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銀子呢

  第3章 銀子呢

  走出縣衙,蔣熙禾心裡還在合計李家的事。

  三年前,李家搬到平安縣,縣衙有個捕快是李家的遠方親戚,母子倆奔他而來,住在距離蔣家兩條街的永安巷。

  李父很早過世,李承業與母親相依為命,李承業一心考取功名,李母身體又不好,可想而知,母子倆生計艱難維持。

  爹爹開辦的湘竹學堂有很多學子經常在一起探討時論,李承業機緣加入,爹爹賞識李承業有鴻鵠之志,不但在學業上指點他,更是在生活上幫襯一把。

  李承業長了蔣熙禾一歲,靦腆有禮貌,因是讀書人,身上有濃濃的書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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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熙禾對他的印象很好。

  兩年前,李承業通過府試,得了秀才的名頭,震驚十里八鄉,爹爹很高興,炫耀著說李承業算他半個學生。

  爹爹高興,繼而拍著胸脯告訴李承業,學業繼續,銀子什麼不用考慮,就是砸鍋賣鐵,爹爹也會供著李承業參加鄉試,殿試,直到在京城謀得一份差事。

  可惜那之後,爹爹染了重病,病重前爹爹把李承業叫到跟前,問了他很多話,當然這些,蔣熙禾都是後來知道的。

  內容就是爹爹知道自己不久於世,放心不下蔣熙禾,拜託李承業將來照顧一二,至於親事是如何定下的,蔣熙禾不清楚,只知道從那之後,李承業再看她,眼底多了一份情意。

  親事就算這麼安排下來,蔣熙禾看似無波無瀾,偶爾想起未來,倒也有一份期待。

  因李承業一心苦讀,蔣熙禾還得守孝三年,所以兩個人除了過節一起吃頓飯,似乎也沒怎麼見過面。

  就在蔣熙禾以為這輩子可能就這麼跟著李承業走下去時,她發現李母對她的態度有些變化。

  一年前,爹爹走了,李母不再登門,也不再拉著她的手聊家常。

  更有幾次,蔣熙禾明明看見李母在街角不遠處,可等蔣熙禾走過去時,李母不是快步走遠,就是躲進人群中假裝看不見她。

  蔣熙禾的母親過世得早,沒定親前,李母時常送些點心給她,說是感謝爹爹對李承業的知遇之恩,更是幫她縫補些女兒家的貼身衣物,讓她感到了些許來自母親的溫情。

  年初,李承業定下今年秋後去州府參加鄉試,李母遇上蔣熙禾不再躲閃,更是逢人就說,等李承業高中舉人,她就隨兒子離開平安縣,去京城謀生活,至於蔣熙禾的未來,她隻字不提。

  蔣熙禾聽說李母想退婚,是在半月前,風言風語不知道什麼時候傳出來,說是這門親事李家本不同意,是老蔣狀師去世前用恩情相威脅,李承業心地善良,不得不答應。


  蔣熙禾聽到這些話,心裡堵得很,幾次想去質問李承業,又覺得沒什麼意思。

  她若拿傳言去質問真假,會更難堪。

  想想如今的處境,蔣熙禾還有一絲絲難過,世態炎涼,爹爹在世時,李母每次得了爹爹送給李承業的銀子時,都會笑逐顏開說盡好話。

  如今呢?

  這些不三不四的話怎麼傳出來,蔣熙禾不信這中間沒有李母的功勞。

  蔣熙禾低著頭,心裡想著這些事,掰著手指頭算著哥哥離開的日子。

  現在哥哥不在家,有些事她一個人沒法處理,她現在盼望著哥哥保重身體,平安到達京城參加會試。

  等哥哥一舉奪個狀元,她敢保證,李母肯定露出一副獻媚的醜惡嘴臉。

  至於李承業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到時候讓哥哥做主,她把退婚書摔到李家的桌子上,想想就解氣。

  這麼想著,心底輕鬆,蔣熙禾的胳膊突然被人一把拽住。

  「蔣狀師,我可找到你了。」

  蔣熙禾抬頭,是方連慶的夫人,「方夫人找我有事?」

  「蔣狀師,老爺回家了,我到處找你,尋思問你,接下來咱們該咋整。」方家夫人皺著眉頭,昨夜沒睡好,眼底青黑。

  「接下來?接下來你就等著縣令大人查案就好了。」蔣熙禾笑著回答。

  方夫人慾言又止,拉著蔣熙禾的胳膊走到街邊,「我聽說新來的縣令大人剛才找孟良談話去了。」

  蔣熙禾不解,「縣令大人調查案子,找人問話不是很正常?」心裡卻想著,裴縣令動作還挺快,她才從縣衙出來多長時間,縣令大人這邊都開始展開調查了。

  方夫人搖著頭,「那個孟良是個會說話的,之前齊縣令就是被他說服,才抓了我家老爺,萬一新縣令也聽了孟良的話,再抓老爺怎麼辦?」

  蔣熙禾眨著眼睛,方家夫人的態度真奇怪,「你怕什麼?只要方連慶沒殺人,誰抓也沒用啊。」

  「不是。」方夫人很焦急,「我家老爺身體不好,萬一新縣令用刑,我家老爺身體受不了,屈打成招怎麼辦?」

  「這我就看不懂了,你找我又是什麼意思?」蔣熙禾盯著方夫人的眼睛,難道說方連慶有問題?她今日犯了錯誤,放走了真兇?

  可是從現有的證據看,方連慶沒有作案嫌疑啊。

  「前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蔣熙禾冷下臉,「昨日你沒和我說實話?」

  方夫人被蔣熙禾盯得有些不自在,「蔣狀師,我沒撒謊,你得相信我,我家老爺真的沒殺人。」


  「證據呢?證據在哪?」蔣熙禾不說話時像個鄰家妹妹,突然瞪起眼睛,方夫人趔趄一下,心裡一緊。

  「蔣狀師,你別生氣,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關鍵是我現在沒什麼說的,前晚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也是昨日早起才知道孟芳出事。」方夫人哭起來。

  蔣熙禾拍拍她的肩膀,語氣柔和些,「我還是那句話,你和我不用掖著藏著,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方夫人抽搭著,「真沒什麼特別事,能告訴你的,昨日我都說了,出事哪晚,老爺和我同時就寢,我很快就聽到了他的呼嚕聲,我還是那句話,睡得這麼沉的老爺,能半夜起來殺人嗎?」

  「你們昨日幾時發現孟芳遇害?」儘管昨日蔣熙禾問過這些細節,現在還是再問一句。

  「快到辰時,我們家有個習慣,卯時要起來給祖宗上香,昨日辰時孟芳還沒來,我打發丫鬟去看,才知道她出事了。」

  這些情況蔣熙禾昨日都已經問得很清楚。

  「現在,你想讓我做什麼?」蔣熙禾看看方夫人,蹙起眉。

  「也沒什麼,萬一老爺再被新縣令抓走,蔣狀師能不能繼續替老爺說話?」方夫人擦乾淚,央求道。

  方夫人說了這麼多,原來是為了這個,蔣熙禾素白的小手一伸,笑了,「銀子呢?」

  希望寶貝們喜歡這個故事,每天中午12點更新,故事不長,咱們常常見。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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