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困境(免5k)

  第112章 困境(免5k)

  [我操!掉這麼多?!搞什麼!!什麼情況?!]

  [沒有物理攻擊,這就是精神崩潰到極點了才行!居然連HP都掉了!!]

  「你那麼痛苦,只是因為同理心嗎?」

  權珩緩緩蹲下來直視宋旌雲,「宋旌雲,你為什麼那麼怕穿嫁衣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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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想知道,你一個道士為什麼會那麼怕鬼?還限定到穿紅嫁衣的女鬼。」

  「我,我……」

  宋旌雲顫了顫唇,雙手不自主地攥緊。

  權珩把目光從他手上移開,對宋旌雲很輕地笑了下,聲音溫和:

  「沒關係,你現在可以不說。

  「以後你想說了,我隨時都在聽,這樣好嗎?」

  宋旌雲沉默著垂首,把手肘搭在兩膝,散開的長髮擦過他英氣的眉眼,眼眶泛紅,似乎在這一瞬間湧出無盡的孤寂落寞。

  「……好。」他張了張嘴,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我猜過宋旌雲是有啥心理創傷,但他自己非要說是他師父以前扮鬼嚇他]

  [宋旌雲一遇見紅衣女鬼就慌,還會亂san盤,這次直接連生命值都掉了,這要是真打職業賽可是要玩完的]

  [以後高序列對決,一點漏洞都不能有——權珩為啥不繼續問,找出原因來??]

  [你傻啊?在這種情況強制挖出來也不能解決,還不如宋旌雲以後自己說出來,這些能玩別人心理的,自己的心就髒!權珩連「自己」都敢搞心理戰弄死,你想到的她能想不到?]

  「好了,宋道長。」權珩無奈地嘆息,「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哭了。」

  宋旌雲強行緩了緩,試圖穩下情緒,順嘴懟回去:「……你別給我打標籤。」

  「倒也不是打標籤。」

  權珩偏眸用小指撓了撓眉角,最終誠懇道:

  「主要是你留著胡茬,哭起來不太美觀,感覺憐憫不起來。」

  宋旌云:「…………」

  「權珩!」宋旌雲瞬間火氣上頭,擼袖子站起來,「你丫的,是不是真想讓我砍你?!」

  【溫馨提示:您使用的隔音物品「掩耳盜鈴他人版」已失效】

  「誰在上面?!」慕家大少厲喝。

  宋旌雲的尾聲還沒散盡,失效的隔音道具把聲音傳出。


  數個紙人瞬間抬頭,直勾勾地盯下破損的瓦片,張嘴時紙片長舌刀般射向屋頂。

  權珩和宋旌雲幾乎同步反應後撤,原本所在位置被無情捅穿,紙如利刃,削鐵如泥鋒利難擋!

  紙人緊緊盯著屋頂,在二人每次的落腳點步步緊逼——

  聽聲辨位!

  權珩即刻抬手,「天樞」迸射電流,橫掃屋頂瓦礫!

  瓦片石子嘈雜的聲音將落腳聲掩蓋,紙人眼珠亂轉,長舌胡亂攻擊。

  二人抓住機會撤離屋頂。

  「嚶——」紙人啼哭般嚶叫,血紅長嘴咧到耳後,直舌頭隨意卷在下巴位置,作勢要衝出——

  「不用了。」

  慕家大少凝視著被抽裂的屋頂,忽然扯了扯嘴角冷笑,抬手阻止了紙僕人的動作。

  「我知道是誰,去了也沒用。」

  紙僕人歪頭,傀儡般死氣沉沉地垂下腦袋。

  「大少爺知道是誰?」

  產婆把孩子交給小屋等待的僕從,又拿起煙槍來,饒有興趣地問道。

  「給家弟配的親,」慕家大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冷著神色,「過了明天,就是弟媳了。」

