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此話可當真?
第70章 此話可當真?
外祖父……
姜鳳卿腦中突然回想起那個銀須白髮、骨骼鋒棱的白大將軍。其實她小的時候,一直都很懼怕這個能上陣殺敵的大將軍,每每見到外祖父,都會呼吸急促,不敢和外祖父單獨相處和說話。
外祖父很多次想抱她,她都不讓抱,後來外祖父也就不勉強她了,就是總給她講嚇人的故事,還和她搶糖葫蘆吃,她不給,外祖就假裝嚎啕大哭,最後反而變成她哄著外祖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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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又能見到這樣的外祖父了。
想著,姜鳳卿雖然眼眶通紅,但卻慢慢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甜笑,看著雲皓長兄說道:
「等明天,明天散學後,我便去看看外祖父。」
「此話可當真?」白雲皓臉上瞬間流露出欣喜的表情,看向姜鳳卿的眼神精光熠熠。
姜鳳卿很認真地點點頭,見雲皓長兄這般模樣,抿著嘴笑道:「自然。」
白雲皓連忙點點頭,抬手拍了拍姜鳳卿的肩膀,興奮道:「那我得趕緊回府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祖父祖母了,估計他們知道了以後,能從現在激動到明天晚上你來白府以後。」
看著白雲皓急沖沖往白府走去的背影,姜鳳卿終於稍稍鬆了口氣,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雲皓長兄什麼都好,就是太講規矩。要說他自己守著這些規矩也就罷了,是因為身邊有皇上的人時時刻刻監視著他。關鍵是他還要拉上周圍的人一起按照規矩行事,可真是累壞她了。
一直站在姜鳳卿旁邊的南宮玉桐突然開口道:「這個雲皓公子確實風度翩翩,和他弟弟倒是有些相似之處。光是看背影,有那麼幾個恍惚間,我還真當他是雲軒公子呢。」
聞言,姜鳳卿剛要開口,突然看見已經走出了一一段路的雲皓長兄猛地回過了頭,殺了個回馬槍。
她陡然瞪大雙眼,忙不迭地挺直了腰板,恭恭敬敬地站著,表情疑惑地望著雲皓長兄。
白雲皓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再次轉身朝書院外走去,身後依舊跟著那兩個打扮成侍從模樣的暗影。
看著雲皓長兄逐漸走遠,姜鳳卿又稍稍鬆了口氣,她扭頭似覺新鮮地看著南宮玉桐,發現她依舊盯著雲皓長兄的背影愣神,挑眉道:「別看了,雲軒次兄是武將千戶,這會還在邊疆房陵城守著呢,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
南宮玉桐驀地回頭看向姜鳳卿,瞳孔驟然緊縮,心虛地忙撇清關係:「突然提起雲軒公子做什麼?」
「嘖。」一旁的陸江蘭不合時宜地撇了撇嘴,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玉桐公主。
姜鳳卿也瞅了南宮玉桐好幾眼,不是她先提起雲軒次兄的嘛,怎麼這會兒反倒是不承認了?
見南宮玉桐正好看了過來,她挑了挑眉,笑道:
「雲皓長兄和雲軒次兄是長的雖然相似,卻也好區分。雲皓長兄雖然面容英氣,但他畢竟是文臣,身上總有些淡淡的書卷氣。」
「雲軒次兄就不一樣了,他雖然平日裡吊兒郎當、沒個正行,但只要一穿上盔甲,周身就充滿了肅殺之氣,眼神也變得凜然森寒,畢竟也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殺過人的。」
南宮玉桐聽的很認真,但在姜鳳卿目光掃過來時,她眼神閃躲著連忙移開了目光,清了清嗓子,轉移了話題:「方才你和春芸對峙時,為何那麼了解胡顯雨的所思所想?還知道他是在騙春芸自己對她比對正妻好?」
她剛問完,後面一直蹲在假山旁邊的南宮璃也看了過來,他深邃宛若星辰的眸子微微動了動,意味不明地看著姜鳳卿,就連自己的衣袍底邊站上了身後從假山上面流下來的水都未曾察覺。
只是好奇姜鳳卿為何如此肯定胡顯雨就是那麼想的呢?
