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這一巴掌恩斷義絕
尤其孫羽所言,自己是犯了不敬朝廷命官的罪。
「你你.」孫夫人抬手指著孫羽,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卻是死死的盯著她,恨不得一口吃了她的模樣。
茗兒站在一旁也是愣住了,可她很快反應過來,滿心歡喜。
她家小姐終於不再被這惡毒的女人欺負了!
她上前一步擋住孫夫人的手指,冷聲喊道:「孫夫人還是放尊重些吧,上次的腿傷,趙右衛得知後便要去殺了二小姐和三少爺,若非我家小姐攔著,孫夫人已經斷子絕孫了!所以日後,你還是離我家小姐遠著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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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斷子絕孫一出,孫羽縱使氣個半死,也險些笑了出來。
茗兒的嘴皮子這般利落,她怎麼以前沒有發現呢?
其實茗兒以前便十分『跋扈』,不過是在孫太傅離世之後.
學會了伏低做小,不給孫羽惹麻煩。
而眼下,孫夫人差點被這一番話給氣死!
她渾身發抖,轉身看向孫老爺,哭腔道:「老爺,你瞧瞧這丫頭,她飛上枝頭,翅膀硬了,不將老爺放在眼裡也就算了,竟還.竟還要殺了我的珍兒和昭兒啊!他們可是妾身的命根子啊!」
而孫老爺眼下也是怒不可遏了。
他如何也沒想到,孫羽竟會拒絕此事,還敢.還敢這般態度!
逆女!
逆女!
當初就不該讓她嫁來趙府,這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東西!
自己可是她的親爹啊!
』啪『的一聲。
孫老爺二話不說,過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孫羽的臉上。
「逆女!」孫老爺怒喊道:「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恩將仇報的東西!」
「小姐!」茗兒如何也沒想到,孫老爺竟說打就打,她緊忙扶住孫羽,心疼不已。
孫羽垂著眸子死死的捂住右臉,她沒有震驚,也沒什麼可震驚的。
冷笑一聲,孫羽臉上很疼,心卻已經不疼了。
很好,這一巴掌,斷絕了他們最後的親情。
可茗兒卻受不了,她嘶聲裂肺的喊道:「老爺只聽到趙右衛要殺了孫珍孫昭,卻沒聽到孫珍孫昭害小姐斷了腿麼?老爺只知道他們是繼夫人的命根子,卻不知小姐也是你的親生女兒麼!世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爹啊!」
孫老爺聽後皺起眉頭,孫羽分明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哪有一點殘廢的樣子?他剛要做聲,卻見孫羽一把將茗兒拉到身後。
「茗兒,不必再說,我與孫老爺緣分已盡!」
孫羽手放下,那右臉一個鮮紅的掌印極為明顯,似要滲出血來一般,可見力氣之大,下手之狠。
「來人,將這二人請出府去,日後,莫要在放進來了!」孫羽含著淚咬牙道。
「孫羽!」孫老爺氣的青筋暴露,這逆女莫非是要與自己恩斷義絕麼!
而趙管家守在外面,聽到孫羽的聲音立刻走了進來。
「孫老爺,孫繼夫人,大門在這邊,請吧!」趙管家沒好氣道。
他站在外面都聽見那『啪』的一聲脆響,他們少爺捧在手心上的夫人,眼下竟是被打了巴掌,可是要多心疼啊。
孫老爺滿面怒氣,孫夫人也好不到哪去,尤其聽見一個下人都敢稱呼她為繼夫人,便恨不得去撕爛趙管家的嘴。
「孫羽,你如此絕情,日後就不要怪我這個做爹的狠心了!」孫老爺冷哼一聲,只好大步走了出去。
二人離開以後,茗兒看著孫羽臉上的巴掌印,心疼道:「小姐,是不是很疼?」
孫羽搖搖頭,卻是笑了。
這一巴掌,讓她最後的希望破滅,斷絕了她與孫府的一切干係,倒是值得了。
「只是.」孫羽憂心道:「被趙吝看見,怕是有些麻煩」
趙吝那脾氣,說不準真的要去孫府生事呢。
「趙右衛這幾日值夜,怕要三日才能回府」,茗兒提醒道。
她倒是樂意看見少爺去孫府討個說法,可她們畢竟是嫁過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孫羽也才想起趙吝這幾日在宮中值夜,這才放心下來。
二人剛回到院子,橘喜便匆匆迎了上來。
「少夫人,你終於」橘喜話說一半,卻突然看見了孫羽臉上那巴掌印,嚇得滿臉驚訝,站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她本是趙府的打掃丫鬟,可茗兒與她十分投緣,性子也好,孫羽便將她過來做了大丫鬟。
瞧著橘喜這般驚恐疑惑,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孫羽被逗笑了。
「什麼事這麼急?」孫羽笑道。
而橘喜是真害怕啊!
