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蒙在鼓裡趾高氣昂的傻孫珍
第130章 蒙在鼓裡趾高氣昂的傻孫珍
「誰?」孟沁驚訝道,顯然也沒想到會撞見孫珍。
蘇輕默無奈而笑,槿夏這稱呼倒是貼切!
倒是趙吝最為激動,『唰』的一聲,竟是抽出了腰間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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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做什麼!」孫羽緊忙按住趙吝的手,責怪道:「你莫要嚇到蘇姐姐和孟姐姐」。
孫珍又不在這船上,他在這裡出什麼劍。
趙吝這才反應過來。
自從上次孫羽小產,他便恨極了孫府的人,眼下聽見孫珍的名字,便不自禁的抽出了劍。
瞧那模樣,若孫珍就在面前,趙吝非要一劍劈死她不可。
蘇輕默卻是勾唇一笑,也如方才槿夏和孟沁一般,眨了眨眼睛道:「人在哪?」
槿夏笑道:「西邊岸上,與一名男子賞湖!」
「男子?」幾人互相看看,莫非是…
幾人走出屋內,向西邊岸上看去,果不其然。
船舫隨波逐流,眼下距離西岸不遠,而那賞湖的人群中,最近湖邊,石台燭燈下那名女子,一身艷紅極為惹眼,不是孫珍有是誰!
「是薛威」,趙吝冷聲道。
孟朔也是點了點頭。
同為武將,他們對薛威此人,還是有些了解的。
蘇輕默卻看向了系在船舫旁,方才槿夏劃來的那一葉扁舟,說道:「槿夏,你回府一趟,然後…」
槿夏眸子一亮,點頭道:「我這就去!」
孟沁狡黠一笑,湊過來道:「默兒,你要做什麼?」
蘇輕默那點子最是壞了!
蘇輕默勾唇一笑:「孟統領,趙右衛,勞煩把船劃近一些,方便…」
蘇輕默笑道:「看戲!」
孫羽卻是擔心道:「蘇姐姐,孫珍手段惡毒,你…」
她是恨透了孫珍,可她與孫府之間的仇怨,如何能殃及蘇輕默呢。
讓她心裡如何能安?
蘇輕默卻是含笑道:「無妨,閒著也是閒著」。
孟朔和趙吝聽後嘴角微抽,暗道這蘇小姐與孟沁真是…
興趣相投啊!
西側湖岸。
西側湖岸雖不似北岸那般人聲鼎沸,卻也是熱鬧非凡。
此時,孫珍一身艷紅長裙,濃妝淡抹,面帶嬌羞,正好站在高台燭光之下,也不怪會這般顯然,被槿夏一眼看見了。
而她身旁,一名男子身穿藍色錦服,身姿高大,皮膚算不得白皙,卻也算是丰神俊朗,頗有男子氣概。
今日是薛威邀請的孫珍,自上次見過孫珍,薛威便滿心都是這嬌羞單純的女子。
他時時惦記孫珍,若知道孫珍心裡所想,怕是要氣死吧。
孫府現在一落千丈,大不如前,能嫁入薛府,最初,孫珍是滿意的。
且薛威為人專情,定會等她守孝三年,日後待她也是會極好的。
最讓孫珍得意的是…
這親事,是從孫羽手上搶過來的!
她要讓孫羽傷心欲絕,讓孫羽看著她嫁入薛府,讓孫羽在孫府孤獨終老,受盡折磨!
可誰知…
她萬萬沒想到,孫羽竟能得陛下賜婚,嫁進趙府!
一想起此事,孫珍就氣的渾身發抖。
與那禁軍右衛相比,薛威是個什麼東西啊!
眼下對於薛威,孫珍有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之感。
可退親對女子的名聲影響極大,她也只得先與威威周旋,待日後…
找到比趙吝更好的夫家,再將薛府這親事退了!
左右,她有三年的時間。
眼下,孫珍嬌滴滴道:「薛公子,碧湖的夜景當真是極美的」。
薛威一介武將,平日比較粗糙,也是第一次來這碧湖賞景,可他根本無心這景色,滿心都是身旁的孫珍。
此時,他褪下外袍,笨拙的披在孫珍身上,竟有些許靦腆道:「湖面風大,珍…珍兒別著涼了」。
二人早已定下親事,他這般稱呼孫珍,想來也不算唐突吧…
孫珍心裡分明不屑,面上卻是一副嬌羞感動的模樣。
「多謝薛公子,可…薛公子不冷麼?」
薛威緊忙擺手道:「我不冷」。
孫珍見薛威這般討好緊張的模樣心裡十分滿足。
她就是比那孫羽強!
