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永遠也嫁不出去的孟沁
第73章 永遠也嫁不出去的孟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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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碧空院。
房間內燭光溫氳,蘇輕默沐浴過後,發染清露,槿夏抬手,一襲長裙覆上那肌膚如雪,似明珠入櫝,惹人惋惜。
「孫嬤嬤如何了?」蘇輕默系上腰束,淡聲道。
槿夏一笑,說道:「那把老骨頭了,沒個月余怕是好不了的」。
蘇輕默卻是抬眸道:「竟是還能好麼?」
槿夏點點頭道:「蘇遠鶴未用內力,所以並未傷及內臟」。
拂過微濕的青絲,蘇輕默淡聲道:「那便別好了」。
蘇輕默兒時,那孫嬤嬤是如何綿里藏針,笑裡藏刀的折磨自己的,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
一句話,槿夏便明白了蘇輕默的意思,笑嘻嘻道:「這一把年紀的,也不好說過兩日就死了呢」。
蘇輕默緩緩走向窗前,看著幾縷月光透出雲層,冷聲道:「有些人,總是要死了,才能安心!」
這日一早。
清風未起,晨霞已升,紅雲淡霧,花香遍放,映日美景之下,卻是風雨欲來。
皇城,早朝之上。
今日一早,會試放榜,而那位列榜首之人
正是蘇啟志!
入宮這一路上,蘇遠鶴恭賀的話已聽了不少,此時,燕寧帝坐在上首,也是說道:「蘇公子才高八斗,乃燕寧之棟樑,蘇愛卿功不可沒!」
蘇遠鶴趕緊恭敬道:「陛下過獎了,犬子不過運氣好罷了」。
燕寧帝擺手道:「蘇愛卿過謙了,朕十分期待令公子殿試的表現」。
蘇遠鶴聽後大喜過望,若殿試之時,志兒能入陛下青眼,自然是仕途無量!
「多謝陛下,犬子定不負所望!」
燕寧帝微微頷首,就在眾人以為無事退朝時,只見一人上前道:「陛下,臣有事啟奏!」
他雙手呈上一物,說道:「這本帳簿,請陛下過目!」
眾人互相看看,暗道這人啟奏,莫非是.
而燕寧帝眸子一眯,方才的溫和霎時一掃而空。
如若無事,溫齊自然不會呈上物件。
此人正是大理寺卿,溫齊。
下首眾人神色各異,目光卻皆是若有似無的瞟向了寧禮琛。
便是寧禮琛自己也有些意外,看向了那本帳簿。
杜詢每年的確不少向他進奉,可
也都是借蘇遠鶴之手的!
便是當真留有證據,也該是與自己無關的。
而此時,燕寧帝翻看著那本簿子,剛才的和顏悅色早已不見了蹤影。
『啪』的一聲,燕寧帝直接將那簿子扔了下來,怒道:「寧禮琛,你簡直膽大包天!」
這一喊,寧禮琛便是懵了。
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卻聽見燕寧帝怒道:「奩州的賦稅,杜勝每年都要多收一成,而這些,十有八九都交給了你這當朝太子!」
眾人一聽,無不乍舌。
奩州不比其他地方,燕寧境內,近半的糧食皆是產自奩州一帶,米糧充足,每年上繳的賦稅也是極多的。
單田賦與漕糧這兩項,奩州在每年的賦稅之中,便占據上風。
一成,已是多的可怕了!
而如徐州,邕州一帶,因臨水路,便是關稅與鹽稅上繳的更多一些。
寧禮琛更是懵了。
杜詢依附他坐穩戶部侍郎的位置,自然是要進奉的,可
哪裡就有這麼多了?!
奩州賦稅?這簡直是無中生有!
他義正嚴辭道:「父皇!兒臣以性命擔保,絕無此事啊!」
燕寧帝卻怒道:「白紙黑字,還能有假麼!」
「冤枉啊父皇!」寧禮琛氣的牙痒痒,杜詢何時給過他這些金銀啊!
寧禮琛說道:「杜府若當真敢動奩州的賦稅,又豈能只搜出三十箱金子?」
寧禮琛說的義憤填膺,燕寧帝卻一掌拍在龍案上,怒道:「都進了你太子的囊中,杜府還能搜出多少東西?」
「父皇!這帳簿先在京兆尹府,後又送去了大理寺,輾轉多次,難保沒被人動過手腳啊!」
寧禮琛急道:「兒臣願與杜詢當面對峙,以證清白!」
說著,他猛然看向了寧湛,眸中的怒火不言而喻。
溫齊可是老六的人!
而寧湛面上一臉無辜,心裡卻是…
幸災樂禍至極!
寧禮琛啊寧禮琛,不傻麼!