  「原來是二少奶奶,」產婆樂道,「這未出閣的女人家就是不懂事,什麼都好奇,等成了親訓一訓就好了——還得是男人管著才會聽話。」

  「就說這生孩子有什麼好看的,」產婆抽著大煙笑,眼角的皺紋堆在一起,「以後結了緣分,二少的孩子我親自接。」

  ……

  「我去,那些紙人都是吊死鬼嗎?舌頭那麼長!嚇死了。」

  宋旌雲隨著權珩落地,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他偏頭,看權珩一臉思索,不由得問:「怎麼了?」

  「沒什麼,想到些問題而已。」權珩道,「宋旌雲,陰婚鎮壓鬼新娘的怨氣需要什麼?」

  宋旌雲眼神躲閃了下,「我……我想想。」

  「你不需要說過程,」權珩淡聲,「我是問工具。」

  「桃木錐,鵝血,硃砂。」宋旌雲撥了撥葫蘆,「你問這些做什麼?桃木錐、硃砂我可以給你,但鵝血我辦不到。」

  權珩:「不急,先和小五會合,別讓他等……」

  「呦,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遠來的聲音打斷了話,拖著不正經的長調,帶著嗤笑。

  權珩順著聲音看,那挑染著黃頭髮的男人穿著身螢光黃的上衣外套,手裡拿著大功率的手電筒,隨著步子燈光亂晃。


  「還省得我去找你們。」

  浩嗇笑得惡劣,故意把大功率的手電筒舉高,意圖將明晃晃刺目燈光照向對面兩個人的眼睛——

  權珩站姿從容,連躲都沒躲。

  光線照來的瞬息忽地伸出手,一面半臂長的凹面鏡從背包掉出,穩穩落在手中,浩嗇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

  凹面聚光,本就刺目的燈光「唰」地反射。

  「啊!我艹!」

  浩嗇眼睛劇痛,眼前畫面曝光後一片漆黑!

  權珩抓住時機甩鏡躍出,「天樞」電光急迸,暗紅色電流刺亮昏暗小路。

  宋旌雲手忙腳亂地抱住權珩丟來的凹面鏡,一臉懵逼:

  「我靠!你什麼時候弄了這麼大一塊鏡子??!」

  浩嗇腦中渾濁,下一瞬破風聲斬近,序列加持促使他反應,一個滾地要躲開!

  「天樞」堪堪抽過他的肩膀,電流灼破衣服炸開皮肉!

  【叮咚!KP提示:玩家浩嗇生命值-2】

  大功率的手電筒摔在鵝卵石地面,手電前端的玻璃罩「啪」一聲四處崩碎!

  雜音遮蓋蝴蝶刀的斬風聲。

  配合天樞的進攻圍堵,把浩嗇逼入既定區域!

  一連環的攻擊流暢精準,蝴蝶刀殺意如壓境海嘯,直逼脖頸,快出殘影——

  鮮血濺射!

  【叮咚!KP提示:玩家浩嗇生命值-8!】

  浩嗇防不勝防,僅僅幾秒已經被收割了十點生命值!

  浩嗇急喘,眼前恍惚模糊的畫面逐漸清晰,只見蝴蝶刀迴旋,被站立在黑暗中的人握在手中。

  手電滾落在權珩腳邊。

  浩嗇捂住出血的脖頸,迅速用道具止血,不知不覺間已經一身冷汗。

  剛剛要不是他最後躲了下,序列素質也高,那一擊起碼要他二十點生命值!

  「趁人不備,你也只會搞這些髒手段了!」浩嗇站直,咬牙罵道,「看老子不……」

  「權小姐!權小姐——!」

  慕家少爺的聲音遠遠傳來,打斷了浩嗇的話。

  他想起盧蟒說過NPC對女玩家的特殊性,冷笑道:「先饒過你這一次,再見面有你好受的!」

  浩嗇說完,立刻就走。

  [艹!權珩怎麼不乘勝追擊啊?!!這一套連擊簡直漂亮,多好的機會!!]


  [怕了吧,也就搞個偷襲,序列B就他媽弱啊]

  [樓上真可笑,你咋不說浩嗇直接跑了?小黑子能不能滾啊!]

