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金烏(免)
第194章 金烏(免)
「殺了你?哦……聽起來好殘暴,」瘋帽子擦去手腕鮮紅的血漬,興味盎然地彎起眉眼,「但是我喜歡。」
「擊掌為盟,」他晃了下手,躍躍欲試,「我想要看精彩的熱鬧,小窩瓜說你能『變不可能為可能』,我很期待讓你說出口的熱鬧。」
權珩騰出手和他擊掌,看著剛剛開出的路被罪畜再次擁堵,側過身子示意:「或許你來更容易。」
「好啊。」
瘋帽子抬手打了個響指,騰飛的暗紅鎖鏈直衝而下,形態趨向龐大,像是一條血紅的巨蟒橫衝直撞,侵蝕的黑霧引起怪物一陣尖銳的慘叫。
腐蝕的惡臭味充斥在空氣中,這些怪物總是利用自身的細菌來感染別人造成皮肉潰爛,現在也算惡有惡報。
「女士優先。」瘋帽子向一側讓了半步。
「多謝。」權珩說罷先行。
瘋帽子慢悠悠地看她藉助「天樞」上了燈塔,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相當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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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小聲嘀咕:「她的體術也不算中下啊,小窩瓜是算上她的序列了嗎,為什麼說她的腿不好?」
「誰知道,」瘋帽子放棄糾結,邁步走向燈塔,「或許小窩瓜腦子壞掉了,回去我可以幫他看看大腦還健不健在,希望他不要總是拒絕我的好意……」
周圍的罪畜還有蠢蠢欲動想要藉機吐幾口感染性口水的,眼球不懷好意地窺伺,但還等沒有張嘴就被掃過來的鎖鏈直接從正中間劈成了兩半!
「別動歪心思,」瘋帽子笑嘻嘻地做了個「切」的手勢,眸里卻沒什麼情緒,儘是冷漠,「不然會被切得很對稱。」
被鎖鏈分割的怪物爆在原地,粘稠的黑色血漿迸濺在其餘罪畜身上,怪物的眼球驚恐地轉動,欺軟怕硬的尿性顯露無疑。
「看,年獸比你們好玩多了,雖然耳朵比較脆弱,害怕爆竹還怕血,但好歹有些骨氣,」瘋帽子轉了下禮帽,絲毫不掩飾不屑,「你們就像『八岐小蛇』的那些隊員一樣,又下流又慫哦。」
已經被嚇到後退的罪畜根本沒有聽懂瘋帽子在說什麼。
新世界的怪物也不全是A階以上,尤其是外來怪物,並沒有本土怪物那麼適應新世界的環境,會比普通階層的怪物更弱一些。
也就是這技能噁心,內芯根本不抗揍。
「真無聊,我還是去找boss玩得好,」瘋帽子摸了摸自己新長出來的右手,邊走邊驚奇,「這隻新手看起來更白一點哎,那把左手砍掉再長一個對稱的……」
顫顫巍巍的罪畜就看見這青年隨手把自己的左手撕扯著擰了下來,斷裂處格外猙獰,骨頭都是直接擰斷的。
鮮血滴的地上都是,瘋帽子把斷手往後一拋,還沒等罪畜們搶食,空中鎖鏈擴大到一個可怕的規模,直將這片圓形區域的罪畜強勢地掃進!
瘋帽子彎唇,撲克牌上的Joker癲狂地睜開猩紅的眼睛,看到這些黑團罪畜中穿著研究服嘰里呱啦亂叫的變形魂魄。
「我不喜歡髒東西,你們的靈魂好髒,還是扭曲的,沒必要存在了。」
鎖鏈將所有罪畜擠壓在一起,慘叫聲可怖,黑臭的血漿噴湧出半米高度!
「讓我回憶起小時候在城堡前碾紅果子的聲音,解壓又舒適。」
瘋帽子收回視線,看著自己沒長出來的左手,納悶,「嗨,它怎麼沒有長出來?這不公平,剛剛權珩用了什麼道具嗎?現在缺一隻看起來好醜……」
「姐姐,SSS階真的好強。」
沐鏡雙手放在燈塔高台的邊沿,目不轉睛地看完全程。
「不僅僅是烙印的使用強度,他們體能值的恢復速度也很快,幾乎沒有cd!」
完全是和其他序列斷層的區別,中間就像是隔著某種天塹。
「嗯,」權珩觀察瘋帽子的進攻習慣,還有烙印的使用特性,聞言應聲,「畢竟SSS序列的晉升條件也和其他序列不同,可以理解。」
「不一樣?」沐鏡愣了下,「升序的相關提示上沒有說不一樣啊,不是序列buff嗎?」
「因為這些事並非普及性常識,而是玩家自主探索的結果,」權珩收回視線,「可以說是每個俱樂部的核心機密——當然,中小型俱樂部也沒有資格知道。」
俱樂部……
姐姐是在第七層的資料里發現了什麼嗎?
