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第164章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愛麗絲對童話的熱愛也是發自肺腑。
當她小時候閱讀了一本叫做《愛麗絲夢遊仙境》，開心得無以復加。
要求僕從將這本書作者的其他作品全都要拿給她。
於是她連夜收到了十幾本數學專業的著作——這本童話書的作者是一位數學家。
而愛麗絲，是學習白痴！
當目睹那些深奧繁複的數學公式後，她的瞳孔經歷了巨大的地震！
這位公主首次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濃濃惡意。
若有一日她榮登大寶，一定要廢除這些冰冷的學科，將其換成簡單易懂、美好純真的童話。
想像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儘管英倫皇室在經歷工業化的變革後，仍掌握著實權。
但她登基的概率微乎其微。
如果讓愛麗絲進學校，她的成績就是屬於吊車尾級別的，常年和倒數第二競爭倒數第一的位置。
高貴的出身使得她並不用去掌握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識，這算是最大的幸運了。
她其實蠻理智的，只是嚮往童話世界，時常會幻想那些美好的橋段，始終保存著對於童話的願景。
直到她成為序列玩家後，這份執著和熱愛終於形成了【幻想】的天賦。
她所相信的事情都會在一定程度上成為現實。
因為她本身熱愛童話的緣故。
這句話可以概括為，童話照進現實。
這也是劇作家認為愛麗絲擁有極其出色的「作家」天賦的原因。
只是，兩人在理念方面有極大差異。
劇作家對於愛麗絲寫的童話故事格外不滿，並且對她越來越嚴苛。
愛麗絲作為10級玩家，是有基礎反抗能力的。
但她問題是她掌握的魔法全都被劇作家封印了。
劇作家用【錨定之筆】寫下類似愛麗絲不能使用魔法、不能睡覺之類的陳述句。
劇作家能力有限，雖然並不能控制愛麗絲的思想，卻能通過超凡效果來影響她的行為。
如果愛麗絲是處於降臨體的狀態，那麼她是能強制【登出】的。
但糟糕的是，她也從降臨體變成了真身。
而【登錄】是需要進入類似睡眠的環境和狀態的。
這種限制無意間使得她不能降臨「現實世界」。
這讓愛麗絲很難受。
來到迷宮之前落到荒野女巫手裡，來到迷宮之後落到劇團手裡。
她這不是白來了嗎？
並且，在現實世界當了半個多月的睡美人不說，結果現在搞得連真身都消失了。
在外界會引發怎樣的波瀾？
英倫皇室該不會因為她發起第三次世界大戰吧？
愛麗絲仔細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
在白嵐和愛麗絲說話的時候。
外面猛然爆發出喝彩和歡呼，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第四幕戲劇要結束了。
矮人們在散場，劇團成員在收工。
那些人很快就要回到幕後了。
「現在情況緊急，我們趕緊把劇作家殺了吧！」
愛麗絲摩拳擦掌。
她在劇團也不是荒廢度日的，最起碼把劇團成員的基礎能力弄清楚了。
其中最值得在乎的敵人就是劇作家。
「作家」是一條高等途徑，共有四條能力特性。
【觀察：你的觀察力和洞悉力大幅度提高，能夠準確識破各種偽裝，並且把握到某些蛛絲馬跡】
【角色：你對某些事物的本質知道越多，對方就越容易受到你的控制，成為伱筆下的角色】
【寫作：你能製造各種命運中的巧合，一切巧合都是順理成章發生的事情】
【劇本：你故事裡的角色，會一定程度的按照你的劇本行動】
卡爾西法和黑天鵝都提醒過白嵐。
只有神之途徑是完整的。
無論是高等、中等、低等途徑，本質都是殘缺的。
對於諸神來說，從自身途徑中分裂出一條高等途徑，並不算難事。
夢境和預言之神是比較強大的神明，掌握著很多權柄。
從祂分裂出來的「作家」途徑就能看出。
若是祂想，這條高等途徑也能流傳世間。
