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拂塵計劃

  肖家書房。

  隨著林易的話音落下，肖雲龍和肖蘭都面色凝重，看向林易，等待林易說出拂塵計劃部署。

  「從今天開始，你們開始明里暗裡大肆收購奇香果，目的只有一個，越多越好。」

  「在這個過程，陳家一定會和你爭買奇香果，而我不管你們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把奇香果大肆收購過來，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下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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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個計劃的實施過程中，只要我們之間有爭議，我只要說出拂塵二字，你們就要無條件聽我的指揮，這一點尤其重要，如果不能做到，那我們就放棄這個計劃，你們好好賣香水就好。」

  肖雲龍和肖蘭相互看了一眼。

  肖雲龍站起來鄭重道：「我們這一次賭上肖家的命運和先生同進退！」

  「很好！」林易沉聲道：

  「我宣布，拂塵計劃，正式實施！」

  ⋯⋯

  ⋯⋯

  青陽縣，一家果農看著自己田裡幾乎被薅光的奇香果，不僅如此，連最差的奇香果都被買光了，而且價格十分夢幻。

  「我這是做夢嗎？」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痛感讓他知道這不是夢，一時間激動得難以自己。

  很快，石嶺村老王的奇香果被收購一空的消息慢慢傳開，大家都紛紛上門求證，最後得到確定的消息，大家都激動不已。

  奇香果是製作香囊常用的材料，以好聞的香味被大眾喜愛，它還有一個奇特的功能，那就是能提升香囊的香味，所以一直是香囊界的硬通貨。

  以石嶺村為主，周圍多個村莊的村民都有種植奇香果，是果農們重要的收入來源。但隨著越來越多的村莊種植奇香果，他們的收入並不好，而且常常有次果淘汰下來，最後這些次果只能重新埋回土裡成為肥料。

  現在竟然有人大肆收購奇香果，別說次果，連次次果都要，就差把來年的種子都收走了。

  「老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眾人圍著老王不停的問緣由，還有人問：「到底是誰在收購奇香果，老王你快告訴我們渠道啊。」

  「是陳家。」老王告訴他們。

  「陳家？陳家往年最摳，怎麼會是他們。」

  「對啊，怎麼會是陳家呢？」

  大家面面相覷，表示不相信。

  這時，一個人跑進來，大聲喊道：「快，肖家大肆收購奇香果，不管什麼等級的果實都要，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快去啊！」

  眾人面面相覷，那人接著喊道：

  「一斤100個銅幣！」

  嘩——

  那人話音落下，眾人蜂擁出去，都往肖家收購點跑去，生怕跑得慢錯過良機。

  早已經賣光奇香果的老王呆立在原地，然後悔恨的拍大腿，因為他奇香果是按照原來的市場價一斤80個銅幣賣的，因為次果跟著賣，當時還覺得賺了，現在看來是虧大了啊。

  「哎呀，賣早了啊！」

  ……

  ……

  奇香果的收購點，肖家人搭帳篷擺桌子，忙得不亦樂乎。桌子前有一個立牌寫著一斤100銅幣，桌子前是大量果農排隊，他們帶來自己辛辛苦苦種植的奇香果，喜笑顏開。

  這時，陳家人出現，同樣快速搭起帳篷，然後大聲喊道：「收奇香果，一斤110銅幣。」

  「110個銅幣一斤？我去那裡賣。」

  正在賣奇香果給肖家的一個果農聞言立馬收起的奇香果跑到陳家那邊去。

  「喂喂喂！」

  肖家人面面相覷，不過並不慌張，因為來之前家主就說過會出現這樣的事，並且叮囑他們，不管價格，務必將奇香果收購回來。

  「我們肖家出120個銅幣一斤收購奇香果！」

  剛跑出去的那個人愣住了，旋即尷尬的要回來，不想陳家人也立馬喊道：

  「我們陳家出130個銅幣一斤收購奇香果！」

  「肖家出140！」

  「陳家出150！」

  「160！」

  「170！」

  ……

  看著不斷叫價的陳家和肖家人，排隊賣果的果農們面面相覷，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他們瘋了嗎？

  陳家和肖家競價收購奇香果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畢竟圈子就這麼大，結果是兩家連一顆奇香果都沒有收到。

