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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怪炁

  第17章 怪炁

  人都撤走了。

  白老會不似軍隊,會中的人大多都是青州城內謀營生的,雖然口頭上說著對白老會盡孝盡忠,可眼見著他們當中最能打的護法刀斷了,人也沒氣了,心也就散了。

  一擁而上確實能把正九鏢局拿下,但沖在最前面的會死幾個?

  誰也不知道。

  那會死的是誰呢?

  這也沒人知道。

  俗話說的好,這一個月發餉金的拍出幾文錢啊?你拼什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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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老會剛走,小鏢師們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那些人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當中,小伙子們才發出歡呼。

  城裡大多數人都被白老會壓過一頭,今兒眼見著對方護法和一群夥計過來,鏢師們還以為會有場惡戰,卻沒想到自家鏢頭竟然一下子就把城裡有頭有臉的大能就踹死了!

  啥事振奮人心?

  這事最振奮人心!

  等回到院內之後,劉癩子身邊這群小伙子打發回去練功夫了,他自己這湊到了左辰身邊,滿臉堆笑。

  摸一把能摸出一把寶刀,走幾步能跨越半座城。

  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白老會?

  那就是個坤巴!

  「道長,今兒真是多謝您啊,要不是您的話,我這邊恐怕小命就搭上了!」

  「這是你自身本事夠硬,和我其實沒什麼關係。」

  左辰笑著道。

  隨後,左辰略微有些疑惑的問道:

  「白老會明目張胆帶這麼多人來你這鬧事,官府不管嗎?」

  聽這問話,劉癩子先是一愣,而後面露苦笑:

  「道長,您可能許久沒出山,不知道外面情況。現如今這世道可亂了,先帝死的早,小皇帝繼位的時候才十二歲,哪裡壓得住那群狗官!不少藩王自己養兵,就單純管著自己那片地方,這麼一搞,哪還有官府管事情?」

  劉癩子幽幽長嘆,繼續道:

  「我們青州這還算好,靠著一片白首湖,這方水養人又養米,又遠離京都,在這世道還能活下去,別的地方那可更慘。

  「前段時間我跑鏢去了一趟徐州,一邊正在鬧饑荒,道邊六尺高以下的樹皮都啃乾淨了!

  「我在路上瞧見一個孩子,還沒尺高,披著身小馬甲就在土路上走,周圍鄉親瞧見我就和我說,有戶人家活不下去了,路過的時候就把這孩子放在了這,念叨我是好人家,希望我把這孩子撿了去。我當時正跑著鏢,哪裡能顧得上他?只能看著他步步遠去,直到影子都瞧不見了。」


  聽了劉癩子的話,左辰心中微微感慨。

  果然是亂世。

  當時在村子裡碰到人牙子的時候,左辰對這世道的感覺還沒那麼深,等到劉癩子說這話,他才深切的感受到現如今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

  言罷,劉癩子又笑呵呵對著左辰道:「像是您這樣有本事的,當時在白老會把他們腦袋全摘了,也不會有人跳出來說個不字。」

  「他們身上凶性不重,把腦袋全摘了會損了我的道行。至於凶性最重的那個,也活不了幾日了。」左辰擺手,問道:「那鏢頭走南闖北,可有聽說過什麼仙家?」

  劉癩子雖然好奇左辰說的「活不了幾日」是啥意思,卻也沒多問,而是回答了左辰的問題:

  「仙家?我倒確實真聽過。說是往北走有仙家,各大藩王家裡也供著仙兒。具體的我確實不太清楚,這裡過關太遠了,北方的仙家具體是啥我不知道,藩王家也離我太遠了,他們供著的仙兒是啥我也不知道。」

  左辰默默把這些記到心裡。

  藩王家裡供著的未必是真仙,修真者很少會有主動入紅塵的。

  北方倒有可能是。

  畢竟這麼大個王朝,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修真者吧。

  左辰全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世間事物無獨有偶,就算沒有長生仙門,左辰覺得自己找一個同樣有道行的應該不難。

  到時候相互探討一番,說不準就得到了結金丹的方法了。

  唉,凝練金丹還真費勁啊。

  左辰心中嘆息。

  ……

  「楚迅去哪了?」

  面容素氣的少年郎端著茶杯坐在正座上,他左右兩邊站著兩個侍女,一個為他輕捶著的腿,一個為他捏著肩膀。

  而這兩個侍女生的也是異常奇怪,她們穿著一身血紅色的上衣,灰色的襯褲,扎了兩個朝天揪,一張俊俏的小臉被白粉塗的唰白,唯獨在眉毛位置和兩腮位置點了鮮血般的紅。

  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似乎從來都沒眨一下。

  像鬼多過像人。

  在他面前,聞香幫的一位壇主額頭上帶著冷汗,連忙開口道:

  「城裡發生了點事,我家幫主為了確保明天上供正常,現在去城裡打探,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青州地方不大,事情倒是不少。」

  少年郎冷笑一聲,下面的壇主則完全不敢說話,只能跪在地面上陪笑。

  「明兒的祭壇是我賜給伱們的機會,你們要是這事辦的好了,以後就能再孝敬我,你們要是這事辦的不好了,那就全當是我眼拙,找錯了人吧。」


  話聽著風輕雲淡,壇主腦門子上卻往下冒出了一把冷汗。

  他還記得楚迅和自己說過:

  這等級的貴人眼力見高,被他盯上瞧見的事物便不可能出錯。

  真要是沒辦成這事,那為他辦事的人自然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你下去吧。」

  壇主慌慌張張的順著這大宅當中退了出去。

  等到他離開之後,少年郎才用手撫摸了一下正在敲腿侍女的腦袋:

  「你去河邊瞧瞧,青州這邊沒什麼用得上的人,托他們辦事,我總不放心。」

  「是,少爺。」

  這侍女起了身之後便向外走去,她身上陰氣陣陣,轉眼之間就不見了蹤跡。

  聞香幫內只感覺屋中吹過一陣涼風,不少人都打了個寒顫,最外面火候差的夥計更是直接打了幾個噴嚏,當場受了風寒。

  而這陣陰風也吹出了大院,吹出了鎮子,朝著白首湖的方向吹去。

  約莫半個時辰,侍女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河邊。

  這侍女彎下腰,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河中。

  「鯽魚,鯽魚,你在何方耍?」

  「鯽魚,鯽魚,少爺要見你。」

  沉默良久,侍女波瀾不變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驚訝:

  「鯽魚,鯽魚,你屍首何方?」

  ……

  正坐在院子當中泡茶的左辰動作停了下來。

  「怪,怪,怪。」

  他連說三個怪字,隨後便起身朝著院外走去。

  「道長?」彩衣本來正在旁邊玩從羊腿裡面啃出來的嘎啦骨,見左辰起身,疑道。

  「我先出去一趟。」

  言罷,左辰已經緩步踏出,轉瞬之間,便出了院子。

  「怎麼回事?」

  彩衣滿腦子疑惑。

  而正走著的左辰心頭也生了幾絲疑惑。

  他感受到了炁。

  很微弱很微弱,但確實是修真者炁。

  只不過……

  這股炁怎麼感覺陰惻惻的?如此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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