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離開了他,你什麼都不是
第44章 離開了他,你什麼都不是
宋時聿出於心虛,沒有再攔她,只提了下次再約她出來。
許久不見的暖陽照耀在剛抽芽的老樹枝末端,白肚子麻雀飛來嘰嘰喳喳地跳。
盛瀾清不想坐車,沿著長街走了許久,挑了一家透明櫥窗的小店,買了一串冰糖葫蘆握在手裡,亮晶晶的冰糖在陽光下反射光芒。
在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賓利車停在她跟前,搖下車窗。
謝肆微眯了眼,冷冷地說道:「盛小姐,我有話要跟你說。」
盛瀾清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直接回絕了謝肆要她上車的意願,乾脆利落地說:「我在那邊的甜品店等你,你自己找地方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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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等著看謝肆的表情,想來也知道是恨不得要殺人的兇惡。
連她走了這麼幾米路,都還能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目光。
甜品店內裝修很有網紅風,各式各樣適合拍照的小擺件,還有留給客人打卡簽名的便利貼牆面。
「一份椰奶雪花冰。」
盛瀾清打了個勾,將甜品店還給店員。
等到那一小份椰奶雪花冰上來,盛瀾清挖空了最上面撒了燕麥的一角,謝肆才黑著臉進來。
他發現盛瀾清什麼都沒給他準備以後,更生氣了。
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爭搶著來歡迎他的謝先生,何曾受過這樣的冷遇。
謝肆壓抑住怒火,招手喚來服務員,吩咐道:「一杯美式咖啡。」
服務員是個剛來沒多久的年輕姑娘,惶恐於謝肆陰冷的眼神,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店沒有咖啡。」
盛瀾清看在眼裡,溫和地對她笑了笑,安撫道:「沒關係,他發神經呢。你先去忙吧。」
服務員感激地笑了笑,隨即如蒙大赦般,飛快地離去。
她為人處世進退有度,很是妥帖。
只是這一切看在謝肆眼裡,只覺得她虛偽至極。
「盛小姐,你連杯白水,都捨不得給我點嗎?」
盛瀾清收斂了笑,挖了一小勺雪花冰,自顧自地吃完,才抬眼看他。
「我的尊重是給那天溫和有禮的謝先生,而不是給你。」
她有些好笑,看向他的目光,像看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
「這麼一點不客氣,就受不住了?」
面前的姑娘渾身帶刺,眉眼間卻充斥了不服輸的堅韌和倔強。
可是對於弱勢方,她又完全不吝惜釋放溫柔。
明明她自己,也沒能得到多少眷顧。
謝肆恍了恍神,忽然透過盛瀾清的模樣,瞥見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他為此去看過心理醫生,心理學把這樣另類的情感,解釋為一種補償心理,而不是發自內心的愛意。
可他在苦海里翻沉了多年,知道了原理,也不願意抵達荒蕪的彼岸。
只想要分享別人的幸福。
「盛小姐,」謝肆決定不在無意義的話題上糾纏,「未婚妻的事,不解釋一下?」
「你是替誰來質問我的?」
盛瀾清平靜地反問他。
「如果是席玉,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
顯而易見,席玉絕不會讓旁人來幫他解決私人問題。
這樣的行為,只能是謝肆自發且自願的。
一如上次,他一聽到席玉沒打算舉辦婚禮,就開始莫名的義憤填膺。
謝肆怔愣片刻,隨即驚怒交加,直接揮手將桌面的雪花冰打翻在地。
「盛瀾清!你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話?你以為你有什麼臉面,值得我對你客氣?」
「離開了席玉,你什麼都不是!」
盛瀾清沉靜地看他發泄完怒氣,接受了店裡其餘客人指指點點的看戲目光。
雪花冰撒在她白色羊皮高跟鞋面處,是怎麼擦也擦不掉的印記。
她隨意瞥了一眼,懶得再去擦拭,反正用的是席玉的錢。
換作是她自己的,無論如何也得讓謝肆再賠她一雙新的。
「說完了嗎?是不是該輪到我來嘲笑你了?」
她平靜地問道,絲毫沒有情緒波動。
「你在沈清棠面前,也是這樣大吵大鬧的嗎?難怪了……」
盛瀾清彎了彎眼,笑意漾起,語氣輕快:「她一直拿你當小孩子看呢,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歡她,你算什麼男人啊。」
輪到謝肆愕然了,本能地反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旁人只知道他前些年陰晴不定,這兩年修身養性,跟個光風霽月的紳士似的。
只有他自己清楚,是為了沈清棠的那一句擔憂:「謝肆,你總這麼混不吝的,以後可怎麼辦啊。」
除卻牢牢看著沈清棠的江清晏,唯獨席玉知道他的底細。
江清晏當然是沒那麼好心,要幫他把這層窗戶紙戳破。
那麼就只剩下……
謝肆一言不發地緊抿著唇,散發出一種小孩子被朋友背叛的悲傷氣息。
盛瀾清看出他其實不大在意秘密被泄露。
反而更在意席玉居然會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顯得謝肆其人,並沒有她這個紅顏禍水來得重要。
「謝先生,你如果生氣的話,可以小小地報復回來呀。」
盛瀾清笑了起來,像玫瑰花在枝頭搖曳,明媚又溫柔多情。
謝肆緊盯著她,只覺得這就是伊甸園裡,那條嘶嘶嘶吐著猩紅信子的毒蛇,正在不懷好意地引誘他。
席玉怎麼會喜歡這樣的毒婦?
謝肆很不滿意,但耐不住被盛瀾清勾起了好奇心。
「說來聽聽。」
他擺著架子,卻故作淡定。
「席玉告訴了我,你的秘密。你也可以出賣他一次,這樣才公平。」
盛瀾清身體微微前傾,手指輕扣桌面,似笑非笑。
謝肆的目光移到她指尖,又移到她臉上,總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過,是誰呢?
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他暫時按住這個念頭,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不是我想知道,而是你想報復,順序可不要弄錯了。」
盛瀾清意味深長地笑,笑得謝肆心裡最後那一點異樣,也消散了。
「我剛聽宋時聿說,席玉是不婚主義者。你就談談這個消息的真假吧。」
她慵懶地往後一靠,旗袍領口處的絨毛觸在臉頰,顯出幾分充滿朝氣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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