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內情
第30章 內情
她收起草圖，「陸夫人，您想要什麼樣的，我記下來，給您設計好。」
再說話，她又是冷清，一心只為設計的設計師，與小七調查的形象倒是相符。
卻不知剛剛怎麼那麼反常。
比江清淺更早觀察到黃清異樣的女人，長發遮擋住的臉色，白成一片。
溫熱的小手親熱拉了拉她的手，她對視上無害地杏眼，不免有幾絲疼惜。
這個小姑娘，還不知道一切。
江清淺倒也沒再過多為難黃清，「魚尾裙，領口不要漏，珠寶不要太多……」
黃清手握鉛筆，耳聽她的意見，認真地勾勒，設計稿成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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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問出口，江清淺掃過一眼，「就它吧。」
黃清感謝沖她笑笑，「那預祝陸夫人成為最美麗的新娘，等設計好後，我會通知您來驗收的。」
「至於需要的材料，就麻煩城主安排人和我對接……」
點到陸景川，他戀戀不捨放下剛點完江清淺酒窩的手，隨意回了句，「會有人和你交接的。」又嚴肅命令道：「越快越好。」
江清淺戳了下他的腰，硬邦邦，戳多幾下，手都嫌麻。
「我幫你揉揉。」陸景川好笑得捏了幾下，「真是嬌氣，下次就不要累著自己了。」
女人在旁邊觀察他們的舉止，眼睛發熱，怕惹人猜疑，她仰著頭，把眼淚憋了回去。
黃清走後，包廂陷入詭異的安靜，江清淺等著他們兩人中的一人，率先開口。
偏偏都是犟種，不服軟。
「婆婆，景川想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准你叫他婆婆的！」
「他問我就一定要說嗎？」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響起，江清淺看看陸景川，又看看女人，氣得連哼了三聲，「行，你們都凶我，現在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憋得眼尾泛紅，一副讓人心疼的可憐相。
兩人剛剛還在咄咄逼人，身上駭人的氣勢暗了五分。
「你也要聽？」女人不確定問了嘴江清淺，「或許你會後悔？」
陸景川害怕攥住她的手，江清淺肯定地搖搖頭，「婆婆，你說吧，我不會後悔的。」
畢竟她還要繼續拿積分，湊足修為，繼續成仙的。
女人欣慰在她和陸景川身上掃過，似是羨慕，「只羨鴛鴦不羨仙。」
「15年前，我和你父親剛結婚，一切都很幸福，婚後三年，一切都在慢慢改變，無數的女人迷戀上你的父親，毫無理由的前仆後繼而來，你父親對我始終如一，我也信了他的話，可第四年，我下班早回家，他還是出軌，迷戀上別的女人。我這個向來眼睛融不進沙子，當時就提出離婚，你父親不同意，他總說這是家族的血脈，很多事他解釋不出，只要能生個孩子，就會破解，我當時深愛他。」
女人云淡風輕喝完一杯水後，又繼續說道：「你出生後，纏著你父親的女人急劇減少，甚至再也沒有，我原以為一切都會恢復往常，可他從未跟那個女人斷掉聯繫，他愛上了那個女人。」
女人笑得落寞又嫵媚，「我要離婚，他用婚姻困住我，卻在外偷吃。我怎麼會放過他，既然他可以做，為什麼我不能，難道就因為我是女人嗎？」
陸景川血氣上涌，他拿起杯子，潑在對面女人臉上，「你不要以為父親離世，死無對證，就可以胡亂往他身上潑髒水。」
女人悲哀笑著笑著，就哭出了聲，「難道你上學時，他沒有經常帶著你去墨墨老師嗎，你和她女兒寫作業時，他又在哪裡呢？」
宛如一道驚雷，劈在陸景川的頭上。
過往的記憶瘋狂湧來，一切他所忽略的過往串成完整的線。
「墨墨老師？」
女人見他似乎信了幾分，又說道：「你父親一心醉心於藝術，為了雕刻出完美的作品，經常廢寢忘食，那段時間，他又花在多少時間在藝術上，他如此殷勤送你去寫作文，難道你不覺得反常嗎？」
譏諷聲音再次襲來，「可恨啊，他將所有的罪行都歸咎於我，誰又知道我才是可憐蟲。」
「可你捨棄我，你跟著男人走了，你不要我，這是事實。」強硬的語氣，更多的是年少時對母愛的渴望。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他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怎麼可以說捨棄就捨棄得這麼幹脆呢。
「我從未離開過你。」
女人哽咽哭出聲，「你的每個生日，禮物我都有送到；我在你的附近，找了一份工，你在哪，我就在哪。」
江清淺翻開她的手，乾裂粗糙，不是貴婦人，享受的手。
「是你的父親，他不願放過我，我若是不逃，我會死。」
一句又一句話的信息量，陸景川怔怔呆愣住，原來那些二十幾年來的小確幸瞬間，不是天降，而是人為。
「那些禮物，是你準備的，不是父親？」
女人點了點頭。
母親走後，父親醉心於藝術，他不但打理自己的生活，還要照顧父親。
他曾一度怨恨母親，靠著父親悄悄準備的禮物，淺薄的愛支撐長大，卻沒曾想，感謝錯了人。
江清淺見時機得當，拍著他的後背，「景川，眼見不一定為時，你該和婆婆道個歉。」
陸景川死咬牙關，愧疚如潮水般襲來，但還是說不出口。
他記憶里的一切都在崩塌，對母親的恨讓他走到現在，可到頭來，他卻恨錯了人。
江清淺沖西梅擺擺手，她扶著女人先回了房間。
只剩下陸景川和江清淺。
「淺淺……我……該怎麼做……」
他低頭，抵在她的肩膀，展現最脆弱的一面。
困惑不解得向她發問，虔誠宛如一個需要得到答案的聖徒。
柔軟的小手抬起他的下巴，輕輕問道：「我們未來會有很多以後嗎？」
陸景川堅定握住她，「會的。
「那我們也會和婆婆有很多以後，她會陪著我們的小孩，她會當奶奶……」
她眉眼舒展，延伸出溫柔醉人的柔光。
「至於那些逝去的，就放過會議，也放過自己吧。」
陸景川幽深的黑眸緊緊盯著她，空蕩的包廂，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怦怦抨快要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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