少夫人去了夫人那裡請安,久久未歸,眼下竟是頂著這麼個巴掌印回來,換做是誰,也要以為她是被夫人教訓了。
她是一個字也不敢問啊!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便聽見孫羽的話,瞧著笑意連連的模樣…
似乎並無大礙。
這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而後急道:「少夫人,蘇大小姐回來了!」
「什麼?可是真的?」
聽橘喜將事情說了一遍,孫羽喜出望外,連日來懸著的心終於是落了下來。
「太好了」,孫羽笑道:「茗兒快給我換件衣裳,我這就去蘇府看蘇姐姐」。
茗兒卻是急道:「哎,小姐,你這臉.」
孫羽腳下一頓,這才想起自己臉上的巴掌印。「蘇大小姐剛剛回府,想來也要休息的」,茗兒說道:「小姐明日再去也不遲啊」。
孫羽點點頭,覺得茗兒說得有理,便轉身進屋去了。
院子裡,茗兒見橘喜神色古怪,為難的看著孫羽的背影,便用胳膊推了她一下,低聲道:「別猜了,這是小姐的父親,孫老爺打的」。
「孫老爺?」橘喜恍然大悟,驚訝道:「孫老爺竟是來了趙府麼」。
茗兒點點頭,小聲道:「可切莫讓少爺知道了此事!」
橘喜自然知道她家少爺的脾氣,緊忙一個勁的點頭,給了茗兒一個放心的眼神。
姜府。
「你是說,殺害玥兒的人.」姜權猛然站起身來,震驚道:「可能是蕭暮堯!」
姜季正站在姜權的房間內,再三思慮之下,還是將湳兒所說的一切,告訴給了姜權。
他此時傷痛欲絕,點頭道:「據湳兒所說,玥兒當時便是將蘇輕默放在箱子中,讓受驚的馬撞去蕭府的」
話未說完,可姜權卻是明白了。
與今日玥兒屍首被送來姜府,根本是如出一轍!
那麼殺害玥兒的人,不是蘇輕默,便是蕭暮堯!
「既然蘇輕默在進入房間之前就給湳兒下了毒,那便說明,蘇輕默早已看透了玥兒的計劃,那麼她裝作昏迷被送去蕭府後,自然」姜季滿目悲傷,卻是咬牙道:「會將一切都告訴蕭暮堯的!」
蘇輕默啊蘇輕默,他當真是想不到,不過一介女子,竟是如此心思細膩,陰險惡毒!
而姜權聽身子一晃,又緩緩坐回了椅凳上。
玥兒竟敢招惹到蕭府去,蕭暮堯自然不會熟視無睹。
蘇輕默不過是個女子,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抓走玥兒,更何況
還將玥兒折磨成這副模樣!
所以此事,定然是蕭暮堯的手筆!
「玥兒糊塗啊!」姜權一拍扶手,言語間已不見之前在前院時的盛怒與堅定,反而是有些無力及躊躇。
蕭暮堯!
偏偏是蕭暮堯!
哪怕換做任何一人,都不至於如此棘手!
那個瘟神,別說是他們姜府了,便是二殿下與太子,也不給半分顏面!
這些年來,經他彈劾之臣不是斬首便是滅門,無一倖免!
「與蕭暮堯為敵.」姜權閉上眼睛,無奈道:「絕非上策啊」。
姜季聽後一驚,猛然看向姜權,不可置信道:「父親,難到我堂堂尚書府,還能讓玥兒白死了麼!」
姜權睜開眸子,毅然道:「並非白死,而是等待!待毓兒登上大位,自然讓那蕭暮堯血債血償!」
可眼下,並非對付蕭暮堯的最好時機。
「父親!」姜季卻是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嵐兒嫁去北祈,二殿下勝券在握,那蕭暮堯既然不識時務,又何必留他呢!」
姜季的意思很明顯,便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蕭暮堯,為姜靈玥償命。
姜權卻是冷哼一聲道:「不留他?那你能怎樣?蕭暮堯若那麼好殺,又豈會活到現在?」
還未等姜季開口,姜權便繼續說道:「你可曾想過,若刺殺不成,又當如何?」
單看蕭暮堯前幾次出手,可謂是萬無一失,哪裡是好惹的!
「那也絕不能不了了之!」姜季咬牙道。
「自然不會不了了之」,姜權毅然道:「我說過,待毓兒登上大位,便是蕭暮堯血債血償之時!」
他不是不想為孫女報仇,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奪嫡!