沐鏡想問,但現在開著頻道沒辦法直接問,還是等出去再說。
權珩示意開啟直播面板,果然看見【信號失常,音頻連接已斷開】的提示。
「江先生,」權珩趁這個等待間隔詢問,「您在這裡待了有一段時間,對新世界的統治體系有什麼了解嗎?」
「統治……?」江槿細想,「就和之前那位小同志說的一樣,是由血皇帝和白皇后共同統領,但地下城是有另外的統治體系的。」
「你知道五芒星雙頭蛇圖騰嗎?中間還有把巨劍。」
「啊,這個我知道!」江槿道,「這是地下城反叛軍的圖騰標識,領袖叫做【頭狼】,但只是前期,後來他們的領袖發生了變化,圖騰變成了太陽,應該說是赤色金烏圖騰,地下城反叛軍隊正式更名為【金烏】。」
「什麼時候做出的轉變?」
江槿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金烏的名字含義是【當太陽升起的時候,燈塔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極樂王國的統治者自稱【世界燈塔】,這句話是用來攻擊他們的。」
金烏……是華夏文化啊。
權珩緩緩點頭,收下訊息:「對我很有幫助,多謝先生。」
「這不算什麼,明明是你幫——」
「嘿,權……」
瘋帽子突然藉助鎖鏈做跳板彈跳至燈塔邊緣,像是驚嚇盒子裡的娃娃。
他想要呼喊時又急剎車,看了眼驚詫的沐鏡,又看了眼震撼的江槿,最終把目光投向權珩,語氣嚴肅又正式地詢問:
「——尊敬的女士,我能否請教您一個問題。」
「……好,」權珩處變不驚地頷首,「你問。」
瘋帽子沒說出權珩的真名,非常苦惱地舉了舉被自己扯斷的左手。
「它不能快速生長了,現在恢復的很慢,能請問一下你剛剛用了什麼道具嗎?」
權珩:「……」
權珩使用治療道具,幫瘋帽子快速恢復殘肢。
「Ohoh!Amazing!」
瘋帽子驚奇,像是好動的少年人得到新玩具,抓住手腕強行脫臼又裝回去。
「長得很好,有點疼,是真的。」
必然是真的。
「大哥哥以前從來不用道具嗎?這種生肢道具很常用的。」沐鏡頓了下補充,「中高層經常用,低層很少買。」
因為一瓶生肢噴霧就要666枚遊戲幣,底層支付不起這麼大的開銷,只能強撐著到登出。
只要san盤穩定,世界認知還正常,就能一鍵刷新身體狀況。
可以省下一大筆遊戲幣,用來交納邊域的人頭稅,俱樂部的成員稅。
「我從不買道具,」瘋帽子回想,「擺渡商人只用來買調味劑,他們的調味劑去腥非常好用,當時藍鬍子船長在混沌海捕捉到一條比我還大的海魚,只用一點點就可以去腥做生魚片了!」
「而且因為我總是發瘋,老頭就讓我穿戴了很多特殊物品,不過我只記得一兩個物品的用途。」
瘋帽子點了點自己的黑白Joker牌。
「但這些東西符合我的審美,我不反感它們的存在——我背包里好像還有一個玉京北斗,雖然我從沒用過。」
玉京北斗?
啊,找到一個冤家。
「我找到方法了。」一直在旁邊查看牛皮圖騰的江槿忽然出聲,眉頭卻絲毫沒有舒緩,「不過要用罪畜的血來開啟傳送陣。」
「這非常簡單。」瘋帽子雙手往後一撐坐到了燈塔的圍欄上,伸手打了個響指,「我來負責。」
正在燈塔下甩掉自己血漬的鎖鏈縮小騰空,到達燈塔高度時只剩下了手掌大小,在模糊殘缺的傳送陣中心小心滴下一滴粘稠的黑血。
「嘶——」
像是Na接觸水時劇烈的反應,黑血霎那發熱至沸騰,兩秒內便沒了蹤跡。
與此同時,地面上模糊殘缺的傳送陣如岩漿燃燒般逐漸被勾勒出形狀,血色的長劍與皇冠的圖騰淨顯威嚴。
濃稠的黑色在圖騰四周蔓延,只隱約亮起些碎星般的光,像是縹緲宇宙毀滅後的恆星餘韻,又在頃刻間浮現出無數哭泣著的鮮活頭顱——有一些是人類,一些不是,表情扭曲,彷佛處在極度的痛苦中。
十幾秒後傳送陣完全成型,幻變停息。
「哦,這是血皇帝和白皇后的圖騰。」
瘋帽子滿意地對比過自己膚色一般白的雙手,聞言想了想道:
「我以前還見過白皇后的畫像,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士,至於血皇帝……
「祂好像一直在軍隊和皇宮,沒見過畫像,但是003鄔靳曾經是祂的親信,聽說血皇帝是個非常有手腕的存在,不是祂,極樂王國就被叛軍【金烏】攻陷了。」
「你之前叛軍一路高歌又突然低迷,是因為【血皇帝】的出現?」權珩道。
「一半一半吧。」瘋帽子仔細回想,終於想起來一些,道,「好像是因為【金烏】那邊的領袖也犧牲了,我聽矮人提起過,畢竟他們發的就是戰爭財,金烏有良好的裝備都是他們領袖的功勞。」
「我知道了,多謝。」權珩看著腳下圖騰,「我們下去吧。」
瘋帽子抬手,擋下要邁步進入傳送陣的權珩。
「怎麼?」權珩抬眸詢問。
「有些地方女士優先,」瘋帽子先一步跳進傳送陣,轉頭嬉笑,「但有的地方還是不要了。」
他跺跺腳,沒發現什麼不對,待光芒再次亮起時才開口。
「沒有什麼不對,來吧各位。」
權珩輕笑,放棄取出背包里的特殊物品:「非常感謝。」
瘋帽子彎唇:「我的榮幸。」
[嘶,這兩個人可真是……該說不說,人類禮儀典範]
[別老看人類文明,就說咱們除了比較好鬥,本體長得比較奇怪外,有的時候也很講禮儀的好吧,看愛洛公主睡覺的樣子多優雅!白雪皇后削蘋果的樣子多有禮!]