的確是他去找了溫齊,連夜改動了帳簿!可…
也要父皇相信才行啊!
哈哈哈!
果不其然,未等燕寧帝作聲,寧毓便是說道:「太子皇兄,先不說杜詢已入了刑部大牢,便是他入了宮,難道還會承認麼?」
寧毓的幸災樂禍自然不必寧湛少,他也看明白了,此事多半是他這六弟所為,就是不知
是六皇子府中哪一位謀士,下了這步狠棋!
而後,寧湛也是嘆道:「聽聞那杜詢日日在大牢中喊冤叫屈,說祥樂酒樓的那些金銀,根本不是他的!」
寧毓聽後,笑意更深。
官兵在眾目睽睽下從祥樂酒樓搬出了三十餘箱金銀,可謂是鐵一般的事實,如此杜詢竟然還敢喊冤,可見是滿口謊言,死不悔改!
這等人說的話,誰會信?
寧禮琛滿臉陰冷,咬牙道:「二皇弟六皇弟慎言,此事是有人陷害本殿!這簿子分明是假的!」
「陷害你?」
燕寧帝見三人你一嘴我一句,更是勃然大怒。
厲聲喊道:「裴平秋陷害你,李鉛夫人陷害你,今日又有人陷害你,為何單是有人陷害你!怎麼就沒人陷害老二與老六!」
顯然,燕寧帝並不相信寧禮琛。
「父皇!」寧禮琛百口莫辯,咬牙道:「這帳簿若是真的,便讓兒臣天打雷劈!」
眾人聽後面面相覷,暗道太子殿下連如此狠話都說了出來,想來是真急了。
燕寧帝卻不為所動,他盯著寧禮琛許久,冷聲道:「杜詢這戶部侍郎做了幾年,你便上繳幾年奩州一成的賦稅,三日之內繳到戶部,否則就不必再入宮了!」
「父皇!」寧禮琛簡直恨不得殺了寧湛。
奩州一成賦稅!
那是何等龐大的錢財!
更何況還是好些年的!
燕寧帝卻是起身道:「即刻將杜府所有人等,斬首!」
說完,便一甩龍袍轉身離開了。
「恭送吾皇!」
眾人也紛紛起身離開,卻是神色各異,各懷鬼胎!
太子屢次出錯,這朝堂
怕是要變天了!
寧禮琛站在大殿,目光陰狠的盯著寧湛一動不動。
寧湛
這應是自己第二次被寧湛算計了。
好!
好!
寧湛見此卻是一笑,走過去說道:「太子皇兄不回宮湊銀子,這般看著皇弟作何?」
寧禮琛眸子一眯,冷聲道:「六皇弟以為,用些下三濫的手段,便能替代本殿麼?」
寧湛驚訝道:「太子皇兄怕是對我有何誤解吧?」
他笑道:「皇兄宮中的銀子若是不夠,可派人來六皇子府取,兄弟一場,本殿斷然不會見死不救的!」
說完,寧湛便含笑著大步離開了,顯然是心情不錯。
而寧禮琛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眸子漸冷,殺意一閃而逝。
孟府。
今早的孟府十分熱鬧,可這熱鬧,與孟府是半點干係也沒有!
一早,趙老爺和趙吝便來了孟府。
孟老爺一聽,趙老爺是來提親的,簡直是一路大笑著跑出去迎接。
孟府一共三位姑娘,只有孟沁是嫡出,其餘皆是庶女,這趙吝堂堂禁軍右衛,官至二品,總不能娶個庶女吧?
看來,這是時常來找朔兒,瞧上了沁兒啊!
哈哈哈!
就沁兒那嘴…
他是萬萬沒想到,竟還能嫁出去啊!哈哈哈!
孟老爺跑出來,激動的拉著趙吝的手道:「好!好!好孩子!日後…你受苦了!」
孟老爺嘆道:「若是受了欺負…」
「也不要把她送回來,一定要挺住啊!」
趙吝聽後嘴角微抽,心裡暗道,這孟老爺是多急著把孟三小姐嫁出去啊。
「咳咳!」趙老爺見此說道:「孟大人,那個…吝兒…不是來向孟府的姑娘提親的…」
「好好好,向誰提親都行,只要以後啊…」話說一半,孟老爺一頓。
這才反應過來,他猛然放開趙吝的手,沒好氣道:「那你們來做什麼!」
他官職雖沒趙吝高,可他的嫡長子是趙吝的頂頭上級,若非以為趙吝要娶沁兒,他又何苦這般低聲下氣。
真真是氣死他了!