任哪個男子,都是會選擇自己的!
孫珍得意的笑著,卻在這時…
「啊!」
她只覺腿上一疼,竟是直直倒了下去。
『撲』的一聲,掉進了碧湖之中。
「珍兒!」
薛威第一次與女子獨處,本就滿心緊張,孫珍又總是一副,若有似無嬌羞勾人的模樣,更是讓他手足無措,滿心慌亂。
哪裡想到…孫珍竟會站不穩落湖啊!
伸手去扶時,已經晚了一步。
「珍兒!」他想都未想就跳了下去。
「快看!有人落水了」。
「可不是麼!是個姑娘家!」
一時間,所有人都向這邊靠來,也顧不得『賞景』了,皆看著湖中的二人議論紛紛。
也幸而距離不遠,薛威很快便攬住孫珍,將她救了上來。
孫珍毫不會水,剛落水便嚇個半死,嗆了好幾口湖水,眼下已經是溺暈過去了。
「珍兒!珍兒!」
看著暈倒的孫珍,薛威心都揪在了一起,卻絲毫沒有發現,孫珍衣衫濕透,緊貼在身上,那輪廓凸起顯露無疑,衣袖也被湖水沖了上去,漏出了纖細的手臂。
而此時,周圍人山人海,已都在竊竊私語了。
薛威叫了幾次都不見孫珍有何反應,只好慌張的準備抱起孫珍去醫館,可就在這時,一名女子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讓我看看!」那女子帶著帷帽,聲音有些低啞。
「我是醫女,讓一讓,讓我看看」。
眾人一聽有醫女在,紛紛讓出了一條縫隙。
薛威急忙看過去,只見那女子頭戴帷帽不見容貌,從人群中擠過來便蹲下身子,查看起孫珍的情況。
「多謝姑娘!」薛威感謝道,緊張的看著孫珍。
「無妨,可有手帕,先將她臉上的湖水擦去」。
那醫女的聲音啞得厲害,若非這一身衣裙,當真聽不出是女子的聲音。
而薛威聽後低頭摸了摸自己身上,他一介武將,出門何時帶過帕子啊。
圍觀眾人聽後也是紛紛低頭查找,一位女子遞過來一個帕子,說道:「我這裡有」。
那醫女接過,將孫珍的臉擦乾淨後,便扣住了她的手脈。
而這時,旁邊一名女子說道:「呀,這不是孫府的二小姐麼?」
孫珍方才滿臉水漬,頭髮也雜亂的粘在臉上,並看不清容貌,眼下被擦過後,整張臉露了出來,徐府的二小姐也正在賞湖,便認出了她來。
正在這時…
「幸好」,那醫女叩過脈後說道。
薛威聽後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誰知…
那醫女繼續說道:「公子放心,這位夫人和腹中的孩兒,都無事」。
這話一出,圍觀的眾人不見怎樣,可是將薛威震了個外酥里嫩
「什麼?!」
猛然反應過來,他怒道:「你在胡說什麼!」
一旁的徐小姐也是蹙眉道:「這位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孫二小姐還未出閣呢」。
沒出閣的姑娘家,怎可能會有孕呢。
誰知這話一出,四周眾人卻是都看向了徐小姐,那神色古怪,多半都像看著一個…
傻子。
徐小姐一愣,暗道這些人都瞧著自己做什麼?
倒是徐小姐身邊的丫鬟拽了拽她,提醒道:「小姐,這孫二小姐沒有守宮砂,已然是出嫁了,你素來不打聽別府事情,所以不知道吧」。
徐小姐驚訝看去,這才發現,孫珍那手臂正露在外面,倒是白皙嬌嫩,卻的確是…
什麼也沒有!
「怎麼會…」徐小姐驚訝道。
她雖與孫府不熟,只是在四公主的生辰宴上見過孫珍,可…可她也知孫太傅去世,孫珍要守孝三年啊!
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而比她更不可思議的,是薛威。
薛威此時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本還對那醫女怒氣沖沖,可聽到那丫鬟的話,這才發現孫珍的衣衫濕透,緊貼身體,手臂更是顯露無疑,已經被這麼多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而上面,的確沒有守宮砂!
偏自己一心顧及她的安危,根本沒有發現!
他滿臉震驚,眸中卻儘是怒火。
沒有守宮砂…
孫珍的手臂上,竟然沒有守宮砂!
他看向昏迷的孫珍,心裡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所以,孫珍一直在騙自己!
