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218章
包廂再次如死一般寂靜。
羅曼·馬克頓與剛剛帶她來的男人安安靜靜看著黎昭。
明知只是爺的試探,依舊令他們心驚膽戰。
黎昭默了一瞬,緩緩起身,拿了個空的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口。
下一瞬,剩下的酒被她盡數潑了出去,速度之快,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微黃的透明液體濕潤了連·威爾斯額前的發梢,順著臉頰滑落,濕了衣領。
若不是多年跟在爺身邊練就了處變不驚的心態,這會兒早已驚得下巴要掉下來了。
她她她!瘋了嗎?!
竟然敢往爺臉上潑酒!
連·威爾斯臉上笑容已然消失,眼神死死盯著她,眼底的怒火幾乎要迸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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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黎昭神色冷然,空靈的聲音里夾著層層寒意,保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微微低頭與他對視:「別太得意忘形了。」
連·威爾斯:「……」
羅曼·馬克頓看著爺漆黑陰沉的臉色,手瞬間摸上腰間的槍,上膛,對準黎昭:「你找死!」
連·威爾斯抬手:「慢著。」
「爺?」
羅曼·馬克頓不可置信地看向連·威爾斯。
爺這都能忍?
羅曼·馬克頓只好收回配槍。
連·威爾斯收回目光,慢條斯理抽了張紙擦了擦眼周附近的酒水,再次揚起那虛偽的笑意。
「黎小姐,別這麼激動,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若有冒犯,請擔待。」
黎昭隨手將杯子放在桌上,重新坐回沙發上。
「本公主過來是想來解決問題,並不是想聽你在這廢話。」
連·威爾斯維持著虛偽的笑意:「我的要求也很簡單,乖乖在我這待上幾天,我自然會放你離開,這件事就算了。」
許是怕她誤會,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只是單純的在我這乖乖待上幾天,,我不會對你做任何事。」
他不過是好奇。
應淮序那樣的人,真的會動心嗎?
他是會選擇項目,還是選她?
黎昭眉心微蹙。
她並不是害怕他會對她做些什麼,只是如果她回去的太晚的話,那邊估計就瞞不住了。
一想到這裡,她就頭疼。
連·威爾斯也有些意外她竟然會這麼苦惱,這和要她的命相比應該不算過分了吧?
還是說,不信他?
羅曼·馬克頓見她這副磨磨蹭蹭,一直不給回答的樣子更是不爽。
這女人也太不識好歹了!
要他說,直接一槍崩了這女人給少爺報仇不就行了,爺為什麼還要留著這個女人的命?
羅曼·馬克頓頓了頓。
難道是顧忌那位應總?
回想起那位的手段,羅曼·馬克頓渾身忍不住輕顫了下,子彈擦過耳畔的感覺還歷歷在目。
這麼說起來。
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和那位給他的感覺好像。
猶豫半晌,黎昭還是點頭答應了。
「可以。」
她也想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而且,入了虎穴才能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連·威爾斯唇角勾起:「既然如此,我也要送黎小姐一份見面禮。」
黎昭微怔。
連·威爾斯拍了拍手。
包廂的門被打開,一頭刺目的七彩色頭髮女孩被兩個黑衣保鏢架了進來。
黎昭瞪著眼盯著她。
是剛剛在拍賣會上被拍賣的女孩。
看見她的反應,連·威爾斯滿意地勾起唇角:「黎小姐還喜歡我這個初次見面禮嗎?」
黎昭搭在腿上的手微攥緊褲腿,指尖捏到微微發白,回眸看他:「拍賣他的人是誰?」
她的聲音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連·威爾斯微勾起唇角:「很重要嗎?」
「很重要。」
連·威爾斯饒有興趣盯著她,半晌開口:「我。」
黎昭眼底一閃而過的陰寒。
看來,這地方我更要去了。
連·威爾斯沒注意到她眼底的神情,緩緩起身:「時間也不早了,黎小姐,走吧。」
黎昭什麼也沒說,起身跟上他。
從拍賣場裡出來,跟著他上了一輛車。
M國城市的繁華與京城的繁華不太一樣,多了些濃墨重彩的黑暗。
黎昭靠著車窗看著窗外。
連·威爾斯坐在另一側時不時打量她一眼。
沒多久,車在一個高檔小區門口停下。
看來他還是有點危機意識的,並沒有直接把她帶到他家裡去。
黎昭眼神略有些遺憾。
可惜了。
連·威爾斯察覺到她的眼神,調侃了句:「黎小姐很想去我家?」
黎昭拉開車門下車:「沒興趣。」
「那還真遺憾。」
連·威爾斯給她安排的住所環境還算不錯,頂樓大平層,上下兩層,最頂樓還是個觀景很遼闊的天台。
「這個地方我買下來後還沒人住過,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可別想著逃跑,你們住的別墅,我剛剛已經派人查到了,你若是踏出這個大平層一步,那我就要了他們的命。」
