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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夜遷沉,你到底是何身份!

  寧可瑤震驚抬眸,連睡意也褪去了大半。

  「篡位.」寧可瑤驚恐道。

  「若寧依嵐當真被封為后…」

  蘇輕默說道:「一旦儲君易主,寧毓掌權,太子殿下便唯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篡位!」

  寧可瑤眸中清波晃動,滿是震驚,如何也不能相信,皇兄會做出這等膽大包天之事。

  

  誰知,蘇輕默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窟。

  「而徐勇.」蘇輕默一字一句道:「則能助他控制整個京城!」

  寧可瑤渾身一震,便是餘下的困意也煙消雲散。

  徐勇

  徐勇!

  想到今日發生的事,答案在寧可瑤心裡呼之欲出。

  不可能的!

  不會的!

  在寧可瑤震驚的目光下,蘇輕默繼續說道:「只要控制了京城兵權,取寧毓與寧湛的性命便易如反掌,登基便毫無阻礙了!而徐勇…」

  蘇輕默垂眸,淡聲道:「就是京城的兵權!」

  她不願將真相一層一層剝落,剖析給寧可瑤看見,讓她這般傷心欲絕。

  她不願見寧可瑤痛不欲生,而這痛苦皆因她而起!

  若非她將寧禮琛逼到如此境地,他又如何會對瑤兒做出這般冷漠無情之事!

  可瑤兒.

  我日後所為,將更為心狠手辣,更為泯滅人性,我又該如何面對你呢!

  而眼下,寧可瑤已是滿眸清淚。

  「京城的兵權京城的兵權.」寧可瑤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

  她不可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因為她十分清楚,蘇輕默所言,是對的!

  只要將皇城圍住,救兵無法進入,那麼殺寧毓和寧湛便是易如反掌!

  她終於明白了!

  為何皇兄不惜將她迷暈!

  因為皇兄並非只想得到徐勇這個助力,皇兄是

  必須完完全全的掌控徐勇!

  只有徐勇絕無二心,傾盡全力,皇兄日後才能放手一搏!

  徐勇

  便是皇兄最後的籌碼!

  寧可瑤滿眼震驚,滿眼淒涼。

  而在皇兄的野心勃勃之中,犧牲的人不僅有寧毓和寧湛,還有.


  自己!

  他利用自己,利用徐勇,不惜讓皇宮血流成河,

  若日後父皇或是母后成了阻礙…

  是不是皇兄也會除之後快!

  忽而,寧可瑤眼淚便落了下來。

  「默兒,是否為了那個位置,皇兄可以不惜一切?」

  蘇輕默哪裡見得了寧可瑤落淚,抬手擦去那顆剔透,垂眸,輕聲道:「於皇子來講,是吧.」

  並非只是寧禮琛,便是換作任何一位皇子,都會!

  可蘇輕默不管寧禮琛是否狼子野心,也不論他是否情有可原,這殺親之仇.

  她必報無疑!

  只是

  「瑤兒.」蘇輕默輕心頭一軟。

  她所言雖是事實,可她如數告知,的確是存了挑撥離間的心思,而眼下,她卻是後悔了。

  她與寧禮琛血海深仇,卻要瑤兒承擔悲痛,這是為何呢。

  蘇輕默緩緩閉上眸子,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許久,她再睜眼時,無聲之中,寧可瑤竟是已經睡去了。

  這一日,寧禮琛設計,蘇輕默失蹤,雲仇墓在此消失,此時,寧可瑤已經是疲憊不堪了。

  蘇輕默拿出手帕,輕輕擦去了寧可瑤眼角的清淚,便是起身,向外走去了。

  那滿心愧疚幾乎要動搖她的決心,蘇輕默當真不能再面對寧可瑤了。

  身披大氅,蘇輕默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間,剛關上房門,便看見莫深從夜遷沉的房間內走了出來。

  蘇輕默一怔。

  莫深也有些驚訝,這個時辰了,這位蘇小姐竟是還未歇息麼。

  他轉向蘇輕默,客氣道:「蘇小姐」。

  蘇輕默微微頷首,問道:「葉公子還未睡下麼?」

  莫深點頭道:「主子還未歇息」。

  看向夜遷沉的房間,蘇輕默猶豫了一下,而後竟是

  走過去緩緩推開了夜遷沉的房門。

  莫深見此驚訝不已,僅片刻猶豫,便腦袋一垂,當作沒看見一般,飛快的離開了這裡。

  眼下蘇輕默闖主子寢房,他不攔吧,那是玩忽職守。

  攔吧

  他是瘋了才會去攔!

  他才不攔呢!

