!
她要反抗!
門外的女僕回來了:「小姐,夫人邀請您去三樓。」
「好的。」
三樓。
衣著華貴的夫人正在窗邊喝著茶,一小迭餅乾擺放在她的面前,桌面上的花兒開的明艷。
夏沐被女僕牽到了另一方的座位上。
「退下吧。」女人將所有的女僕屏退。
夏沐:「母親,我想拒絕我的聯姻,安裝義眼離開這裡,請你幫幫我。」
夏沐雖然和母親並不熟,但是她的需求一直被母親所重視,以她現在的年紀和努力僅僅靠自己是逃不出夏家的,只能尋求母親的幫助。
女人抬眼看向小夏沐:「給我一個理由。」
「我……想改變,我想自己爭取一份事業,我想變成A殿那樣的女生。」
女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滿,她只是客觀的說出了夏沐的現狀:「夏沐,你是夏家的女兒,你應該為了家族的利益作出貢獻,你的哥哥已經加入了軍隊,慕家的大少爺是政壇的新星,與你的交流也不錯,你和他的婚姻是我們兩家的事情,而且對於你們二人來說也沒有影響,婚後想如何任性只要不鬧到明面上,沒有人會阻止你的。」
「就像母親和勞倫斯老師一樣嗎?」
「是的,就像我和勞倫斯先生一樣,大家表面上維持著和氣,為家族的繁榮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女人眼中划過一絲冷笑,「哪怕沒有半點用處,也需要成為一枚好的棋子。」
「可是勞倫斯先生已經死了,而我不想要成為下一個你,媽媽以前明明還會在樓上練習著聲樂,想要成為最好的歌唱家,但是現在的你卻只會每天下午喝著茶,日復一日幹著重複的事情,陪著這一棟古老的建築一起腐朽!」
「哈哈,這樣的日子有什麼不好,夏沐,你要知道我這樣的生活已經被無數人羨慕了,我只是被關押在這裡,什麼都不用干就能享受到最好的食物,穿著最豪華的衣服。」
「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我要離開,不管你怎麼說,明明你自己也不喜歡現在的生活,明明你自己也很痛苦,為什麼你不幫我離開呢?」
「夏沐,你父親都把你的義眼給摘除了,你在這裡已經呆了快小半個月,還沒有死心嗎?」
「沒有,但是這一次我更明白了,我要有一份自己的事業,我要過我自己的人生!」
「哪怕這樣的行為是脫離家族也不意外?」
「是的,我選擇自由!」
「好。」女人將茶杯放下,她將桌面的那幅眼鏡盒打開,遞到了夏沐的面前。
「但是,夏沐,我要你和我定下一個約定——如果你拿起了面前這一副義眼,但日後的某天你後悔了今日的決定,那麼你的婚約是家族的,哪怕沒有慕家,也會有方家、宴家……之後再想反抗,我不會再幫你。」
夏沐摸索著帶上了義眼,面前的世界再一次明亮。
面前的母親身上頹靡的氣質更加明顯了。
「您……想一直待在這裡嗎?」
「果然是我的女兒,跟我來吧。」
夏沐跟隨著女人來到一處從來沒有在這一處城堡中見過的地下室。
其實夏沐對自己名義上的母親並不熟,至少在她懂事後就沒有見過她了。
因為自己的母親在很久之前就被發配到了這一處偏僻的城市,理由是和孩子們的補習老師勞倫斯不染。
夏家不能拿這位大小姐如何,她的行為也越發的乖僻癲狂,只有夏家的兄妹不會引起她的不滿。
於是在殺了那一位音樂老師後,她被夏家關在了這裡。
而面前,一架冰冷的星艦出現在眼前。
「媽媽……你一直有離開的東西,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女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取下夏沐手上的光腦,安裝上另一副光腦,自此夏沐不再是夏家的小女兒,而是一個貧困山區的孩子。
「走吧,離開得遠遠的。」
「媽媽。」夏沐逾矩了,她緊緊抱住了母親的腰。
女人眼中的瘋狂瞬間清醒了不少,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有了瞬間的驚慌,轉而是堅定。
「沐兒,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自從你離開後,你的富貴生活自此與你無關,你要面對生活給你帶來的無力和打壓,儘管如此,你還是要離開嗎?」
「嗯。」
女人沒有說話,她摸了摸女孩的柔順的盤發,沒有交代更多了,眼中的瘋狂再一次占據她的眼。
她站在地面,看著這一艘飛船遠離。
伴隨著星艦第一次離開地下,從這一棟古老的城堡中帶著無比凌厲的速度一躍而上,帶著無可比擬的速度衝上雲霄,周圍出現了不少隱匿於黑暗中的夏家的武裝力量,哪怕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地下室,將女人再一次關押起來,也無法將夏家的小女兒追回。
被譽為流放之地的星球,終於放出了第一隻自由的飛鳥。
女人半點害怕,雖然披頭散髮沒有了半點風度,但是她嘴角的笑容卻是如此的恣意,瞬間喜悅上了眉端,毫不留情地大笑聲響徹這一片區域。
哪怕夏沐知道夏家不會對自己的母親如何,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出逃會牽連到母親,她的未來自此開向了未知,女孩的臉龐被淚水划過,她也才十多歲的小姑娘罷了。
一天一夜,這一次的航行是有著既定路線的。
夏沐縮在星艦的邊邊還在昏睡著,就被窗外的喧鬧聲給吵醒了。
女孩下了星艦嗎,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相當偏僻的地方,這裡沒有首都星處處繁華的高樓大廈,也不像媽媽所在的那個偏僻星球只有一棟小小的城堡,這裡看上去分外的……淳樸。
當腳踩上土地,瞬間將女孩腳下精緻的高跟鞋吞沒。
一個農村的女孩看著夏沐眼中滿是看著仙子的表情,脫口而出一句誇讚:「你長得真好看。」
其實夏沐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城市姑娘,她的面部沒有瑕疵,帶著自然的白淨,就是如此也是這裡格格不入的好看。
夏沐看著一群放牛娃將自己圍起,看著他們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和鞋子,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裡的文明程度很低。
但是既然口出狂言離開了夏家,她就得做好在外流浪的準備。
光腦將星艦縮小收回,夏沐問這一群孩子這裡是哪,卻得不到回復。
為了滿足溫飽,她跟著那個誇她的女孩進了她家。
那是何等破爛的屋子,真的很小還很髒,她甚至不知如何落腳,因為這一家養了很多的雞鴨,散養在了這個屋子裡面。
她終於明白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究竟是哪來的了。
通過和這一家人的了解,夏沐終於明白自己母親把自己坑到了哪!
再一查詢光腦——
她現在身無分文。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