  「你什麼時候得到的鏡子?」

  宋旌雲看權珩回身,立刻轉轉手裡的凹面鏡,還是懵到震驚,「還他娘的是凹面鏡?!」

  「在遊樂園玩具屋的時候拿了不少,只是沒和你說。」

  「那你什麼時候察覺的啊?」

  「你說攻擊?剛剛他晃著手電筒來的時候。」權珩道,「我猜到他會拿著手電照我們,就藉機動手了。」

  「不是,為什麼?他傻逼啊?」宋旌雲瞪大眼,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權珩沉吟,認真道:「可能,犯賤吧。」

  不像她,那黃毛長得就不像個好人。

  「大爺的,腦子有病。」宋旌雲不得不承認,騰出手比了個大拇指,「你說得好有道理。」

  「權小姐!權小姐!」呼喊的聲音越來越近。

  宋旌雲看權珩毫不意外的姿態,心裡微動:「你……不會已經推到NPC會來找了吧?」

  「嗯,畢竟我們沒去吃飯,npc也該來了。」

  權珩倒也沒瞞,「我們還沒到正式對決的時候——現在時機合適,也正好藉助NPC停戰,可以給個下馬威討清淨。」

  宋旌雲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你……腦子外借不?」

  「我們先去和小五會合,估計已經等急了。」權珩道。

  「哎,」宋旌雲點頭,忽然低聲問,「不過剛剛那種事,還有工作證……外面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權珩看他:「會有人解決的,不用擔心。」

  ……

  「唐副,唐副!」

  隊員拿著報告跑向正在收容「骨盅」的唐君屹。

  「有發現了?」唐君屹瞬間直身,語氣微肅。

  「有!」

  隊員立刻翻開文件夾,把名單遞給唐君屹,匯報的聲速微快:

  「我們用特殊方法檢索了近六年的失蹤人口,把範圍縮小到在摩登玫瑰工作、實習、面試的人。發現每年都有十多個實習生,二十幾個面試者,還有幾個正式工作的職員失蹤。」

  「這麼多人?」

  唐君屹眼皮一跳,「這些失蹤人口甚至都和這個公司有關,就沒有有關部門的調查員發現嗎?」

  「這就是重點,副隊。」


  隊員咬了咬牙,繃緊了神色:「上次的任務我們搜查了摩登玫瑰,但到達時巡邏隊已經檢測不到污染了。

  「隊長不放心,進遊戲前讓我們搜查摩登玫瑰的底細,我們也動用了特殊渠道……並沒有任何收穫。」

  唐君屹瞳孔一縮,心中結論和隊員的匯報幾乎同時響徹在腦海——

  「我們推測,這些線索是被人用特殊物品掩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規則級。」

  「……規則級?」唐君屹瞬間神經一繃,「派人查封摩登玫瑰,逮捕總裁溫熙然。」

  「可能不行,副隊。」

  隊員一臉為難,有些難以啟齒:

  「我們要逮捕溫熙然時,摩登玫瑰的員工和我們的隊員起了衝突,不允許我們帶走溫熙然。」

  「什麼?」唐君屹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們說我們是對手公司買通來搞破壞的。」

  隊員不由得低了聲,實在無奈,「讓我們滾,不要破壞她們的『烏托邦』。」

  ……

  「你們根本沒有證據!直接說是就是啊!我們根本就沒聽說過你們這個部門!」

  「就是啊!憑什麼你們說帶走就帶走?!」

  「我們摩登玫瑰已經因為開盤的事情受到損失了!你們是想徹底毀掉她是不是?!」

  摩登大廈門口,隊員被一排排女職員攔在外面。

  這些女性職員都是高學歷的女強人,職場上大風大浪也見得多,根本不會怕事。

  「昨天摩登大廈開盤的時候出事,今天你們還隨便找了個『謀害、拐賣女性』的名頭來抓我們熙然姐。怎麼,一環接一環想搞垮我們?」

  「謀害拐賣,你們可真敢說啊!她要是害女職員,那這世上就沒個好人了!」

  「我們是有證據的,請各位配合。」

  特遣隊根本沒辦法強行進入,只能耐下性子嚴肅警告:

