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134計謀
皇后正在宮裡看著帳目,忽聽得外面吵吵嚷嚷的,未來得及讓人出去查看,便見祺貴人著急忙慌地闖了進來。
身後的宮女請罪,「娘娘恕罪,祺貴人非要進來,奴婢們不敢攔她。」
「下去吧。」皇后道。
祺貴人進來便跪下,皇后見此情景只覺心頭一跳,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皇后娘娘,求您告訴臣妾,臣妾的父親出了什麼事,臣妾聽說……父親出了意外……」祺貴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祺貴人,你這是從哪聽來的,你的父親何曾出了意外,此刻正在前往寧古塔的路上,本宮已派人沿途保護。」皇后皺著眉,壓下心中驚怒,耐著性子道。
「不是的,不是的,臣妾前日夜裡便做了不好的夢,今天又聽到這個消息,皇后娘娘……求您告訴臣妾……求您不要瞞著臣妾……」祺貴人哭喊道。
皇后只覺心中怒火即刻便要爆發,「好了,祺貴人,你這般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你是有孕之人,快起來,別跪著哭了……」
隨後轉頭看向祺貴人的宮女雙兒,「你是怎麼服侍你家小主的,便任由她這般哭著跑到本宮這裡,若是動了胎氣,豈是你能擔待的?」
雙兒忙上前扶起祺貴人,她此時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兒一把竟沒扶起祺貴人,再看時祺貴人已軟軟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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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好了,祺貴人見紅了。」陳嬤嬤忽地喊道。
眾人這才注意到,祺貴人的身下已然有一攤紅色的血,祺貴人此時也已人事不省了。
景仁宮裡一團亂,忙著安置祺貴人,忙著去請太醫,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外一個小宮女趁亂跑了出去。
「江福海,」皇后慌亂喊道,「陳嬤嬤去請太醫,你給本宮守好景仁宮,其餘人等一律不許踏出宮門一步。」
此時雙兒已經嚇傻了,她見主子被安置在榻上昏迷不醒,皇后的人去請太醫,而其餘所有人都不許出去,一時竟嚇得哭出聲來。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小主,奴婢求您了……」雙兒意識到情形不對,哭求道。
「住嘴,」皇后厲聲喝到,「你若再吵鬧,本宮便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雙兒呆愣住。
「今日之事,誰敢多說一句,本宮便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頓時,殿內之人皆噤若寒蟬。
雙兒從未見過這般狠厲模樣的皇后,只覺心中驚懼萬分。
皇后此時亦焦頭爛額,當下已無暇顧及,究竟是誰將鄂敏遇刺的事告訴了祺貴人。
看著躺在榻上面如金紙的祺貴人,又望了望地上那一灘刺目的猩紅,皇后怒氣直衝頭頂,抓起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
眾人從未見皇后如此失態過。
且說那從景仁宮偷偷離開的小宮女,本是她那夜在黑暗中提起八寶羹的做法,便有那愛出頭的的逞了這個能。
那熬煮八寶羹的宮女得了清閒差事,又被主子另眼相看,日日沾沾自喜。
她只須稍稍靈活些,便能偷偷將八寶羹配料中的杏仁換成桃仁,直到這日,她更是放了足量的桃仁。
她又設計讓那熬煮八寶羹的宮女,聽到有人議論鄂敏遇害一事。
那宮女本就是個愛出頭的,隨即便回去將此事稟報了祺貴人。
祺貴人心下驚駭,便放下手中的八寶羹,起身直奔景仁宮,她便趁亂尾隨其後。
到了景仁宮,卻只守在殿外,見殿內亂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趁亂離開。
離開景仁宮之後,她便到了翊坤宮。
年世蘭滿意地望著跪在地上回話的小宮女,揚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蘭珍。」
「你做的很好,今日之後,你便留在翊坤宮伺候。」
「奴婢多謝娘娘垂愛,只是如今此事尚未完成,奴婢有更好的法子。」
「哦?什麼法子?」年世蘭疑惑地問道。
蘭珍上前,湊到年世蘭耳邊,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謀。
年世蘭眼神幽暗地望向前方,愣神片刻,眼眸中瞬時充滿驚喜。
「就按你說的做,若此事成了,本宮便封你為翊坤宮二等宮女。」
蘭珍心滿意足地離去,又回到了儲秀宮。
此時,陳嬤嬤已帶領章太醫趕到了景仁宮。
陳嬤嬤在太醫院只說是皇后頭風發作,是以外面並不知景仁宮出了何事。
章太醫忙著手為祺貴人診脈,此時祺貴人的見紅仍未止住。
章太醫診過脈,回頭便朝著皇后跪下。
「微臣無能,保不住祺貴人的龍胎,請皇后降罪。」
「什麼?祺貴人只是從儲秀宮到本宮這裡,龍胎便保不住了?」皇后心中雖有預感,但終是不死心。
「據微臣診脈所知,祺貴人這幾日服用了過量的活血傷胎之物,是以胎氣本就不穩,又因情緒大起大落,急火攻心,才致龍胎難保,微臣這就給祺貴人開藥下胎,以免胎流不淨。」
「過量活血傷胎之物?怎麼會這樣?」
皇后皺眉,轉頭望向驚懼不已的雙兒,伸出手指著她厲聲道,「你說,祺貴人這幾日都吃了什麼?」
雙兒呆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小主這幾日最喜用那八寶羹,日日都要用一碗,別的膳食都是每日不重樣的。」雙兒顫聲道。
「八寶羹?」皇后眉頭一跳,頓時想到了什麼。
這八寶羹改良過的配方本就是出自她手,她如何不知其中彎彎繞繞。
只是當時被當今太后得知,她日日給純元做那八寶羹,便向她要了配方給御膳房,她才放棄了從中動手腳的想法。
「是誰給她的八寶羹,平白無故地,喝什麼八寶羹。」皇后怒道。
「章太醫,本宮要你死死瞞住祺貴人小產的消息,便說是本宮頭風嚴重,避不見人,祺貴人在景仁宮照料本宮,便住在本宮這裡。」皇后沉聲道。
榻上的祺貴人仍昏睡不醒,雙兒給她灌了下胎的藥,便有一盆盆的血水從偏殿端了出去,濃重的血腥氣充斥在每個人的鼻間。
皇后頹然坐下,往日堅挺直立的脊背,少見地彎了輕微的弧度。
章太醫自顧自地收拾著藥箱,他在宮裡待了數十年,若是不知什麼時候當瞎當啞,只怕早就是白骨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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