  這般想著,莫深連輕功都用上了,眨眼間便消失在長廊之中。


  蘇輕默見此疑惑不已,心道這莫深為何跟逃跑似的。

  房門全部推開,蘇輕默抬腳走進,便看見了坐在桌案旁的夜遷沉。

  卻是,怔在了原地。

  只見夜遷沉僅穿著裡衣,雖髮髻未散,可那墨發如瀑,鬢間微凌,幾縷青絲擋於臉側,竟是更為惑人!

  那寂夜無垠的眸子,縱使在長睫之下,仍是遮擋不住的俊美無暇,讓人怦然心動。

  蘇輕默緊忙移開了目光。

  夜遷沉正扶額拄著桌案,蘇輕默與莫深的話,他自然是聽見了,卻是未曾想,蘇輕默竟是會推門而入。

  緩緩抬眼,便見蘇輕默走了進來,而那身上,正披著他的大氅。

  蘇輕默衣衫不整的被送到蕭府,回清風饜之後,衣衫皆是槿夏去名絮衣坊取的,而大氅.

  卻一直穿的是夜遷沉的。

  「蘇小姐這是來送謝禮的?」

  燭光之下,泛黃溫氳,夜遷沉似乎不似以往那般冰寒,那聲音低沉,如脂玉觸手,微涼,細膩,甚是好聽。

  想起自己之前所說,將自己賣了,當做謝禮還給這人,蘇輕默睫毛微顫,面色微緋。

  別過頭去,故作鎮定道:「葉公子為何還未睡下?」

  夜遷沉卻道:「蘇小姐為何未睡?」

  蘇輕默眸光一暗,緩緩走到窗前,垂眸輕聲道:「明日一早,和親儀仗便會入北祈境地,葉公子認為,寧依嵐可會安安穩穩的,嫁入北祈?」

  月光如水,傾斜而入,灑在蘇輕默白皙的臉頰上,愈顯清透。

  愈發悲涼。

  漫夜何長,而今夜註定.

  不會安寧!

  夜遷沉起身走到蘇輕默的身旁,與她並肩而立,看向窗外道:「蘇小姐是因寧可瑤,難以入眠?」

  蘇輕默驚訝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夜遷沉。

  卻見男子極為認真的看著窗外,華月映下,那絕美的眼角寒若結霜,眸如夜際,哪怕置身於這朗月清輝之中,也不見半分璀璨。

  許久,蘇輕默眸中波瀾流涌,似詢問,似篤定道:「這個天下間,是否沒有葉公子不知的事?」

  這人分明知道今夜和親儀仗會出事!

  他更是知道,自己憂心忡忡,所為何事!

  蘇輕默聲如清泉,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何身份,才能無視太子,不懼皇權!」

  而夜遷沉終於是看向了蘇輕默。


  只見女子那眸如清雪,煙波不盪之下,卻是隱隱透著驚愕,與深深的探究。

  與此同時,倞州。

  倞州已是邊境,出了倞州,僅一日車程的荒涼之地,便可入北祈境地。

  雲匱客棧乃倞州城內最大的客棧,而此時,江賢等人正在此處安寢。

  即將進入北祈,隨行的寧毓暗衛也終於放下了些許警惕,這一夜,他們睡的十分安穩。

  月皎雲繞,菸絲如裊,許是邊境的緣故,倞州的夜晚格外寒涼,青凸石路上空無一人,徒留風過。

  韓銳的房間在二層,此時,他雖然閉著眸子,卻其實並未入眠,而就在他閉目養神之時…

  黑暗中,韓銳猛然睜開眸子,一躍而起,眨眼間便來到了窗前,『哐『的一聲用力推開了窗戶。

  果不其然,只見窗外,銀月清輝之下,那安靜的街道上,一抹嬌小的身影正向客棧遠處跑去,時不時的回頭看向客棧,面色慌張,神情恐懼。

  「是她!」寒銳一眼便認出了這名女子,他想都未想便跳出窗外,向那嬌小的身影追了過去。

  寧毓的四名暗衛住在一樓,夜深人靜,酣然入夢之際,卻聽見『哐』的一聲窗響,幾人皆是一驚。

  這聲音,分明是從二層韓將軍的房間內傳出來的!

  幾人猛然起身,外衫都來不及穿上便衝出了房間,然而剛出來,就看見韓銳從樓上躍下,直徑向西跑去,神情急迫。

  幾人滿臉驚訝,順著韓銳追趕的方向看去…

  卻是猛然一驚!

  「那女子是不是.」

  其中一人看著那女子的背影還有些猶豫,然而另外三人卻也認出了她,異口同聲道:「糟了,快追!」

  僅片刻,韓銳便追上了那名女子。

  那女子一身碧綠色長裙,身上還背著一個包袱,沒跑出多遠便被韓銳堵住了去路。

  她渾身一震,驚恐的看著韓銳,不停的向後退著。

  「不要.不是我…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那女子渾身顫抖,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她眼下只有一個想法,便是逃!

  逃離這裡,遠遠的!