但自祂隕落，「作家」這條途徑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即使有類似「作家」的途徑，也殘缺的厲害。
真正的「作家」是高等途徑，但就算能衍生下來，充其量也只是低等途徑。
可想而知，歷史中必然也有數量眾多的高等途徑，只是都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中了。
所以到如今，掌握三條高等途徑的人類王國成為世界霸主。
白嵐道：「我們？不，是我和別人，沒有你。」
他知道愛麗絲為什麼說時間緊迫。
這座矮人城鎮之所以重現，就是因為猩紅劇團的存在。
《屠龍》的劇目結束後，猩紅劇團會離開長湖鎮，那麼這座城鎮可能會消失。
而那時候，他們這群外來者會落入怎樣的下場？
這不是能拖延的事情。
以愛麗絲現在的狀態來說，沒辦法反抗劇團。
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白嵐的身上。
對她而言，這根從天上掉下來的稻草是唯一能挽救她的機會。
殺掉劇作家，把【錨定之筆】拿到手。
白嵐的初衷也是【錨定之筆】。
可問題是，根據愛麗絲的觀察，這支筆並不在劇作家身上。
他們不保證能得到這支能錨定未來的羽毛筆。
而且，殺掉劇作家後，劇團的成員肯定會暴動。
到時候會有12位超凡者圍攻他們。
現在愛麗絲最多只能算情報來源，不算是幫手。
他們每人平均一打二，對於閣主等人來說，未免有些棘手。
而且，最大的危險是長湖鎮。
那群矮人估計不會站在他們這邊。
一旦驚動長湖鎮的衛兵，他們只能束手就擒。
至於怎麼動手，這是個需要討論的話題。
但不是和愛麗絲討論，而是和梅塔特隆他們討論。
愛麗絲也知道白嵐並非孤身一人，或者說，如果就他一個的話，很難奪取那支羽毛筆。
「那你們要什麼時候動手？」
愛麗絲有些焦急。
現在第四幕結束，只剩下最後的第五幕了。
在這種特殊的環境和狀態里，那個老巫婆給她的後手未必能用。
而且一旦使用，她就徹底成為沒有自主權了。
白嵐反問道：「現在不行，如果驚動長湖鎮的兵力，我們自身難保。劇團成員一共13位，我只見到了12位，最後那個劇團長在什麼地方？」
愛麗絲一愣：「我不知道，我從沒見過那個人，哦，劇作家有一次對我提起劇團長，她說劇團長在我們的夢裡，所以她禁止我睡覺，最初好像只是為了避免我打擾到團長。」
但後來劇作家發現她並沒有加入劇團的意願，這種禁止睡覺漸漸變成了懲罰。
「夢裡？」白嵐眉頭皺起。
劇團長是「夢境」類型的超凡者嗎？
他在和愛麗絲的對話中，意識到這個劇團不是盜賊亦或者狼人的水平。
猩紅劇團在諸神的時代背景中雲遊四方，沒點本事是做不到的。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如果連對手的情況都沒弄清楚就貿然出擊，肯定會吃大虧。
黑天鵝也說過，猩紅劇團覆滅後，就只有劇團長一個人神秘消失了。
問題是，這個所謂的覆滅，是各大勢力聯手所致。
猩紅劇團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根本沒留下具體經過。
也就是說，不排除後者是序列8的等級。
白嵐的心情有些微妙。
正常來說，和陌生的高序列者打交道時都要當心。
因為你不知道對方又怎樣的能力和目的。
而序列8無疑能摸到這個門檻了。
就好像，人類在和猛獸打交道的時候，無論猛獸有沒有攻擊的意圖，人類都要有戒心。
這是生存本能，稍不留神就會斃命。
這也是猩紅劇團全員序列9的原因，這個級別的超凡者不會太顯眼。
如果全員都是進階者，那他們會吸引某些強者的目光，沒辦法繼續作為普通的民間藝人演出。
但道理是通用的。
如果一個劇團有序列8的進階者，還真不怎麼起眼。
只可惜他們所知有限，這位劇團長並沒有留下太多的記載。
黑天鵝也不清楚劇團長的等級。
愛麗絲第一天進入長湖鎮，居然也沒見過劇團長。
這讓白嵐感到詫異。
按理來說，劇團長再怎麼神秘也要公開出面一次吧。
「你要找到劇團長的消息，不然的話，我們會很被動。」白嵐言簡意賅。
愛麗絲嘆氣，說得容易，但她在劇團的地位非常卑微，基本處於寵物狀態，現在更是連飯都不給吃的那種，要不是底子硬，早就趴下了。