只要毓兒登上那個位置,區區蕭暮堯又算什麼!
「不過.」姜權厲聲道:「倒是可以用蘇輕默的命,先祭奠我的玥兒!」
夏宗山高水遠,蘇遠鶴又是根本不在意蘇輕默的死活,不過就是
四公主那裡難辦了些!
倒也無妨!
而一旁的姜季卻是滿眼不甘,顯然一個蘇輕默,並不能讓他解氣。
蘇輕默不過是一介女子,能從姜府抓走玥兒,折磨成了這副模樣,定然還是蕭暮堯所為!
只有蕭暮堯和蘇輕默都死了,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而此時,蘇府。
蘇心娩的如魚得水沒持續幾日,便聽聞了蘇輕默回府的消息。
「不可能!」
蘇心娩一把摔碎了手邊的茶杯,不可置信道:「蘇輕默為什麼還能回來!為什麼啊!」
她氣的渾身發抖,咬牙道:「蘇輕默若當真清清白白,那為何流言四起之時,蘇輕默會無動於衷呢!」
西郊而已,又非京城之外,怎麼可能這般消息閉塞呢!
她不相信!
她根本不相信蘇輕默是與寧可瑤在一起!
可為何…
為何殿下竟會給蘇輕默作證,抓散播流言的人啊!
憑什麼!
「蘇輕默!」蘇心娩撕心裂肺的大喊出聲:「為何你這般好命!憑什麼!憑什麼!」
分明是失蹤三日,拿寧可瑤做擋箭牌罷了!
殿下難道看不出來麼?!
這三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蘇輕默到底去了哪裡!失蹤三日,她卻為何還能安然無恙啊!
「蘇輕默!蘇輕默!」蘇心娩滿眼狠辣,卻是突然向外走去,直徑出了蘇府,去了.
羅剎門!
一個時辰後,常秋院。
自杜府出事以後,杜姨娘的身子便一直孱弱不好,眼下傳來蘇輕默完好回府的消息,她竟是氣的跌坐在了床榻上。
「那個小賤人怎麼可能!」杜姨娘咬牙道。
「姨娘」,蘇心娩剛進屋便看見這一幕,快步走到杜姨娘身旁,目光如炬的看向一旁的丫鬟。
那丫鬟嚇了一跳,慌張道:「二小姐,是是因為大小姐回府…」
蘇心娩聽後明白了,想起蘇輕默,她也是眸子一暗。
方才她去了羅剎門,本想質問一番,可誰曾想…
羅剎門的人在聽到蘇輕默三個字後,一個個竟是如臨大敵,避如蛇蠍!
將一百兩黃金硬退給了她不說,還將她趕出了門外,說什麼都不做這樁生意了!
蘇心娩不知的是,那劉青第二日便被一劍封喉,羅剎門當時並不知與蘇輕默有關,直至第二名殺手接下了這單生意…
不到一個時辰,那人的屍首就被發現,與劉青一樣的死法,一樣的一招斃命!
速度之快,武功之高,令人咋舌!
而他們終於明白,此事與蘇輕默有關了!
再如此下去,羅剎門怕是要被滅門了!
所以蘇心娩再來之時,他們二話不說便將銀子還回了去,畢竟,命重要!
看著羅剎門如臨大敵的模樣,蘇心娩只認為是因皇后與寧可瑤,他們忌憚朝廷,不敢動手了。
杜府出事,她無人可用,連殺個蘇輕默竟也如此之難。
想到杜府,蘇心娩猛然抬眸道:「對了姨娘,濘兒表姐在哪裡?」
杜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可為何杜梓濘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濘兒表姐應該來找她與姨娘了才對啊。
而杜姨娘只覺額頭脹痛,她揉著眉頭的手暮然停住,也是詫異的看向了蘇心娩。
是啊。
濘兒呢?!
「這」杜姨娘滿眼疑惑的看著蘇心娩,卻是搖了搖頭。
蘇心娩驚訝道:「姨娘不知表姐嫁給了誰?」
杜姨娘說道:「濘兒出嫁太過突然,我從未聽爹說過濘兒所嫁何人,大喜那日」
杜姨娘蹙眉道:「我本是要問的,誰知接親那婆子…氣氛那般緊張,我便沒問出口…」
誰知當日,杜府就出事了。
她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爹與兄長了…
這般一想,杜姨娘更覺痛疼欲裂,那股子悲意又是襲上心頭。
許久,杜姨娘緩了緩,無力道:「那日,爹與兄長稱呼那男子為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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