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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她都知道了

  少女的話語意有所指。

  不知道算不算是譴責他心狠。

  

  畢竟很少有人抽了好幾年的煙,能說戒就戒。

  方野也沒生氣,只是眸光與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淺聲道:「少抽,最好戒了。」

  白梨說:「我難過,難過就得抽菸,這是跟你學的。」

  這話說的沒什麼道理。

  還有點像是在甩鍋。

  方野卻還是這個鍋認下來,疲憊的眼眸都是妥協,「嗯,我戒了,你少抽。」

  還是那樣的好脾氣。

  這是一種再怎麼偽裝,也會從細節處流露出來的破綻。

  白梨心裡酸酸的,忍了半天哭意,才帶著淺淺的鼻音問:「你準備在廊燈待多久?」

  方野沉默了一下,本來想說一會就走,可看她強忍委屈的模樣,話到嘴邊又成了「兩天。」

  他又體會到了一個早就明白的道理。

  一看她要哭。

  他就哪也去不了。

  這是預防了無數遍,還會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抵抗的辦法。

  白梨吸了吸鼻子,「那你這幾天都能見我嗎?」

  方野皺著眉頭,淡淡地說:「可以。」

  白梨就笑。

  天色漸晚了。

  她看見了男人眼中的血絲,顯然是因為一刻未停的趕往她身邊,才會如此疲憊。

  反正還有機會問清楚。

  將杯中晾了一下午的冷茶飲盡後,她忽然起身,「那我就走了,明天見,你記得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別又頭疼了。」

  少女的心疼來的很直接,真誠又利落。

  她沒因為分別許久,就選擇一直要答案,而是放他去休息,生怕他犯頭痛症。

  方野表面冷清,內里一顆心臟又開始像被蟲蟻啃食過一樣,點點泛著疼痛與苦澀。

  怎麼這樣傻。

  他抬了抬手,讓身後的人去送她。

  白梨走到轉角,邁下樓梯的那一瞬間,忽然回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你不站起來送送我嗎?以前你都會送我回家的。」

  目光若有似無的停留在他的腿上。

  方野那雙精緻的眼尾輕輕挑起,嗓音更是寡淡平靜,「不了,太晚了,不合適。」

  白梨偏了偏頭,笑容完全僵硬,轉身用氣音說了句:「騙子。」


  就輕輕下樓了。

  那兩個字,除了她自己,誰也聽不見。

  望著少女越走越遠的身影。

  方野眼底的淡漠慢慢碎開,只剩下繾綣的溫柔。

  直到那抹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他才嘗試著撐著椅子站起來。

  旁人都想去扶他。

  他咬著牙制止了。

  才走了一步,額頭就疼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坐回椅子上。

  茶廳的老闆娘發出一聲驚呼,然後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這個突然到訪的有錢客人,似乎在說:可惜了,是個殘廢啊。

  黑衣人用眼神制止了這種行為。

  他慢條斯理的抽出手帕擦拭著手指,就像在寒冬臘月里,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冰水,強烈疼痛但足夠清醒。

  殘廢。

  有什麼資格回來。

  還妄想嘗試走到她身邊。

  真是可笑。

  常立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他咽喉如同被人扼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更不敢說,只是推著他的椅子往下去。

  溫暖的廊燈古鎮。

  上車之前,方野看著對面的茶廳,這個點已經關門,毫無情緒又難得溫和地說了一句:「我是不是不該來。」

  常立渾身一顫。

  他站在這個強大的男人身後,從車窗的反光下,能看見他平靜的表情,眼尾還有困有掙扎的淚光。

  所有人都低下頭,退的很遠不敢看。

  只有跟在他身邊最久的常立知道,這不是在簡單的分手,與方總而言,白梨是很特殊的存在。

  他曾問過方野,對白梨這樣好,是為什麼。

  方野也難得開口提及自己的心境。

  「我只要她擁有最燦爛的人生,任何污點難題,我都替她解決。」

  可他解決最大的污點,是他自己。

  曾經,常立也在方野心情好的時候問過:「陸景說您以前是個妹控?白小姐以前是您青梅竹馬的妹妹。」

  他記得當時,方總是怎麼說的?

  好像是說了很多話。

  「我不是妹控。」

  「只是她很重要,如果有天她肯要我的所有,我都給她。」

  「她最近怕死,我也怕她死,我寧願是我死,你懂嗎。」


  所以,當常立接到男人遇難的消息後,他雖然心急如焚,卻也不敢離開少女半步。

  好在後來誰也沒死。

  常立本來以為是最圓滿的結局。

  可因為一場災難,他被石塊壓在礦洞裡,他這個地位的人很少入礦洞,有人說,產出了一枚少見的寶石。

  他才會深入髒污的洞穴,為少女親手開採最美的紅寶石。

  那枚寶石最後也拿到了。

  他醒來後,把它做成了一枚華貴的戒指。

  他漫不經心的說,來時,少女說了句玩笑話,說要結婚。

  他說雖然沒當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戒指卻再沒有了送出去的機會。

  常立怔愣著低頭。

  小心翼翼的在想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卻發現男人黑色的褲腿深了一塊,有淺淡的水痕。

  他抬眸。

  天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

  可……只是毛毛細雨而已。

  頓時,常立整個人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方野摸索著手上的銀鐲,好一會兒後,才重新拾起冷漠的理智,抬頭,「走吧。」

  等他們上車了。

  一行車隊在昏暗的夜色中離開。

  老闆娘見他們走後,拿著桌上的一沓錢,砸吧著嘴,「嘖!這麼有錢,長得還帥,唉,可惜咯,是個殘廢。」

  誰也不知道。

  有個走遠了的少女回來過,還正好看見男人艱難上車的畫面。

  保鏢們那會都低頭不敢亂看。

  沒人發現她。

  空蕩蕩的長街里,少女艱難的呼吸著,哽咽的聲音一下從嘴邊溢出來,她嘗試了幾次深呼吸,也沒有辦法改善這種情況。

  「呃——」

  很怪異。

  就像是一個瀕死的病人,發出的哀嚎。

  一陣輕飄飄的海風拂曉而過。

  沒有什麼力道。

  卻像把她推倒一樣,讓她不得不彎下腰來,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徹底砸彎了她的背。

  渾身顫抖到支持不住,只能蹲到地上,貼近牆面找一個不完全狼狽的支點。

  儘管她已經狼狽極了。

  雙手捂著嘴巴,一雙紅彤彤的杏兒眼早已淚水婆娑。

  他不是拋棄了她。

  這個事實讓白梨覺得。

  還不如是他拋棄了她。

  寶寶們~欲知後事如何,票票,評論!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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