而此時,面對薛威和徐小姐的質疑,這醫女顯然也是不悅了。
「我行醫十載,若連是否有孕都瞧不出來,便不必治病救人了!信不信由你們」。
說著,她拿出一根銀針,在孫珍的太經穴輕輕一紮。
『噗』,孫珍突然噴出一口湖水,而後便是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醒了…醒了…」
眾人見此紛紛說道:「真是妙手回春啊!」
那醫女見孫珍已無性命之憂,便起身走進人群,離開了。
孫珍趴在地上咳了許久,才終於將體內的湖水盡數咳嗽出,她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數不清的人。
猛然坐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濕透,竟是…
竟是連手臂都露在外面。
顧不上其他,孫珍趕緊將衣袖拽了下來,心下怒道,薛威是個傻的麼!難道不知把外衫給自己披上麼!
卻是並未發現手臂上那不翼而飛的守宮砂!
孫珍滿臉通紅的起身,卻發現四周哪裡有薛威的身影。
人呢!
她轉著圈找,氣的牙痒痒,暗道這該死的薛威到底哪裡去了,可四周百姓竊竊私語,對她的目光越發露骨,讓孫珍渾身發燙,極不舒服!
倒是徐小姐好心道:「孫二小姐,那位公子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孫珍認出了徐小姐,卻是顧不上她,而是怒喊出聲。
薛威…竟然走了?
他是瘋了麼!
我看他是不想成這個親了!
薛威的確是離開了,當他看見孫珍手上並無守宮砂後,他便知,他不可能在娶孫珍了。
他本就是古板之人,眼下,是十分難過氣憤的。
可到底不是那等脾氣暴躁,糾纏不休之人,於是便乾脆離開了。
他再也不想看見孫珍了!
而他這負氣一走,再加之方才徐小姐那話,圍觀眾人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分明是這落水的孫小姐,還未成親,似乎就失了清白呢!
這般一想,在場男子的目光更是露骨玩味了。
而此時,孫珍毫不知情,她氣個半死,自己這等情況之下,薛威竟然敢將自己丟下離開了?!
好!好!
她今日回去便將這親事退了!非叫薛威後悔莫及!
徐小姐見她這幅模樣,提醒道:「孫二小姐,你還是…先回去換身衣裳,再找那位公子吧」。
說完,徐小姐微微嘆息一聲,便帶這丫鬟轉身離開了。
孫珍分明沒有成親…
哎,也不知孫府那繼夫人,是怎樣教養女兒的。
孫珍哪裡知道徐小姐心裡所想,她滿面羞怒,見周圍的人都對自己指指點點,便一咬牙,快速向人群外擠去了。
而此時,湖岸邊正停泊著一隻船舫,將這裡發生之事看了個清清楚楚。
待人群散去,一名女子跳到船上,不是那醫女又是誰!
「小姐!」那醫女走進船舫內,摘下帷帽,赫然是槿夏笑嘻嘻的臉。
孟沁放下窗簾,嘖嘖嘆道:「羽兒,瞧見了吧,你蘇姐姐八百個心眼呢」。
蘇輕默哭笑不得,暗道不是你告訴我,沒事收拾庶妹玩的麼。
孫羽則是滿臉震驚。
「蘇姐姐,孫珍她…真的有孕了?」
這怎麼可能啊!
她根本還未成親啊!
且瞧方才薛威那怒氣橫生的模樣,孩子顯然…不是他的。
孟沁扶額,無奈道:「我的傻妹妹,你可怎麼辦呀」。
蘇輕默對孫羽說道:「孫珍並未有孕,也並非失了清白,只是槿夏在那帕子上,加了些藥罷了…」
方才,蘇輕默讓槿夏回府換身衣裳,遮住臉,再取些藥來。
孫珍之所以能落水,正是槿夏在後面射出石子,
打在了她的腿上。
而後槿夏裝作醫女過來,之所以向眾人要手帕,根本不是為了給孫珍擦臉,是要趁著眾人找帕子時,再將孫珍的衣袖掀起一截,而後…
以芙闃膏,抹去那守宮砂!
守宮砂,遇芙闃則消。
槿夏右手則滿是藥粉,接過那手帕後,槿夏看似是在給孫珍擦臉,實則是將那藥粉蓋在孫珍的口鼻上,孫珍只要吸入一點點…
三日之內,都會出現有孕的脈象!