公主果然還惦記著這事呢。
姜鳳卿腦中閃過前世最後一幕:當時南宮琢看向她的眼神那般狠辣,但又轉頭和姜鳳華那般親昵……
她雙眼一眯,冷哼道:「世間男子大多不都這樣嗎?本就涼薄無情,吃著碗裡的,同時還看著鍋里的。」
話音剛落,她抓著袖口的手指逐漸泛了白,直接邁步朝書院外走去。
自然沒注意到,她們後面的南宮璃聽了她這番言語,臉色逐漸陰沉,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南宮玉桐完全沒料到她會這麼說,站在原地懵了一瞬,立馬追上去,輕咳一聲,開口道:「也不能這麼武斷。」
兩人邊走,南宮玉桐邊說:「那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一筐果子裡總有幾個壞的,但你不能因為那一點壞了的果子,就放棄全天下所有的果子呀!」
姜鳳卿現在不想與她探討這個問題,她嘴角露出無奈地苦笑,眼神有些游離,雙眼不經意間掃過離她越來越遠的假山,看向了別處。
旋即突然瞪大了雙眼,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假山那邊,逐漸皺起了眉頭。
奇怪,怎麼不見南宮璃?他沒蹲在假山那邊?他上次不是一直等在馬棚那邊嘛,怎麼這次提前走了?
算了,反正他心智只有六七歲,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吸引跑了吧。
姜鳳卿皺著眉頭,注意力回到了南宮玉桐的身上。
南宮玉桐沒有經歷過她前世那般的苦楚,這一世也沒有被逼去南國和親,沒有經歷過身心皆被折辱的感受,自然體會不到被夫君背刺的感覺。
她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口雲皓長兄剛送給她護身符,轉移了話題,問道:「這青鶴道觀很有名嗎?竟連雲皓長兄都要去那裡求護身符,哪天我也去看看。」
她總覺得這個道觀很耳熟,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這個時候陸江蘭才追了過來,默默聽著兩人說話。
南宮玉桐疑惑地看了姜鳳卿一眼,笑問:「你平日裡不是最喜歡去那賭坊酒樓消遣嗎,怎得突然想去道觀了?」
「許久不去賭坊了,手法有些生疏,所以才想著去道觀許個願望,讓我賭一次贏一次。」姜鳳卿說的無比自然。
陸江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突然看向了姜鳳卿,「你哪天也帶我去那賭坊看看,我沒去過,甚是好奇啊。」
「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你真要去嗎?」姜鳳卿驚訝。
「但是聽著好好玩啊!」陸江蘭堅持。
姜鳳卿挑眉,「行,哪天帶你去看看。」
陸江蘭立馬點頭,「就這麼說定了。」
南宮玉桐聽的一言難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看著姜鳳卿緩緩解釋道:「這個青鶴道觀是全北國、乃至於全天下最大的道觀,已經存在了七百多年,傳聞建立在山窮水盡處的天峰山頂,每年無論北國、南國,能登上去燒香的不足百人,可見你長兄能為你求來護身符,實屬難得。」
姜鳳卿更是護緊了脖頸間的那塊護身符,朝南宮玉桐驕傲地抬了抬下巴:「我長兄只有一個親弟弟,再就是我這個唯一的表妹了,他自然對我這般好。」
「那倒也是。」
南宮玉桐感同身受地點點頭,語氣中有些無奈:「我父皇也是這般待我的,自我出生起,他就送了我十幾護身符和能轉運的黑曜石,就是希望我能平安快樂的度過這一生。」
「北國到如今只有兩位公主,你妹妹玉穗公主還尚在襁褓呢,皇上不寵你寵誰啊?」姜鳳卿眼神揶揄地瞧向她。
隨即又道:「這麼說來,創建這個青鶴道觀的人真的很厲害啊,足以名垂青史了。」
南宮玉桐沉思了片刻,才說:「創建那座道觀的人我還真不知道是誰,不過現在的住持是北國國師公良旻。」
「公良旻?」陸江蘭驚訝。
姜鳳卿緊接著脫口而出:「北國國師?」
她突然頓住腳步,大腦空白了一瞬,逐漸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問:「這個公良旻不是吏部尚書嗎?他怎麼又成了北國的國師?」
說著,她腦中閃過前世那個玉面修羅公良旻,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平日裡仙風道骨的不似真人。
只不過他天生一雙銀色瞳眸,看誰都是凌厲無比。
雖然他看上去冰冷不好相處,但卻真對得起吏部尚書—天官這個職位。
前世,在她剛當上皇后就被關起來的時候,公良旻不惜冒著被南宮琢砍頭的風險,手持南宮家的腰牌,帶著好些個士兵,一路衝到了皇后住的鳳澤宮,逼著南宮琢放人。
那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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