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為什麼要撒謊
盛瀾清還未徹底解除嫌疑,但出於溫寧的私心考慮,還是將她單獨拘留。
「你為什麼要撒謊?」
溫寧好說歹說,才換了一個在旁人監督下,前去跟盛瀾清見面的機會。
「我沒有撒謊。」
盛瀾清坐在塑料椅上,由於整夜沒能好好休息,面容多了兩分憔悴,卻更顯得楚楚可憐。
「是,你沒有撒謊。」
溫寧怒極反笑,繼續說道:「你只是選擇了隱瞞一部分事實,耽誤了我們辦案,也影響了我們為你洗脫嫌疑。」
「還是說,你希望我們從盛家人嘴裡,聽到所謂的真相?」
盛瀾清頓了頓,說道:「盛家和宋家原本打算要聯姻,而我就是前一個聯姻對象。在成為席玉的……人之後,我跟宋時聿的婚約就作廢了。」
溫寧見她鬆了口,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準備問訊。」
再次回到審訊室,氣氛變得更壓抑了。
溫寧正聚精會神地透過窗戶,觀察裡面的動靜,就被人從後面拍了拍肩。
「誰啊?」
溫寧不耐煩地回頭一看,滿腔的怒火立即轉為驚喜。
「席玉,你來了!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都沒接通。」
他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話。
席玉都沒應,目光沉沉地盯著裡面的女人。
「事情鬧得太大了,應該是有人故意炒作,網上到處都是關於這件事的報導。」
什麼豪門恩怨啊,小三之女啊,私生女根子上就是歪的,歹竹出不了好筍之類。
最難聽的話,譬如「這樣的人也配唱崑曲,簡直是對非遺文化的玷污」,「盛瀾清滾出崑曲界」等等。
席玉知道這樣煽風點火的新聞,看似不痛不癢,實則對盛瀾清的傷害最大,就直接壓了下來。
至於其他的,最好先等事情真相大白以後再說。
這樣一來,網暴盛瀾清的那一批人,就會對她的愧疚到達頂峰。
而不是在發現盛瀾清背後有人撐腰之後,即便發現自己做錯了事情,也能因為嫉妒而不痛不癢。
裡面的審訊依舊在繼續。
「你跟席先生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盛瀾清回憶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前三個月吧。」
審訊員的目光銳利,提出了疑惑:「既然三個月前就在一起了,為什麼婚約這麼晚才解除?」
當然是不好意思,這麼快就對席玉提出要求。
總得要先禮後兵,緩一緩再說。
盛瀾清抿了抿唇,說道:「總不好以我是席玉的情人為由,向宋家提出解除婚約的請求。」
審訊員繼續追問道:「這麼說,你跟席先生的關係,是你為了解除婚約,蓄意發展的?」
盛瀾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盛華柔醒了沒有?」
她抬眼問道:「盛華柔自己是不想死的,那處刀傷也不到致命的地步。」
「醒了,只要你解釋清楚,我們很快就能放你走。」
「我們去醫院調查過盛華柔的傷口,刀口偏離的角度有些奇怪。」
盛華柔是自己捏住刀柄,死命握住她的手,再撞向刀尖的。
刀口傷處,跟別人受的傷不一樣,再正常不過。
盛華柔一個千金大小姐,每天想得最多的,不過就是要穿什麼樣的衣服,畫什麼樣的妝。
後來李婉生不了弟弟,盛滄庭把她當成繼承人來培養。
她也頂多想一想,怎麼才能掙到更多的錢。
如若不是這次被迫的聯姻,刀口舔血的生活,這輩子都跟盛華柔牽扯不上關係。
「是。」
盛瀾清垂下眸子,輕聲說道:「我是故意接近他的,不可以嗎?」
忽然門被推開,盛瀾清瞥見對面進來了一個警員,小聲地湊到兩個審訊員耳邊說了些什麼。
「盛小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有個經常跟蹤你的男人,拍到了事發當天的視頻,證明了你的無罪。你可以離開了,謝謝你此次的配合。」
盛瀾清恍恍惚惚走出審訊室的時候,門外已經空無一人。
她打算給溫寧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電量過低,已經自動關機了。
他關照過她幾句,離開前總要跟人說一聲的。
盛瀾清按照上回來的記憶,慢慢地走到半開的辦公室門邊,嘴角習慣性揚起笑意,又慢慢僵住。
席玉正坐在靠近窗邊的座椅上,以審視的目光翻看著一本薄薄的記錄。
盛瀾清盯著這個天藍色的文件夾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它是審訊室里,那兩個警員這兩天所記錄下來的東西。
她之前遲遲不跟多說,她跟盛華柔之間的恩怨,就是擔心這個。
反正在這件案子裡,本來就不存在真正的兇手。
一時的隱瞞,也就不會換來別人慘痛的代價,頂多是她自己的。
只是她最後還是說了,在發現自己能夠平安無事離開的情況下。
出於對外界議論的擔憂,以及可能會對崑曲有所影響的擔憂。
總不能讓別人以為,凡是崑曲演員,都有那麼一點藝術家的喪心病狂在身上。
盛瀾清站在門邊,遲遲不敢進去。
「盛小姐,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辦公室沒有紙杯了,溫寧出去了一趟,買了一套紙杯回來,剛好碰到盛瀾清。
「快進去呀,席玉都來接你了。」
盛瀾清只好認命地挪到屋內,抿唇等待席玉的反應。
就是他來了,她才會怕。
席玉一直沒有說話,那幾頁紙,被他來回翻看了好幾遍。
盛瀾清的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了紙面,瞥見有個熟悉的名字「於莜竹」。
她頓了頓,不自覺地晃了晃身體,衣料在摩擦間,發出細微的「窸窣」響聲。
席玉抬起頭,看向她,冷淡地問道:「在這裡,看到你大學時期最好朋友的名字,很驚訝?」
「沒有很驚訝,只是沒想到她會跟盛華柔扯上關係。」
盛瀾清輕聲說道,小心地打量席玉的臉色。
「不奇怪,」他雙手交握,平放在膝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盛華柔這個目擊證人,找得很好。如果不是跟蹤你的人,拍下了證據,你很難脫身。」
「嗯,是這樣。」
盛瀾清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她還是想得太過淺薄了些。
「不過,」席玉話鋒一轉,接著問道,「你想知道於莜竹在警察面前,都說了些什麼嗎?」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