自然,是假孕。
在孫羽震驚的神色下,蘇輕默淡聲道:「今日之後,薛府定會退親,孫珍的名聲,毀了」。
蘇輕默說的風輕雲淡,似乎毀一名女子的名聲,是如何尋常之事一般。
孟沁打個哆嗦,暗道,就這?還被人騙?蘇輕默不騙別人就好不錯了。
孫羽卻霎時紅了眼眶,片刻…
她突然撲過去抱住了蘇輕默。
「蘇姐姐…」孫羽眼淚留下,哽咽道:「謝謝你蘇姐姐…」
蘇輕默與孫珍無冤無仇,如此這般…
不過是為了她罷了。
蘇輕默被孫珍抱的頗緊,無奈道:「羽兒,你若再不放開我,一會我怕是要去醫館了」。
孫羽嚇了一跳,槿忙放開蘇輕默,擔心道:「蘇姐姐,你…你沒事吧」。
蘇輕默哭笑不得,這羽兒也怕是太好騙了些。
孟沁便是細膩許多,她問道:「默兒,你懂醫毒?」
蘇輕默淡聲道:「槿夏懂,我便也知曉一二」。
「原來是這樣」,孟沁點點頭,欽佩的看著槿夏。
怪不得蘇輕默一眼就能看出孫羽的鐲子有問題,有個『多才多藝』的丫鬟,就是好呀!
孟朔看著蘇輕默,卻是另有所想。
槿夏這丫鬟何止是會醫毒之術,沁兒她們只見孫珍假孕,卻是沒想過…
孫珍為何落水!
那槿夏…分明還會武功!
孟朔想到的,趙吝也想到了,可他並不在意蘇輕默的丫鬟如何,也不在意蘇輕默如何,他只知,蘇輕默是真心待羽兒的。
上前一步,趙吝拱手道:「蘇小姐,羽兒有蘇小姐這般好友真心相待,趙某感激不盡!我與孫府勢不兩立,早晚,會讓孫府的人以命抵命!」
他心裡清楚,便是他位居二品,可衝到孫府殺人,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這也是羽兒為何攔著自己的原因。
可這蘇大小姐…
分明也是在為羽兒報仇!
還有上次羽兒被傷了腿,這蘇大小姐也將孫府攪了個雞飛狗跳。
他對蘇輕默,是真的心存感激。
而蘇輕默卻是淡聲道:「趙右衛實在客氣了,小女回京不久,好友不多,羽兒亦是真心待我,且教訓孫府,於我不過輕而易舉罷了」。
蘇輕默始終記得,她回京不久的那日宮宴,她輕紗遮面,在所有人猜測紛紛,幸災樂禍的神色之下,只有孫羽一人上前關心安慰,的確是…
存了真心的。
孫羽垂眸聽著,已是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失去孩兒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恨!可她不能為了報仇毀了趙吝,不值得!
從她出事以後,蘇輕默和孟沁便一直陪伴照顧,蘇輕默素來寡言,卻為她做了許多事情,她如何能不感動。
且對付孫珍,如何是像蘇輕默所說那般,輕而易舉呢。
「蘇姐姐…」孫羽哽咽道:「你這般待羽兒,羽兒…」
孫羽抽泣著,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模樣,簡直讓蘇輕默無可奈何。
此時的孫羽顯然不明白,對付孫珍,於蘇輕默來講,的確是…
輕而易舉!
「快擦擦臉吧」,蘇輕默無奈道:「胭脂都花的不成樣子,哭丑了可莫要怪」。
孫羽被她逗笑了,卻聽到孟沁咬牙道:「趙吝!我沒幫你照顧夫人?你這是忘了自己怎麼娶到羽兒的了?」
好個趙吝,只謝默兒!
孟沁與趙吝相識多年,說話向來隨意,可往日到底還叫一聲趙大哥,今日便是直接叫了名諱。
不用想也知,趙吝非要被罵個狗血淋頭了。
「你還好意思說?」
趙吝瞪著眼睛道:「若非你瞞著羽兒,提親那日我能那般丟人?」
「你這是不識好人心…」孟沁瞪著眼睛道:「狗咬呂洞賓!」
『噗』。
孫羽不該笑,可孟沁說的實在好笑,她沒忍住。
蘇輕默也含笑聽著,餘光卻見孟朔走出了船舫,她垂眸一笑,便也隨意般的走了出去。
湖面風起,岸邊喧囂傳來,卻掩蓋不住屋內…
孟沁在『罵』趙吝的聲音。
蘇輕默緩緩走到孟朔身旁,含笑道:「孟統領這妹妹,怕是沒人能惹得起」。
蘇輕默髮絲隨風微擺,一雙眸清冷淡染,澄澈無瀾,竟比這湖水更引人入勝。
那極美的側臉,宛如天仙。
孟朔霎時便晃了心神。
蘇輕默卻是側頭看向他,淡聲道:「孟統領不是在等小女麼?」
孟朔呼吸一滯,這才回神。
這蘇輕默…
竟能看透人心!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