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偷襲未果
第247章 偷襲未果
「綠奴。」
早上醒來後,謝絕下意識地喚了一聲。
誰知門外卻當真有人應了答,還推門而入。
薛含香手中端著一個銅盆,盆中水汽氤氳,熱氣騰騰。
「今日變天了,主子,別再用冷水洗臉了,綠管事剛走,我想主子一定不習慣院裡的小侍伺候,便讓他們歇著去了。」
她緊跟著半坐了起來,薛含香見狀連忙羞澀地撇開了眼。
謝絕睡覺一貫喜歡脫光,如今還算好些了,多少穿了件肚兜。
但薛含香又哪裡見過這些場面,一時嚇得連眼睛都不敢抬。
「主子今日想穿哪個?」
謝絕剛睡醒,懶懶一望衣櫃,「你替我選吧,穿什麼都行。」
原來,昨日心中想的那些開脫理由和藉口,才一夜過去就不頂用了。
人最難改正的就是習慣。
許多習慣一旦養成,便是一輩子的事。
昨夜她累得想舒舒服服泡個澡,結果想起綠奴走了的事,全然沒了興致,便倒頭就睡了。
往日有綠奴時,她倒也沒覺著他有多重要,直到如今失去了,方知有一個體己的房中人時時刻刻在身旁伺候著,知曉她的脾性,了解她的喜惡,安排她的冷暖,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收拾好失落的心情,謝絕套上薛含香為她挑選的,衣櫃中唯一一件桃粉色的衣裙。
各人與各人的眼光也不盡相同,綠奴喜歡艷色,所以時常為她挑些艷麗濃稠的衣裙款式,而薛含香則與之相反,喜歡淡妝。
就拿他今日為謝絕梳的這個髮髻來看。
類似迭擰的形式,其編法是將發分股擰盤,交迭於頂,生動而穩定。
正好可以凸顯她的氣質高貴而典雅,十分具有大家貴女的風範。
但謝絕偏偏不是很喜歡。
她眉頭微微一籠,薛含香立刻惶恐道:「主子是不是不喜歡這個樣式?奴只是看往日京都中的貴女們大多都是朝雲近香鬢,所以斗膽也為您……」
謝絕瞧他身子低得都快要跪到地上去了,一把將他扶住。
「含香,我不能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從今往後,你就看著替我打理吧,多點風格也好,反正我自己也不會拾掇,辛苦你為我操心這些瑣事。」
薛含香向來都是一個極懂分寸和尺度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話中深意。
「主子念著綠管事的好,說明主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含香雖沒有太多伺候人的經驗,但只要主子不嫌棄,我願意終生陪伴在主子跟前,為您操勞一輩子。」
這話,既承認了他如今的不足之處,又恰如其分地安撫了她敏感不安的情緒。
謝絕望向他,「一輩子太長,我不能自私地將你耽誤,只是,若有一日你也想離開我的身邊,儘管告知我即可,就是千萬不要學他,一聲不吭地走了,叫人心裡著實難受。」
薛含香應道:「是,主子放心。」奴會信守承諾,一輩子留在您的身邊伺候的。
匆匆用過早膳後,許伯言已經從外頭晨跑回來了。
他近來常覺體力不足,睏乏得緊,所以便規劃著名起來晨跑鍛鍊身體。
昨夜也曾邀請過謝絕,只是被她給婉言拒了。
叫她做什麼都行,只要不早起,謝絕心頭想道。
「待我去換身乾淨的衣服。」
她點點頭,起身去了東院的小書房,忽然前方屋頂飛快地掠下一道白影,擋在了她的身前。
雪白糰子似的小白狐骨碌碌順著地上一滾,竟然半天沒有站起來。
「小白?」謝絕快步走去。
卻發現它的腹部插進了一柄銀色的飛刀。
鮮血漸漸染紅了那白絨絨的毛髮,圓亮的赤瞳緩緩閉上。
謝絕一把將它抱在懷中,抬腳朝外走去,邊喊道:「來人啊!去叫大夫來!」
薛含香應聲而來,發現她滿身是血後,不由驚呼,「主子,您受傷了?」
「不是我,是小白,快去讓人找大夫來。」說罷,她語氣一沉,「另外,傳我命令,今日不准任何人出府。」
半個時辰後,整個涼州城的人都知道了謝府有人受傷的事。
如今的永昌侯府,說好聽點是眾人眼中的寶貝疙瘩,說難聽便是眾矢之的。
每日府中但凡有些什麼異樣的風吹草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足以傳遍整個州府。
古代沒有獸醫之分,那大夫只能循著醫治病人的方式將白狐翻過面來,仔細褪去它腹部上的長毛,再檢查清理傷口。
「大夫,它的傷勢如何?」
「幸得沒有傷及心肺,待老婦替它開些止血療傷的藥外敷幾月便好,只是畜生不通人性,你們上藥時切記多找些人手,以免被其抓傷。」
笑話!不通人性?
方才若不是小白及時撲救,替她擋了那飛刀,眼中躺在這裡的人,只怕就是她了!
念及此,謝絕微抿著唇,「好,含香,替我送大夫出去。」
「是。」薛含香起身將人引出東院,支付診金時還不忘特地囑咐了一句,「不管何人問起侯府發生的事,希望您都能夠守口如瓶。」
「薛管事放心,老婦曉得的。」
源氏醫館之所以能有今日,全是依靠侯府幫襯,她又怎敢到處亂說。
薛含香見狀,點了點頭,派人將她從側門送出。
回來時,正逢遇到做完早課,不知從何處飛回來的玉卿。
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道袍,衣襟處繡著兩條黑色的暗紋,看起來仙風道骨,氣色絕佳。
見薛含香神色匆匆地回了東院。
玉卿卸了力,一腳踩落於院中乾枯的梅花枝頭,緊隨其後進了屋。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個個都喪著臉?」玉卿語氣輕快地邁進屋中。
卻見踏上躺著奄奄一息的白狐,當即神情一緊,上前查看了一番,見它意識清淺,尚未傷及要害,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沈一鳴伸手將他往後拉了拉,「府上出了奸細,方才欲行偷襲之事,只是碰巧被小白給擋了。」
「碰巧?」玉卿嘴角含笑,甩了甩衣袖,將謝絕叫到了一旁,「你有沒有受傷?」
她搖了搖頭,「沒有。」
玉卿執起她滿是血跡的手,「這天山雪狐的血可是好東西啊,竟讓你這麼浪費了去,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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