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寵辱不驚

  段餘年人是走了，鋪子仍是在開，除了熟客發現掌柜的不見了，其他人該買啥買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福寶感覺杜姨姨有心事，給客人打酒的時候，都沒了出來。

  「杜掌柜的，酒滿了。」

  客人提醒道，酒灑了，他心疼啊。

  「哎，對不住了。」

  杜九娘回過神，送走客人後，無精打采地倚靠在櫃檯里的椅子上。

  福寶踮起腳尖，雙手捧著一隻蜜瓜，努力吸引對方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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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姨姨~吃瓜。」

  「是福寶啊。」

  杜九娘起身，這才發現被櫃檯擋住的小傢伙。

  她沒有孩子，但喜歡孩子。

  尤其是，聽話，乖巧的孩子。

  「這是特地送給姨姨吃的？」

  杜九娘稀罕地接過瓜，心裡甜滋滋的。

  「是呀，這是我奶種的瓜，可甜了。」

  福寶點頭，可算是送出去了，再舉她手都要酸死了。

  「呀，謝謝小福寶，姨姨很喜歡這份禮物。」

  杜九娘心情不錯，這有來有往，鄰居情分才能長久。

  小傢伙心裡想著她，給她送好吃的，她也要投桃報李。

  「這是山核桃，待會姨姨給你裝一籃子，給你送到你家鋪子裡，這玩意吃了補身體，你多吃點~」

  杜九娘從櫃檯里拿出三個核桃，她後院裡還有一筐，分出一籃子沒啥影響。

  福寶聞言，心想，她送的只是一隻蜜瓜，空間出產，滋味不必說。

  但在其他人眼裡，只是一隻蜜瓜啊。

  核桃可值錢了，她家宋瑜每次發了工錢，就給她買一包核桃酥，可貴了。

  「姨姨，瓜，不值錢，核桃貴重，不能要。」

  「傻孩子，禮輕情意重，對於姨姨來說，核桃也不值錢，都是.

  旁人送的，沒花錢。」

  杜九娘停頓了一瞬間，面色有些不自然。

  她想，福寶還小，應該聽不懂她說的。

  「我知道，是段叔叔送的。」

  鋪子裡沒有其他人，福寶找了板凳坐下，童言無忌。

  「你怎麼知道？」

  杜九娘心裡一個激靈，小孩子咋知道？

  莫非是她們的事，被大人知道了？

  「很簡單啊。」

  福寶晃悠著小腳腳，一臉無辜道：

  「段叔叔看姨姨的眼神，跟我爹爹看我娘親的眼神一模一樣。」

  「姨姨是不是要嫁給段叔叔了？如果姨姨跟段叔叔在一起了，會不會也生個臭弟弟？」

  「福寶不喜歡臭弟弟，喜歡小妹妹。」

  杜九娘羞紅了臉，原來小福寶是自己觀察到的，不自覺鬆了口氣。

  放下蜜瓜後，她咬唇，等福寶說完後，她試探道：

  「福寶，姨姨曾經嫁過人，姨姨的相公生病，沒了，而你段叔叔不曾婚配過，姨姨是不是配不上他？」

  這是她的心結，也是她無法抹去的過去。

  真心話，有一個樣貌周正，且數年如一日守護她的男人，說不心動，是假的。

  如果對方只是一時興起，只是見色起意，那也就罷了。

  可對方，動了真格

  「姨姨，你怎麼能這麼想？」

  福寶看到杜九娘眼中的痛苦之色，大概也猜出了對方的心結。

  想了想，她繼續說：

  「姨姨很優秀啊，一個人開了鋪子，可厲害了。」

  「我娘就很崇拜姨姨，我奶奶也說姨姨很厲害。」

  「段叔叔如果在意姨姨的過去，就不會輕慢自己。」

  杜九娘聽懂了，陷入思緒。

  是啊，如果段餘年在意她的過去，那怎麼會不修邊幅，胡茬滿面，故意地

  「謝謝小福寶，我懂了，我明白了！」

  她頭頂的陰霾，一下子就散了去。

  是她妄自菲薄，庸人自擾！

  她現在就收拾行李，去玉京，去尋他！

  哪怕是面對段家的責難，她也會陪他一同抗！

  福寶開導過杜姨姨後，很快酒鋪子關門，歇業一段時間。

  劉氏收到一筐核桃時，眼中儘是茫然。

  杜掌柜的，咋這麼客氣，這麼貴重的好東西，就全給她了！

  「好妹妹，你有個好女兒！我要離開平安鎮一段時間，麻煩幫忙照看下我的鋪子。」

  杜九娘沒廢話，交代一番，然後走的時候，沖小福寶眨眨眼。

  福寶：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廂——

  姜常發這邊一切進行的十分順利，在拜師後，夫子分別考察了兩位學生，徐順歲，入了地字班，宋瑜入了天字班。

  並非厚此薄彼，而是明顯地，後者才學更為出眾，前者，只是堪堪學了些皮毛罷了。

  村長聽到這個安排，心服口服。

  他也就兩把刷子，能教會孫子一些大字，也就頂天了。

  宋瑜那小子，果然不簡單。

  這天字班，明年上半年的縣試，就下場了！

  姜常發樂的合不攏嘴，十分自豪，瑜哥兒是他未來女婿，半個兒子。

  夫子夸瑜哥兒，他自豪，他光榮！

  宋瑜恭敬的態度，讓何夫子很滿意。

  此子寵辱不驚，將來定有一番作為！

  身為授業恩師，他將來也能沾一沾光

  離開書院後，村長提出要在帶孫子在鎮上好好逛一逛，順便去鏢局看看自家兒子可回來了。

  也不必姜常發送，讓他該幹嘛幹嘛，他們祖孫辦完事，就回搭車回村。

  分開後，姜常發駕車，趕往自家的鋪子。

  這在書院拜見夫子的時候，精神緊張，壓根就沒注意時辰。

  現在晌午都過了，也不知道媳婦兒跟閨女可吃午飯了。

  被看宋瑜面上不顯，實際上也是歸心似箭。

  下個月初學院開學，他就要去上學了，不能時時刻刻地陪在小不點未婚妻的身邊

  掌上明珠——

  鋪子裡上午沒什麼生意，下午的時候忽然來了貴客——

  陳小姐。

  福寶看到了跟在陳小姐身後的丫鬟婆子裡的小花，此時的小花不再瘦弱可欺，反而有些珠圓玉潤。

  小花也發現了她，沖她眨眨眼，打了個招呼。

  「這位貴客，相中了哪樣首飾都可以佩戴試試。」

  劉氏也看到了小花，猜測到了這位小姐，恐怕就是陳員外家的千金。

  因為小花在人家手底下討生活的緣故，她語氣中儘是尊敬，給足了這位大小姐派頭。

  「掌柜的莫慌，我家小姐平易近人，不過喜靜，還請避讓一番，由著我家小姐自行挑選。」

  說話的是桂嬤嬤，她見過幾次福寶，知道是鳶尾的小姐妹，故而態度上沒有盛氣凌人，但大戶人家的氣度依舊。

  「哎，請便，有吩咐招呼一聲即可。」

  劉氏強裝鎮定，慢慢退到櫃檯，長吁一口氣。

  心想，大戶人家，規矩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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