[樓上趕緊閉嘴,她倆冠冕堂皇地搞睡播吃播就夠了,還禮儀優雅,艾麗斯吃美人魚的樣子也挺美觀的,那嘴長得比我這巨章魚的臉都大。]
[小黑子可是露出馬腳了,噴我們女神是想死是吧?!!我下次扎權珩那娃娃的時候,連你一起扎了!]
[媽的,少詛咒老子搖錢樹!我現在就畫個圈圈詛咒你們那女鬼流量早日塌!早點過氣!!]
新世界頻道間的彈幕瞬間一片混亂,「情緒眼」的監測收集數值也飛速上升。
屏幕中的傳送陣亮起又沉寂,四人身影消失在原地,頻道鏡頭一轉就換到了陌生的地方。
灰色沉悶的水泥牆入目,一側是被半面玻璃半面牆封鎖的房間,看起來像是觀察某種反應的實驗隔間。
他們傳送進來的地方是處較為寬敞的辦公地帶,四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樣本」。
福馬林在頭頂的光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觀影台的屏幕內外在這瞬間再度陷入死寂。
江槿顫著唇看過周圍被封存在福馬林中的「樣本」,容器中從頭到尾被解剖了一半的人體被封存,各樣被榨乾水分的肢體被封存。
一瞬間,瘮人的慘叫和笑聲穿過塵封的時間震在耳邊,久久不能平息。
良久,江槿才勉強邁步,幾乎是跌跪在了容器前,在眼淚決堤的模糊中崩潰地哽咽。
「畜生!」他聲音嘶啞,像是泣血的悲痛和憎恨,被燒毀的臉上儘是淚水,「它們都是畜生啊……!!」
「這種內臟的保存,」屏幕外的女生被壓得喘不上氣,「是活著的時候……」
她旁邊的男生緩而沉默地點頭。
「這不是人能做出的事。」
瘋帽子看著被抽乾血液泡在福馬林容瓶里的嬰兒,只有手掌大小,想要伸手幫忙抹去灰塵又小心收回,低喃,「怪不得連怪物都看不下眼。」
「吱——」
權珩推開隔間的門,看著中央被靜止固化成灰白「雕像」的母子,靜默良久才緩緩伸手。
輕觸在這位母親的面頰,似乎想要穿越時空接住她眼角絕望的淚水。
在毒氣的侵蝕她那麼痛苦,可就是有畜生想要看她會不會把孩子踩在腳下躲避噴涌的毒氣,母親把孩子護在懷裡,最終在牲畜的笑聲和嬰兒的啼哭中永遠地逝去。
她的姿態被定格,封存在新世界的邊際,悲哀的靈魂與痛哭穿過歷史長河,怮動現實與虛幻交織的地獄魔窟。
媽媽很愛你,但媽媽做不到啊。
媽媽救不了你。
「我從未在華夏待過,自從我的國家分裂後,我就不再去現實了,」瘋帽子在她身後輕聲詢問,「我知道這裡也有我的國人,但為什麼國外對這些事的歷史……」
「這才是最可笑的事,」權珩垂眸,聲音很輕很輕,「現在只有受害者在學習歷史,施暴者卻避而不談毫不懺悔,甚至想盡辦法抹去證據,想要耗到最後一位證人死去。」
「它們該下地獄,」沐鏡抱緊小狗玩具,忿忿道,「地獄有幾層就走幾層。」
「不……我們從不需要神鬼的制裁。」
江槿牙關咬緊到面部顫抖,淚水止不住流落,緊緊攥緊了雙拳:
「我們不會原諒它們,這筆債我就是灰飛煙滅也不會忘,要讓它們血債血償。」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