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有其母,就有其子!
鬧歸鬧,笑歸笑。
祭奠先祖不可玩笑,擺好祭品後,老徐氏讓兒子來點火。
姜常發蹲在墓碑前,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吹出火星子後,嘴裡念叨:
「姜家的列祖列宗們,不孝子孫攜全家來祭奠諸位,還請老祖宗們賞個臉,不要嫌棄,過來拿些香火,庇佑我們子孫後代」
火盆中火焰很快竄起,紙錢焚燒後變成輕飄飄的灰燼,風一吹,灰燼打旋,隨著風兒散落在空氣中。
「瑜哥兒,福寶,川哥兒,你們過來燒元寶,列祖列宗收到了你們的心意,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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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爹~」
福寶聽到爹爹喊她,動作熟練地走過來燒金元寶。
宋瑜蹲下,參與進來。
川哥兒不必說了,燒東西多簡單啊。
等孩子們將金元寶燒的差不多後,老徐氏斟酒,先敬列祖列宗一杯,帶領全家磕頭。
再敬早死的老伴一杯,兒子兒媳婦帶領孫輩們磕頭。
最後敬天地一杯,眾人默默磕頭。
祭拜結束後,除了香燭跟供香在燃燒,祭品收起來,回家分著吃。
東西帶好,明年再來看列祖列宗。
一家人剛回家,卻看到了哭成淚人一樣的夏荷——
「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姜常發放下鋤頭鐵鍬,趕忙過去查看,卻看到阿西捂著雙眼,在地上打滾。
春花上前福身,解釋道:
「老爺您們終於回家了,是阿西撞破了有人意圖潑火油到後院,然後制服對方的時候,被對方的同夥撒了石灰粉到眼睛裡!」
老徐氏過來了,她與家裡的家丁丫鬟關係素來不錯,眼看到阿西慘狀,心裡火氣上漲,憋著怒,先問:
「請大夫了嗎?」
「回稟老夫人,請了,但阿東請大夫需要時間,恐怕阿西的眼睛不保了!」
春花回應道,眼中儘是不忍。
生石灰撒進眼睛裡,不死也瞎!
阿西以後恐怕眼睛廢了,人也就.
「快用菜籽油擦拭阿西的眼睛,千萬不要用水!」
宋瑜上前吩咐,隨後蹲下身後點了阿西身上的幾個穴位,暫時封鎖痛覺。
「啊~」
阿西的慘叫聲小了許多,雙目流出的血淚讓人看著就生寒。
福寶看到夏荷哭泣的樣子,嘆了口氣,提醒道:
「李叔家有菜籽油,夏荷,你還不快去取。」
「奴婢遵命。」
夏荷聽到還有救,趕忙爬起來,看了一眼阿西,心痛轉身,小跑出去。
菜籽油,菜籽油,菜籽油!
「阿西,你別害怕,放輕鬆,你的眼睛不會有事的!」
「阿西,你忍一忍,夏荷去取菜籽油了,用菜籽油擦拭後,你的眼睛就不疼了。」
「是啊是啊,我姐夫從不騙人的,他說管用就一定管用。」
「阿西,你放心,我們不會放過那個害你的人!」
一家人輪番上陣,安撫著受傷的阿西。
姜常發伸手將阿西從地上扶起來,安頓在椅子上坐下。
阿西聽到主家人安危的話,心裡感動極了。
雖然他受傷了,但是沒能留下意圖不軌的縱火兇犯,是他失職!
「阿西,你看清楚是誰下縱火嗎?」
老徐氏動怒了,口舌之爭,小打小鬧無所謂。
但用火油潑她們家,這是想燒死她們全家!
若是奸計得逞了,她們全家還能和端端地站在這裡嗎?
「回稟老夫人的話,沒看清楚,蒙著面,聽聲音,應當是位十五六歲的少年。」
阿西搖頭,一臉羞愧。
對方被他制服後,他放鬆了警惕,這才讓人撒了下三濫的石灰粉迷眼。
「十五六歲的少年?」
老徐氏琢磨了幾句,心想,能縱火潑火油的人,當是對她家恨之入骨。
順著這條線索去想,嫌犯只有.
「張大郎!」
祖孫二人異口同聲,默契地對視一眼。
在場的其他人聽到這個名字,眼神從茫然到驚訝,再到果然如此。
有其母,就有其子!
「爹,你去找村長,讓他悄悄去報官,今晚,來個瓮中捉鱉!」
福寶是一天也忍受不了了!
這種奇葩就該鎖死!就該牢底坐穿!
「好,我這就去。」
姜常發問也不問女兒的打算,干就完了!
川哥兒也瞧出了家裡氣氛凝重,也不搗蛋了,安安靜靜地當只鵪鶉.
張家——
門縫裡,一雙眼睛陰霾地地盯著姜常發的背影,恨不得眼神如刀,刀刀致命!
院裡,顯然有被好好收拾。
鮑菊花難得收拾了自己的儀容,穿上自己認為最好的一件衣服,一臉慈母微笑,喚著兒子:
「大郎,吃麵了。」
「你小時候最喜歡吃娘做的雞蛋面,娘好久沒下廚了,不知道味道跟以前比是不是一樣。」
「娘,我喜歡吃紅燒肉,喜歡吃雞蛋面的是小弟,不是我。」
少年轉身,露出一張非常平凡,普通的臉龐。
看到桌上的面,他露出嘲諷的笑。
從始至終,他娘心心念念的,是小弟,不是他!
「大郎,娘才出來,身上沒錢,買不了肉,對不起。」
鮑菊花臉上有一絲難堪,很快調整過來。
她忘了,兒子長大了,沒小時候好糊弄了!
沒錢?
沒錢哪裡來的面,哪裡來的雞蛋?
答案呼之欲出。
張大郎甩了甩腦袋,他就不五十步笑百步了。
當年他偷了家裡的銀子,以為出去了就能出人頭地,結果.
後來錢花光後,他有想過回家。
只不過他聽說了家裡又出了事,娘被抓,判流放!
小弟被宗親領養,過的是寄人籬下的日子。
村里已經沒他的容身之地了!
他不想背負殺人犯的兒子名聲過日子!
出走五年,三教九流,什麼偷雞摸狗的營生,他都.
「大郎啊,你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娘一個人在家,身上又沒錢,日子難過.」
「娘就你一個兒子了,你弟弟下落不明,恐怕.」
「你不能不管娘啊。」
「娘,我今年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子。」
張大郎想到不久前撒火油的事被發現,再看看親娘這副嘴臉,心裡說不出的厭惡。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他如今淪落到這副天地,與他爹娘,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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