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爐水火鍊金丹

  第40章 一爐水火鍊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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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它!」

  感受著鼎身四周,那股虛無縹緲的氣息。

  陳玉樓終於按捺不住內心激盪。

  喃喃出聲。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時間長河裡撈了一把。

  塵封的歷史,也化作一幅幅畫面,在腦海深處流淌而過。

  西周時代,南海有歸墟之國恨天氏族,以陰墟龍火煉銅,所鑄造的青銅器物,因為沾染海氣,故而能推演山川湖澤之象。

  不過。

  因為國力孱弱。

  無奈臣服於西周。

  那一年,恨天氏向周穆王進貢一口龍火淬鍊的銅鼎。

  四周嵌有卦鏡,以及人鬼龍魚四符。

  據說此鼎有通天曉地、卜算未來之能。

  被周穆王視若重寶。

  死後都隨葬墓中。

  到了秦漢時代,周穆王之墓被盜,卦鏡以及人鬼龍魚四符下落不明,只有銅鼎太重,孤零零存於墓中。

  之後,有天雷落下,將古鼎劈成碎片。

  銅塊被人取走。

  重新熔煉,做成一口丹爐。

  送入瓶山煉製不死仙藥。

  陳玉樓目光閃爍,腦海里的畫面也漸漸定格,與棺山中那口銅爐不斷重合,最終合二為一。

  即便過去這麼多年。

  期間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銅鼎中的海氣,竟然還能凝而不散。

  不可謂不驚人。

  而他之所以盯上,不僅僅是丹爐,更重要的原因,是歸墟卦鼎後牽扯著兩座大藏。

  南海歸墟以及地仙村。

  「陳兄?」

  鷓鴣哨終於從堆積如山的棺槨屍骨中回過神來。

  見他站在棺山上目光閃爍。

  他一下想到了什麼。

  神色間不由露出一絲激動。

  「道兄,來看!」

  陳玉樓也沒隱瞞。

  沖他招呼了聲。

  見狀,鷓鴣哨心裡已經有了七成把握,提了口氣,整個人縱身而起,踩著棺材,三兩步便落到了他身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座青銅丹爐。

  「咚咚——」

  鷓鴣哨心頭重重一跳。

  丹爐。

  果然是丹爐!

  搬山一脈尋找丹珠多年。

  他豈會認不出來,那座鏽跡斑駁的爐子,分明就是最為純正的道家煉丹爐。

  「錯不了。」

  「陳兄……」

  鷓鴣哨心緒如大潮起伏。

  但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囁嚅著嘴唇,欲言又止。

  長明燈火映照下,只有一張複雜難掩的臉,以及一雙泛紅的眼眸。

  「道兄,還等什麼?」

  陳玉樓拍了下他肩膀,溫聲一笑。

  「這……」

  鷓鴣哨一下明悟過來。

  但仍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對死人墓里求長生這事,向來不屑一顧。

  但瓶山乃是歷代道家煉丹之地。

  若是還有大藥留存。

  吞下豈不是能夠鯉魚躍龍門?

  以陳玉樓的見識和境界,不應該想不到這一點。

  但他卻是毫不猶豫讓給了自己。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一時間,鷓鴣哨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感動和酸楚,在心中泛起。

  「斬雞祭天時,就已經說好的事,而今,道兄怎麼還猶豫了?」

  陳玉樓搖頭一笑。

  道門金丹確實有價無市。

  對他而言,卻是畫蛇添足。

  有青木功那等直抵長生大道的仙法。

  他腦子浸了水,才會去服用鉛汞藥石熔煉的丹珠。

  可是,鷓鴣哨不同,他如今已經年近三十,放在塵世間算是年輕力壯。

  但扎格拉瑪一族,身中鬼咒,一過四十歲,渾身血液變得金黃,最終只能悽慘而死。

  再加上。

  這麼多年裡他餐風露宿、風塵碌碌,又承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壓力。

  心神憔悴。

  一身暗傷。

  身子骨就像是一座老房子。


  看似四平八風,實則處處漏風。

  說句不好聽的話,留給他的時日,其實已經不多了。

  若是能修行瓶山的呼吸法,再服以丹珠,或許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跨過龍門,摸到鍊氣關。

  一旦入了關。

  再好好療養一段時日。

  撐到他們前往遮龍山獻王墓,取出雮塵珠,應該不是問題。

  「多謝陳兄!」

  「此等大恩,楊某實在……實在是無以為報。」

  鷓鴣哨又何嘗不知道。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前些年還能勉強支撐。

  但最近一年裡,已經出現了吐血症狀,最讓他憂心忡忡的是,血中泛金。

  這是什麼樣的徵兆。

  他很清楚。

  這也是為何這一年多來,他拼了命的四處下墓。

  就是擔心哪天自己真的倒下了。

  花靈和老洋人再無依靠。

  如今……

  道門煉丹爐近在咫尺。

  就像是茫茫夜色中,忽然出現了一盞燈火。

  縱然知道鉛汞藥石有毒,但他也願意飛蛾撲火。

  至少暫時穩住鬼咒爆發的勢頭。

  他才有機會,去下一座墓中尋找雮塵珠。

  雙手抱著拳頭,鷓鴣哨眼裡噙著淚光,但不等他拜下,就被陳玉樓托住手腕。

  「道兄,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看著他鬢角的灰白,以及神色間難掩的滄桑。

  陳玉樓心中暗嘆,擺擺手道。

  「好!」

  見他如此誠懇。

  鷓鴣哨也不再女兒作態。

  轉身直奔那口丹爐而去。

  陳玉樓則是迅速跟上,為他在一旁護著。

  丹爐里,究竟有沒有金丹他也不清楚,但萬一有毒物或者瘴氣,他卻能夠在第一時間出手。

  快步走到丹爐外。

  鷓鴣哨深吸了口氣,這才伸手抱住爐蓋,用力提起。

  好在。

  爐蓋搬出後。

  並無預料中的死煞之氣。

  反而有一絲淡淡的藥香瀰漫而出。


  「這,這是……」

  鷓鴣哨手裡還抱著爐蓋,察覺到那股味道,臉色猛地一變。

  原本晦暗的眸子裡。

  更是爆發出一縷難以遮掩的精光。

  一把放下爐蓋。

  因為太過激動,步伐都有些踉蹌,還是陳玉樓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鷓鴣哨一聲苦笑。

  卻不敢耽誤,高大的身形靠近丹爐往裡看去。

  爐子最深處。

  分明靜靜躺著數枚龍眼大小的丹丸。

  只可惜。

  大多數都是晦暗無光,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味。

  唯獨一枚,清澈通透,宛如玉珠,在周圍搖曳的火光下,折射出一抹令人心醉的玉澤。

  之前聞到的那股藥香味道,赫然就是從它身上溢出。

  「丹珠……」

  看到它的一剎那。

  鷓鴣哨緊繃著的情緒再壓不住,轟然爆發。

  渾身都在顫動。

  眼角眼水大顆滾落。

  「恭喜道兄得償所願了。」

  陳玉樓也看到了那枚丹藥,忍不住拍了下他肩膀賀道。

  說實話,開爐之前他還擔心,千百年過去,爐壁都已經鏽跡斑斑,縱然其中還有丹藥,也早就損毀。

  但而今看來。

  其中凝而不散的海氣,反而成了保存藥性最好的東西。

  唯一可惜的是。

  這一爐子丹藥,最終只煉出了一顆。

  其餘皆是廢丹。

  不過,卻也夠鷓鴣哨用了。

  「道兄,不能再耽誤了,時間一久,藥性流逝,到時候好事可就成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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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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