總算聽明白來意後,孟老爺一路板著臉將二人迎進了前廳,又不情不願的派人去了沁香院。
並不多時,孟沁便帶著被攙扶的孫羽走了進來,心裡暗道,這趙吝動作是真快啊。
此時,幾人坐在前廳,誰都知道趙吝的來意,偏偏『正主』孫羽什麼也不知道,一臉的莫名其妙。
趙老爺上下瞧了瞧孫羽,只見眼前女子眉似新月,雙目澄澈,雖腿上有傷,可坐在那裡落落大方,丰姿冶麗,看起來便是極為溫柔的性子。
他含笑道:「孫太傅教養出來的孫女,當真是極好的」。
孫羽被誇的不明所以,她疑惑的看向孟沁,卻見孟沁正笑嘻嘻的與孟老爺聊著什麼。
只得又詢問似的看向趙吝,誰知,那趙右衛竟是慌張的垂下頭去,那模樣…
竟是有些害羞?!
孫羽更是滿臉茫然,可畢竟是長輩誇獎,孫羽扶著一旁的丫鬟,起身道:「趙老爺過獎了,趙右衛氣宇軒昂,又年輕有為,可見趙家家風定是極好的」。
「哈哈哈」,趙老爺大笑出聲,並非他自誇,趙吝年紀輕輕便是禁軍右衛,的確是值得驕傲的。
他笑道:「吝兒的確是不錯,可這孩子性子急躁,易衝動行事,日後有孫小姐管著,我是放心的」。
「啊?」孫羽一怔。
這是哪跟哪啊!
她…管著趙右衛?
她管的著人家麼!
趙老爺越說越奇怪,孫羽只得求助般的看向了孟沁,滿眼茫然。
而孟沁手托著腮,笑眼彎彎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孟老爺在一旁恨鐵不成鋼道:「你還笑,瞧瞧人家,比你年紀小的都嫁出去了!」
這孟沁自己怎就不知著急呢!
「嫁出去做什麼?」孟沁挑眉道:「那有什麼意思?我就留在府里,陪著爹娘,還有…」
孟沁看著孟老爺,笑眯眯道:「陪著姨娘和妹妹們!」
孟老爺一聽差點沒哭出來!
孟沁在府里,不是今日罵哭了哪個姨娘,就是明日打哭了哪個妹妹,日日都有人來自己告狀,哭的要死要活要上吊!
孟沁在這個『陪』法,他怕是都要少活幾年了!
而孫羽見孟沁根本不理她,只得硬著頭皮對趙老爺道:「趙右衛文武雙全,能力極強,趙老爺這般說法,是過謙了」。
「嗯嗯嗯…」趙老爺聽著,可謂相當滿意,那一臉驕傲看的趙吝都覺得尷尬。
他推了一把趙老爺,無奈道:「爹!」
趙老爺這才反應過來,正事還未說呢!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孫小姐也十分滿意吝兒,那不知…」
他含笑道:「孫小姐何時搬去趙府呢?我已經找人算過吉日…」
「什麼?」孫羽這下可真是嚇了一跳。
搬去趙府?
她…她搬去趙府做什麼?
她越聽越不對,趙老爺這話…
怎麼就扯出她滿意趙吝了?
想起趙吝那列松如翠,清舉神朗的面容,孫羽的臉色徒然而紅。
不能再想了!她不能再想了!她竟然已經開始對趙吝想入非非了!
趙吝則是疑惑的看向了孟沁:「你沒告訴孫小姐?」
孟沁卻『幸災樂禍』般笑道:「你自己的終身大事,自然是你自己說了,我說算什麼?」
趙吝氣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孟朔叫來,讓他打這妹妹三十大板。
孫羽也是羞怒道:「孟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沁仍是笑眯眯的模樣道:「沒什麼,就是趙右衛來向你提親了」。
「什麼?」孫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而後她震驚的看向趙吝,滿眼的詢問。
趙吝氣的直翻白眼,孟沁這丫頭該說的時候不說,眼下當著二人的面卻說了出來,這是要逼著他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個…」趙吝說道:「我其實早叫沁兒問過你了,誰知…」
他看向孫羽,認真道:「不知孫大小姐可願意?」
孫羽那臉色殷紅像要滴出血來,她嬌羞的看著趙吝,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
許久,她支支吾吾道:「羽兒…羽兒守孝三年,豈能耽誤了趙右衛…」
「我已向陛下請了旨,一早賜婚的聖旨就下到孫府了,眼下孫老爺定然也已經知道了!」趙吝說道。
他心裡歡喜的不得了,孫羽這般說辭,說明也是有意於他的!
他含笑道:「孫府這般待你,我便來孟府提親了…」
孫羽卻是愣在原地。
趙右衛竟…竟向陛下請了旨意?
他竟然去求陛下賜婚?
不知幾種情緒湧上心頭,而後…
「為什麼啊」,孫羽暮然哭了出來,淚眼模糊,聲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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