  韓銳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厲聲道:「彩衣,你為何深夜出逃,發生了什麼事,五公主呢,快說!」

  她正是寧依嵐的陪嫁宮女,彩衣。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彩衣渾身顫抖,哭了出來。


  而此時,寧毓的四名暗衛也接踵而至,驚聲道:「韓將軍,發生了何事?」

  韓銳緊盯著那女子,搖頭道:「方才我聽見窗外有聲,一看才發現竟是這宮女跑了出」

  話說一半,韓銳猛然抬眸,厲聲道:「糟了,快去查看五公主!」

  那四人也是一驚!

  方才光顧著隨韓銳來追彩衣,竟是忘記先去查看五公主了!

  四人又緊忙轉身,快速向客棧而去。

  不管彩衣為何會突然逃跑,可一個宮女而已,韓將軍自然抓得住,倒是五公主那裡,若是有什麼閃失.

  他們便是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雲匱客棧。

  幾人很快回了客棧,此時正站在寧依嵐的房門前,試探道:「五公主,你可無恙?」

  「五公主,彩衣深夜離開你可知道?」

  「五公主,你現在可好?」

  問了幾句裡面都安靜無聲,幾人互相看看,眸中皆浮現出慌張之色。

  「五公主!五公主!」

  大叫兩聲,房間內仍是毫無反應,幾人再也顧不上其他,『砰』的一聲踹開了房門。

  衝進房間,遠遠看去,只見床榻上一名女子平躺著,雙眸緊閉,一幅睡著的模樣,不是寧依嵐又是誰。

  可唯一奇怪的是.

  這破門聲音之大,便是睡的在熟,也是不可能沒有反應的!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幾人神色慌張的衝到了床榻旁,卻皆是心頭一震!

  只見寧依嵐那臉色白的嚇人不說,本該朱紅的丹唇,此時竟是青紫發鉛的顏色,而那一動不動,『安詳寧靜』的模樣,哪裡.

  有一絲生氣!

  「五公主!」

  幾人皆是暗衛,活人死人,一目了然!

  「快去叫太醫」一人說著,根本顧不得上男女大防,似乎還抱有一絲希望,抬手,緩緩放在了寧依嵐的鼻息下面。

  卻是身子一晃,險些倒了下去。

  其他人見此也是心頭一震。

  寧依嵐.

  死了!

  「怎麼會這樣.」那人慌張的抽回手,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明明馬上要入北祈了!

  明明沒發現任何刺客!

  五公主怎麼會.


  怎麼可能!

  另一人想起什麼,猛然喊道:「彩衣!」

  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急忙向外衝去。

  是了!

  彩衣還活著!

  她為何突然跑出去?深夜出逃,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到底發生了何事!

  而與此同時。

  客棧外,彩衣正滿眼驚恐,絕望的與韓銳對峙著。

  「韓將軍,你放我走吧,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求求你,放我走吧」,彩衣瑟瑟發抖,臉上汗水混著淚水,頭髮蓬亂黏在臉上,看上去十分狼狽。

  「真的與我無關啊!我什麼也不知道,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相比之下,韓銳的神色則平靜的多,他冷聲道:「底發生了何事?放你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我放了你,你是跑回燕寧,還是跑去北祈?」

  她與寧依嵐同住一間,乃五公主的貼身宮女,眼下突然深夜出逃,自然事有蹊蹺!

  他如何能放她離開。

  「況且.」韓銳抬眸向遠處看去,冷聲道:「你以為,你當真能跑的了麼?」

  彩衣渾身顫抖,回頭看去,霎時臉色一白,滿眼絕望。

  只見前方燈火通明,正快速.

  向這邊而來!

  從韓銳的破窗聲起,北祈和燕寧的官兵便全被驚醒了,而眼下眾人皆知寧依嵐出了事,人心惶惶,與寧毓的暗衛,全部向這邊而來了。

  彩衣渾身一震!

  這些人.

  自然是為了自己而來!

  「不是我不是我.」彩衣不停搖頭,淚如雨下。

  她不明白,為何五公主突然就死了?

  為何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竟然突然死了啊!

  她也不知道啊!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只見那火光移動迅速,眨眼間便快到近前,彩衣那絕望的眸子毫無聲息,猛然側頭,看向了一旁。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太子殿下的!」彩衣忽然大喊一聲,而後

  猛然撞向了一旁的大樹!

  『砰』的一聲,力氣之大,可見赴死的決心!

  「不要!」韓銳雖離的不遠,可彩衣距離那大樹太近,事出突然,韓銳如何也沒想到彩衣會自殺,到底是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她撞死在了眼前。

  「彩衣!」寧毓那四名暗衛剛到近前,便看見彩衣一頭撞在了樹上。

  而後面,官兵與江賢也趕來了,他們震驚的看著彩衣的屍首,越發慌亂。

  這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只是彩衣臨死前喊的那句話,卻被眾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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