  「清者自清,沒有犯罪自然會安全釋放。如若再阻礙我們的行動,只能徹底封鎖摩登大廈,拘留各位了。」

  「沒有證據就抓人?」領頭的女秘書冷哼,「幾百個人,都拘留啊!」

  「說什麼清者自清,要是真的進去了還能清白著?什麼屎盆子都得扣上去!」

  現場嘈雜紛亂,場面一度失控。

  隊員看著依舊堵在大廈前的女職員,十分為難:

  「副隊,到底該怎麼辦?這麼堵著不是辦法,如果強行闖入一定會傷到普通人。不然我們把部分證據告訴她們?」


  「沒有用,那些線索都是我們用特殊方法搜集的,普通部門都沒有記錄和線索。」

  唐君屹繃緊神色,「就算說出來,邏輯也是有漏洞的,根本騙不了她們,反而會弄巧成拙。」

  更何況這裡面有很多是坐在談判桌上打天下的鐵娘子,思維反應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唐君屹按了按眉心,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到了權珩——

  那人處理這些事應該很有一套,女性的身份也更有優勢,主要是那話術也一套一套的。

  「她們這都是被洗腦了嗎?」隊員看著那些圍堵了前後門,甚至窗戶邊都有巡邏的女職員,忍不住埋怨。

  唐君屹搖頭,嘆息道:「有一部分原因,但也只是一部分。

  「如果說起職場上打拼,女性其實比男性更有毅力更有韌性,也更具有創造力。但是刻板印象、性別歧視都造成了她們在職場的劣勢處境。

  「你還記得我們今天上午搜查時尚芭蕾的時候,發現那些工資條嗎?」

  隊員微微愣了下,遲疑地點點頭。

  「時尚芭蕾和摩登玫瑰一樣,除了主編外都是女職員,甚至在外界風評也很好,有很多不得志的女文學工作者去應聘。

  「但我讓人查了下時尚雜誌的平均工資和相關職位,和時尚芭蕾的工資進行對比。發現同樣的工作,時尚芭蕾的員工能拿到的薪酬要比外界低上百分之十。」

  「這是違法的,早就規定男女同工同酬了,」隊員瞪大眼睛,「就算是每年年末的檢察也能查出來啊!」

  唐君屹無奈又氣憤地冷笑:「「同工同酬」的前提是「工作的崗位、職級、內容相同」,而且並非「絕對相同」,允許上下浮動。

  「同樣能力甚至更出色的女性職員就因為性別被壓低職位,合理地「做同樣難度的事情拿少份的工資」。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被有心人利用的規則漏洞,一種名正言順的剝削。」

  「那她們還受這種委屈做什麼?為什麼不舉報?!」隊員氣道。

  「何不食肉糜?」唐君屹看他,「她們要是有其他地方能去,或者有可觀背景,又何必去時尚芭蕾呢?」

  隊員怔愣,忍不住攥拳:「怎麼能這樣!」

  「不應該這樣,可人性難料。」

  唐君屹抬頭,似有所察地看向摩登大廈的頂樓,眯了眯眼睛:

  「所以營造了「優待、重用女職員」的公司風氣,並且接納了其他公司里被排擠壓榨的女高層後,摩登玫瑰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女職員烏托邦」。

  「別說她們的總裁溫熙然白手起家,還被男老闆壓迫過,可以說是一個同病相憐的榜樣。

  「她們這麼警惕、排斥,一是因為真的有被污衊陷害的經歷,甚至有人在警局誘導供詞,這些事涉及的人太多,時尚芭蕾還有幾個類似的案子;二是因為對「烏托邦」的維護和不舍。

  「或許她們之間已經有人意識到了不對,但對於這個烏托邦……她們就是騙自己,也是想要維持下去的,因為外面更痛苦,她們也可能沒勇氣再經受一次『崩塌』了。」

  可「烏托邦」三個字永遠都是「Utopia」的音譯,那是「沒有的地方」,中文裡的「空想」。

  ——不會長久,終將坍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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