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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快准不狠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奇怪,若是經歷過生死,便會自然而然的親密。

  這樣的遭遇,已經發生過兩次。

  第一次時,裴瀅被無辜牽連,置身於風波之中,加之事發突然,魏邵的反應也出乎她的意料,那也是她第一次面對慘死之人,生理上強烈的反應和心理上受到的震撼,雙重迭加,折磨著她。

  這一次,有了之前的經歷,加之北上掃蕩匈奴等諸多事情,她的生理上已經逐漸接受屍體,心理也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所以此時的她,躺在魏邵的懷中,她心裡唯一過不去的坎,是自己動手殺了人,好在那場面不算太過血腥,才沒有給她留下心裡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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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邵,我覺得我變強了。」

  魏邵的手自然而然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自你嫁給我,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動輒便陷身於危險,我實在愧對於你。」

  「別說這些,人的命天註定,若是讓我和裴笙互換夫君,我也不願意,宮中的生活雖金尊玉貴、衣食無憂,但被束縛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空耗青春,也絕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等打完這場仗,我們回到長安,除夕夜的時候,我要同你一起點炮竹,看百戲。南陽郡的手藝人中,流傳著一種絕技,用鐵棒擊打盛滿鐵水的另一根鐵棒,鐵水在夜空中四處飛濺,如同漫天火花閃耀,十分精彩,今歲我派人去南陽,將這手藝人尋來,為你表演一場打鐵花。」

  魏邵的心中已經開始勾勒美好的未來,這也是動情的表現,人只有在動情時,才會去設想以後的諸多事情。

  就在魏邵說話的間隙,裴瀅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問到:「刺客的身份查到了嗎?」

  「查到了,他們都是死士,從其中一人的身上搜到了六安國的金寨靈芝,應該是廬江王的人,這些人出發前服下了毒藥,若是在毒發前不能趕回去取到解藥,便只有死路一條,死士背後藏著的這個人,心思太過狠毒,視人命如草芥,叫人不寒而慄。」

  聽魏邵說完,裴瀅只覺得疑惑,說到:「我有一事不解。」

  「你說。」

  「我記得你說過,廬江王是你的叔父,更何況我們曾給他傳遞過消息,放了他一條生路,那他為何還要派死士行刺我們?」

  魏邵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我的不解之處,從六安國百姓的遭遇到今夜的襲擊,我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真正的了解這個叔父,是我把人想的太過於簡單,還是我壓根就沒有看清過他的本質。」

  對於魏邵的糾結,裴瀅從不會讓這種問題困擾她,比起把一個人想的好,她更願意把人想的壞一些。


  但是礙於魏邵與雲徵之間的關係,她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只是在他耳邊說道:「你不必為此事糾結,更不必憂思傷神,既然今夜我們與廬江王的人已經交過手,相信過不了多久,還會有下一次交手,是敵是友,到時自然會明了。」

  「你說的對,時間一到,是敵是友便會一目了然,軍中的探子已經全數派出,尋找廬江王的部下,這次我想,一旦找到,我們主動出擊,不必手下留情。」

  這段時間,魏邵的所見所聞,包括他經歷的一切,已經改變了他最初的想法。

  「你怎麼突然轉變想法了?」

  「生死有命,上天註定的事情,我們又何必忤逆上天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誤會,魏邵的心中都與雲徵產生了嫌隙。

  一夜未睡,躺在魏邵溫暖的懷中,裴瀅困意襲來。

  清晨,魏邵慢慢將胳膊從裴瀅的脖頸下抽出來,裴瀅翻了個身,又安睡了過去。

  魏邵幫他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見白征正在打拳,他並沒有打擾。白征很投入,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王爺,您什麼時候到的?」

  「折騰了大半宿,你怎麼不多睡會?」

  「王爺您說過,習武之人,一日都不可懈怠。」

  「你這話倒是叫我慚愧,我自己說過的話,如今自己都做不到。」

  「王爺,國公說了,您如今的頭等大事不在習武。」

  這話魏邵是第一次聽說,他好奇的問道:「那外祖父有沒有說,什麼才是我如今的頭等大事?」

  見他沉默,魏邵反倒來了興趣。

  「說吧,什麼話,這麼難開口嗎?」

  白征搖頭說道:「王爺,您不要問了。」

  「跪下。」

  聽到魏邵的呵斥,白征趕忙照做。

  「白征,我命你如實交代,否則我便將你送回長安,往後再也不准你上戰場領兵作戰。」

  這話直戳白征的心窩,他趕忙說道:「王爺,我告訴您便是,您千萬不要把我送回長安,您不讓我上戰場,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痛快,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報效朝廷,建功立業,這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說吧。」

  「國公說,您的頭等大事,是和王妃給他們生個重孫。」

  白征的聲音越來越小,頭慢慢地低了下來,他沒有看到魏邵難壓的嘴角。

  「你起來吧。」


  「王爺,您不要把我送回長安。」

  「我說過這話嗎?」

  白征看向王爺,他以為自己眼花了,王爺是在笑嗎?

  「我覺得外祖父說的沒錯,他和外祖母年事已高,想著四代同堂,享天倫之樂,我也贊同他的想法。」

  白征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己,魏邵問道:「我臉上有什麼嗎?你這樣盯著我看。」

  白征搖頭,行禮,轉身,離開,一氣呵成。

  待白征走後,鄧照走到魏邵身邊。

  「兄長。」

  「裴瀅怎麼樣了?」

  「她還好,我起來時見她還睡著,不忍心打擾。」

  「讓她好生休息,昨夜受了驚嚇,她能沉著應對,已實屬不易。」

  「是的,她昨夜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又快又准,就是不夠狠。」

  聽到他這樣說,鄧照笑了一聲說道:「她若是夠狠,你怕不怕?」

  「怕。」

  「女子,還是溫婉些的好,你看皇后班妙,心狠手辣,朝野上下誰人不知,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魏邵點點頭,他很認同表兄的這個看法。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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