  果農也不傻，都選擇觀望，看哪家給的價格高就賣給哪一家。

  這下兩家人都傻眼了，紛紛回去請示自家主子。

  「少爺，情況就是這樣，我們怎麼辦，每次抬價肖家就跟著抬價，現在果農都不賣果給我們了。」陳家奴僕向陳陽匯報，後者生氣但無能為力，總不能一直這樣抬價下去，然後一個金幣收一顆果？

  「你們這樣，帶一些奇香果去現場，然後找人偽裝成果農混入人群，等我們陳家吆喝就賣給我們，機靈點，快去！」

  陳陽馬上就想出辦法來。

  奴僕們馬上照做，僵局很快就被打破，陳家收到第一批奇香果。

  「現在是240個銅幣一斤奇香果，是平常市場價的三倍，怎麼？你們的果實是黃金嗎，真的要賣到天上去？我不信肖家能出更高的價格，現在不賣，到時候我陳家一顆都不要，你們的果實就等著爛在田裡吧。」陳家奴僕看眾果農還在觀望不禁冷笑，甚至出聲威脅只收今天。

  「240個銅幣一斤已經很高了！」

  果農們面面相覷，紛紛看向肖家那邊，肖家想不到陳家會找人演戲，一時間也急了，而且240個銅幣一斤奇香果的價格真的已經貴得離譜，現場的管事也不得不請示肖家家主。

  肖雲龍看向端坐著的林易不禁道：「先生，奇香果量大，240個銅幣一斤收的話，這其中的利潤實在是太低了，再這麼惡意競爭漲下去我們好陳家只會是兩敗俱傷。」

  林易冷笑道：「陳陽會演是吧，肖家主，你現在派人去現場，300個銅幣一斤收下果農們的奇香果，如果陳家敢提價，我們就一直提下去，不到1000個銅幣一斤不停下來。」

  「240？這只是開始！」

  「好！」肖雲龍對林易的安排毫不遲疑，立刻讓奴僕去做，甚至還派族內一位族老到現場親自坐鎮，就為了保證達到林易的預期。

  「什麼！300！？肖家瘋了嗎？」

  陳陽知道肖家以300個銅幣一斤收奇香果震驚的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踱步，他沉吟著，計算著，不明白肖家為什麼不計代價的收購奇香果，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肖家越是不計代價，說明奇香果在香水的製作過程越重要，那我收購的奇香果越多，就越能拿捏肖家的命脈，肖家啊肖家，比財力，你比得過我陳家嗎？」

  陳陽臉色越來越舒展，越來越張狂，越來越猙獰起來。

  「收！給我抬價收！我不信肖家的財力支撐得下去！」

  肖家和陳家互相競價收奇香果的事愈演愈烈，漸漸的在青陽縣傳開，大街小巷都在談論此事，其熱度之高，都蓋過即將到來的一年一度異術院考核。

  「最新消息，陳家已經出到500銅幣一斤的價格收購奇香果，嘖嘖，財大氣粗，財大氣粗！」

  「你們說，這個價格會以多少收尾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種奇香果還來得及嗎？」

  「為什麼陳家和肖家都在競價收奇香果？」

  「你不知道嗎，奇香果是香水製作的關鍵材料，沒有奇香果，香水根本製作不了，陳家這是要扼住肖家的喉嚨，然後逼迫肖家分出一部分香水利潤來。」

  「原來如此，那我也去倒騰一下奇香果，總會有漏網之魚被我收購到。」

  「沒錯，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

  街頭巷尾間，在肖家的有意操控下，幾乎人人都在議論此事，這是林易拂塵計劃的第二步——散播競價消息，引大眾參與進來。

  陳家再厲害，他也不可能把青陽縣所有奇香果都收購過去。

  而事實也如林易所料，隨著消息的散開，奇香果的熱度不斷上升，一些人嗅到商機，第一時間跑到周邊市縣去收購奇香果，意圖賺取差價。

  而一些原本就儲存奇香果的商販更是第一時間找到陳家賣奇香果。

  一家同樣經營香囊生意的商鋪，陳家奴僕正在和掌柜說話：「孫掌柜，你們的奇香果真不賣我們？」

  孫掌柜的無奈道：「我和肖家有契約在先，我怎麼把奇香果賣給你們，這不是違約失信於人了嗎。」

  「孫掌柜……」陳家奴僕道：「我們可是出十倍價格收購，即便你違約，給你的錢也夠你賠付了，賠付完你還賺呢！」

  「不行不行，萬萬不行，老夫還是要信譽的，你們請回吧。」

  「好！你反悔了隨時找我陳家！」

  「好。」

  這樣的一幕，在青陽縣很多地方上演，果農的奇香果收購完了，陳家就開始將主意打到與肖家合作的供貨商身上來，但不是每個人都像孫掌柜那樣有契約精神，很多人都選擇將奇香果賣給了陳家，畢竟十倍的價格實在是誘人。