儘管他們事先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劇團的某些事情。
但對於深層消息，還是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
但愛麗絲需要白嵐等人的幫助，白嵐也需要愛麗絲的情報，
「我試試吧。」愛麗絲點頭道。
白嵐聽到幽暗走廊傳來雜亂的動靜，有劇團的成員過來了。
兩人約定，等到明天再見。
白嵐化作一陣微風，離開這裡。
因為在剛才，劇作家從房間出來的那一瞬間，白嵐就站在旁邊。
但那位劇作家像是察覺到什麼了，明顯往旁邊打量了一會。
差點讓白嵐以為自己暴露了。
所以閒著沒事還是不要在劇團內部亂逛了。
夜路走多了，真的會見到鬼的。
白嵐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和閣主等人會和。
「情況怎麼樣？」
白嵐將情報大致說出。
眾人對於愛麗絲的出現都很驚訝。
但是想到卡爾西法和荒野女巫的關係，也就釋然了。
卡爾西法曾是荒野女巫的弟子。
他知道能在失落迷宮開闢途徑，那麼荒野女巫知道也是理所應當。
這對師徒只是做了相似的決定。
只能說剛好碰巧遇見了。
對於見到流落在外的玩家，也在閣主的預期內。
只是他們相逢的時間和地點都很特殊，只能說概率極低
白嵐說道：「殺掉劇作家容易，但我沒把握拿到【錨定之筆】。」
他藉助【隱秘】特性暴起，殺掉劇作家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劇作家也不一定會召喚【錨定之筆】。
可劇作家一旦死了，那麼【錨定之筆】可能再也無法找到了。
因為白嵐沒把握，所以就沒有輕舉妄動。
「也就是說，我們不知道殺掉劇作家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白嵐點頭：「對！而且劇團長從始至終都沒出面，我有些不安。」
於是，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表情溫和，沒有多說什麼，輕輕觸碰自己的額頭。
上帝視角……
……
猩紅劇團駐地。
幽暗的長廊，最深的房間。
微弱燭光點亮黑暗一角。
一張方桌，堆滿各種書籍。
更遠處則是一張古典的睡床，隱約能見到被褥起伏，床上像是有個身影在陰影中沉睡。
劇作家坐在方桌旁，微弱的燭火此刻閃爍起來。
她霍然側頭望去。
那雙冰冷的眼眸凝視著黑暗。
她刻板且冷漠的臉上扯出一絲冷笑，像是察覺到了有趣的事情。
她輕輕抬手，一隻看似普通的羽毛筆落入她的手中。
而後，那隻手和筆便在虛空中迅速臨摹起來。
……
「劇作家死了，我們一無所獲。」
梅塔特隆得到了未來的第一次提示。
……
「劇作家死了，我們一無所獲。」
劇作家臨摹出這段未來。
……
「我們和劇團發生了戰鬥，我們團滅了。」
梅塔特隆得到第二次提示。
……
「我們和劇團發生了戰鬥，我們團滅了。」
劇作家知道了第二個未來。
……
團滅、團滅、團滅、團滅……
一連串的團滅提示。
其中最大戰績，就是他們擊殺了8個劇團的超凡者，而後被團滅。
兩方的實力是不對等的。
……
「清風拂山崗加入戰鬥，劇團覆滅，我們沒有收穫。」
梅塔特隆見到了有白嵐的未來。
……
看似普通的羽毛筆微微一頓。
劇作家見到這種情況，她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疑惑。
繼續臨摹。
「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劇團覆滅，我們沒有收穫。」
……
「清風拂山崗在某個時間加入戰鬥，劇團覆滅，我們成功拿到了【錨定之筆】。」
梅塔特隆經過眾多的未來中，終於見到了這個未來。
……
「因為某個奇怪的原因，劇團覆滅，我們成功拿到了【錨定之筆】……」
劇作家望著虛空的字跡。
那張顯得有些刻薄的臉上漸漸浮現出陰冷的笑容。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