  當然，陳家能給他們十倍價格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手裡的奇香果都是經過篩選，個個神色圓潤飽和，是上等果，價格自然更高。

  這樣無異於當街明搶的舉動自然是驚動肖家。

  林易笑道：「無妨，那些有契約精神的，我們記下來，但也告訴他們，如果想賣就賣，肖家會記住他們的恩情，但不會擋他們發財的路。」

  「肖家主，我們可以繼續抬價收購奇香果了，我建議這一次直接把價格抬到800銅幣一斤。」

  肖雲龍都不思考，直接答應下來：

  「好！」

  800銅幣一斤收購奇香果的消息已經傳開，又有無數人帶著奇香果找到肖家，但也有一些聰明的人繼續選擇觀望，他們覺得這個價格還會上漲。

  而事實也如此，不出一個時辰，陳家就出價850銅幣一斤。

  再過一個時辰，肖家出價900銅幣一斤。

  900銅幣一斤的價格維持了很久，即便是陳家都有一些拿捏不定，但最後日落時分，陳家直接給出1000個銅幣一斤收購奇香果的高價，結束一天的競價之爭。

  這一場競價最後以陳家勝利落下一天的帷幕，但聰明人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夜色降臨。

  聽著肖家管事的匯報，林易大致了解到經過一天的競價收購，青陽縣市面上百分之四十的奇香果都被陳家收購，肖家只收購不到百分之二十，肖家和陳家比，果然差了很多。

  「和我想的差不多，第一天差不多百分之七十的奇香果被陳家和肖家收購，接下來就是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還有周邊市縣的奇香果，他們會陸陸續續湧入青陽縣，接下來又是一場苦戰，不知道你肖家的財力能否支撐。」林易笑道。

  肖雲龍聽著管事的匯報，肉疼不已，這麼高的價格收購奇香果，生產銷售香水的利潤被大大壓縮，但起碼還能盈利，因此肖雲龍苦笑道：「還是能撐住，只是再來幾天就受不了了。」

  林易笑道：「沒事，陳家比我想像中還要笨，不需要太多天，再陪他們玩兩天吧。」

  翌日，一切就如林易所料那般，在高額利潤的驅使下，青陽縣周圍的奇香果也陸陸續續湧進市場，然後被陳家一掃而空，漏網之魚則被肖家收走。

  奇香果的價格持續走高，甚至漸漸離譜。

  有人說，成色最佳的奇香果可以賣到一個金幣一個。

  在這樣的謠言下，奇香果的價格不斷上漲，在坊間還流傳一句順溜溜：

  「在小小的果園裡挖啊挖啊挖，挖少少的奇香果能賺大大的錢花！」

  這順口溜自然又是林易的傑作，一時間傳遍大街小巷，青陽縣眾人瘋一般的到處去挖啊挖啊挖，連一顆野果都不放過。

  在順口溜的作用下，奇香果的熱度再一次上升，價格也不斷攀升，於是林易開始計劃的第三步。

  「肖家主，可以讓那些遵守契約精神的合作商鋪收購奇香果了，要求只有一個，把價格抬上去。」林易笑道：「肖家給他們的好處則是將來香水的銷售會有他們一份子。」

  肖雲龍點頭，迅速安排下去。

  有這些收購商的加入，奇香果的價格再次飆升，進入白熱化階段。

  這麼一來陳家的壓力就大了。

  開始只有陳家他們不怕，可是現在這麼多家商鋪加進來，競爭對手一下增加太多，即便陳家家大業大也頂不住壓力，他們的資金開始緊張。

  「父親，怎麼辦？」陳陽只好找自己的父親陳江海商量。

  陳江海沉穩如山，道：「我已經讓影子去打探，奇香果確是香水製作不可缺少的一個材料，所以無論多少都要收購回來，我們手中的奇香果越多，那將來和肖家談判的籌碼就越多。」

  「將商鋪抵押出去，繼續收購。」

  有陳江海放話，陳家大膽收購，商鋪一間間的抵押出去，奇香果一斤斤收回來。陳江海之所以這麼孤注一擲是因為他明白，香水如果不分一杯羹，不出一年陳家就會徹底從香囊界除名，現在孤注一擲則還有一線生機，所以才會如此豪賭。

  況且他們也不是隨便下注，有張京和影子的情報，加上生產香囊的經驗，陳江海心裡大致判斷出奇香果是關鍵材料之一，所以才會豪橫出手大肆收購奇香果。

  聽到陳家一間間的抵押商鋪出去收購奇香果，林易就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一半了。

  「這個世界的人對金融太不敏感，不過也是，這樣的局即便是在前世也有那麼多上當受騙，只要貪心就一定會入局，最後輸得一乾二淨。」林易暗道：

  「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肖家主。」林易對肖雲龍道：「告訴友商，可以將奇香果都拋售，如果不想破產的話。」

  「另外，肖家也是如此，將奇香果全部拋售出去。」

  聞言肖雲龍等人震驚不已。

  「什麼？！」

  「先生，我們將奇香果賣給陳家的話我們的香水生產怎麼辦？」肖雲龍震驚於林易的操作，開始他能明白，無非就是將奇香果的價格炒高，可是現在拋售奇香果他不懂了。

  肖蘭也不解的看向林易。

  現在將奇香果賣給陳家，肖家能賺一波差價，但也變相斷了香水生產的路，他們肖家損失似乎更大，這完全是兩敗俱傷的做法。

  林易沒有明說，而是淡淡道：「現在還沒到時機和你們解釋，拂塵計劃既然開始了，那你們就要相信我，關於你們的質疑，我只能回答你們兩個字，那就是拂塵。」

  拂塵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一旦林易說出這兩個字，那肖家就要無條件配合林易的計劃，本著沒有回頭路可走的想法，肖雲龍讓管家立刻去辦。

  見狀林易微微點頭，肖家主這一點還是值得信賴的。

  「肖家主，你隨我來，我要單獨和你談一件事。」林易起身，滿臉疑惑的肖雲龍看了看肖蘭，然後跟林易走出去。

  「我需要一個無法被偷聽的地方，因為陳家有影子刺客，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就隱藏我們的影子裡。」林易道。

  肖雲龍自從知道影子刺客的存在就已經做好防備，於是道：「先生隨我來，我們有一間密室，那裡有術法陣，能保證不會被偷聽。」

  「好。」

  密室里，林易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肖雲龍，肖雲龍接過仔細閱讀，漸漸的，他的呼吸加重，驚駭的看向林易。

  「先生，這，這……」

  「不錯。」林易點頭，然後重新拿回紙張冷漠道：「奇香果就是一個局，一個陳家不得不入的局。」

  「找你們肖家最強的那位異術師來，交代下去吧。」

  言罷，林易將紙張放在煤油燈上，燈芯火舌舔上紙張，將紙張燒成灰簇簇落下，而肖雲龍還沉浸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

  從密室走出來，肖雲龍對林易的敬佩達到頂峰，他這才知道，從始至終，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都被林易算計了，奇香果是製作奇香果的關鍵材料，但不是不可替代的唯一材料。早在香水製作開始的時候林易就已經計劃好一切，因為林易剛才給他看的是香水的另一個配方，一個不需要奇香果的配方。

  「陳家怎麼就惹上這尊大神，破產不冤啊。」肖雲龍在生意場沉浮多年，看了新的配方後立刻就看到陳家的未來。

  「三天不到，陳家就這麼被先生抹除，先生的智慧讓我欽佩不已。」肖雲龍對林易徹底信服，就差頂禮膜拜了。

  林易笑笑，道：「還沒到最後時刻，凡事皆有可能。」

  「陳家翻不了盤了，現在市面上七成以上的奇香果被陳家收購，而且還在收購，因為他們覺得收購得越多，和我肖家談判的資本就越多，可是他們不知道，越是這樣他們死得越慘。」

  「所以越是這時候就越要將他們徹底擊潰，連渣都不剩。」林易淡淡道：「去安排吧，明天他們該來找你了。」

  「謹遵先生之意！」肖雲龍恭敬行禮。

  一場席捲青陽縣及周邊縣域的奇香果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最後以陳家收購市面上八成以上的奇香果落下帷幕，然後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下後陳江海就迫不及待的來找肖家談判。

  但肖家的答覆只有一個字：

  「滾！」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