連·威爾斯先是稍微警告了一下她,又遞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兩串號碼:「平日裡有什麼想買的、想要的,打下面這個電話,有什麼大事想找我就打上面這個電話。」
黎昭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捏在手裡:「知道了。」
而後,就看見他朝她伸出手。
黎昭狐疑:「幹什麼?」
「手機這幾天就交由我們保管。」
黎昭:「……」
黎昭一臉無語:「手機給你們了,我用什麼給你們打電話?」
連·威爾斯伸出的手指向旁邊的座機上:「有座機。」
黎昭:「……」
連·威爾斯又繼續補充:「你如果無聊的話,可以看看電視,看看電影。」
黎昭:「……」
黎昭額角狠狠跳了跳,沒有第一時間交給他,而是反問:「那個女孩呢?」
「先送到我那邊了,等這幾天過去之後,我會再把她送過來,和你一起離開。」
黎昭:「……」
連·威爾斯見她一臉不相信,覺得她還挺有趣,起碼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明明都已經落入他的手裡了,卻完全沒有一點自覺,高高在上、囂張、自信,還敢和他討價還價。
確實拿捏了他的性子。
若是她真的跪下來哭求他的話,他反而會覺得無趣,隨手殺了她。
但現在,她很有趣。
連·威爾斯又朝她伸手。
黎昭扯了扯嘴角,隨手將備用機交給他。
她的手機早就被她收進智腦里了,他哪怕搜身也搜不出來。
連·威爾斯接過手機安排了羅曼·馬克頓去給她買一些日用品還有衣服,就帶著人離開了。
黎昭用智腦掃描了一下整個大平層,發現了十幾個針孔式攝像頭。
客廳這些公共場所也就罷了,在房間和洗手間也裝了針孔式攝像頭她忍不了。
連·威爾斯前腳剛走沒幾分鐘,就接到了黎昭的電話。
?
這麼快就有重要事情了?
接起電話,對面乾巴巴來了句:「我要把梯子。」
連·威爾斯:「……?」
不是說了要買什麼東西打第二個電話嗎?
「梯子?」
「你在這房間和浴室里裝了什麼自己不清楚?」
連·威爾斯頓了頓。
這才想起來之前確實為了要監禁個人才將大平層裝滿了針孔攝像頭,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監禁,那人就死了。
用來監禁一個女人在浴室和房間也裝針孔攝像頭確實不太好。
「知道了。」
掛了電話,黎昭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半個多小時後,門被敲響。
羅曼·馬克頓身後帶著一人,兩人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他的肩膀上還架著一個梯子。
他放下那些大包小包的,抬著梯子走進浴室,直接將那針孔攝像頭拆了下來,主臥的也被拆了,其餘地方的攝像頭都沒有動。
黎昭用智腦又掃描了一遍,確認沒有攝像頭後又指揮著他們把東西全部放到各個位置才放他們離開。
羅曼·馬克頓:「……」我這輩子就沒有這麼無語過。
請問您還記得您是被監禁起來的人嗎?
她不記得了。
黎昭悠哉悠哉洗了個澡,換上衣服才回房間關上門從智腦里拿出手機給他們發消息報平安。
黎念惜收到她平安的消息後才鬆了口氣。
黎念惜:[他們沒對你做什麼吧?]
這種心狠手辣之人,誰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她已經聯繫了朋友幫忙。
黎昭:[放心,我沒事,一切都好,就是你們的行蹤被發現了,自己小心一些。]
黎念惜:[嗯,好。]
——
宋氏集團這段時間雖損失了不少項目,而且更是應氏集團勢頭較猛,但宋總大壽來的人也不少。
更何況聽說宋氏集團簽了京大最有潛力的老師當顧問,一來就替宋總拿下不少項目,不少人都想趁此機會上趕著巴結一下那位老師。
應淮序踩著點到達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應總?應總怎麼會來參加宋總的大壽?」
「難不成也是為了那位陳老師來的?」
「不一定吧?如果宋氏集團沒給應總發請柬,應總也沒辦法來啊。」
「……」
不少人都在悄悄猜測著應淮序來參加宋氏集團宋總大壽的目的。
只有立在人群中的男人輕輕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早有預料。
宋總雖在商業上與應淮序平起平坐,但年齡上可算是長輩,更何況今天還是他的大壽。
便端起了長輩的架子走了過去。
「小應,好久不見。」
這個稱呼一說出口,周圍的討論聲似乎都安靜了幾分。
曲司恆跟在應淮序身後,抬眼掃了眼宋總,嘴角狠狠一抽,心裡暗自腹誹。
宋總還是一如既往稍微看到一點希望就忍不住自大。
以為有一個京大老師做顧問就能壓他們應氏集團一頭了?
這種人在他們應氏集團一抓一大把,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優越感。
應淮序不動聲色,淡淡道:「宋總,別來無恙。」
一聲如嘲諷般的「宋總」,宋總表情僵在臉上,剛擺出的長輩架勢瞬間土崩瓦解。
人家壓根就沒想讓他擺這個長輩的架子,絲毫不給面子。
硝煙瀰漫,火藥味濃烈。
窸窸窣窣的探討聲落入耳里。
「宋總這是想給應總一個下馬威?怎麼想的啊……」
「噓,宋總到了這個年紀,還一直被與自己兒子一般大的應總在商業上壓一頭,心裡怎麼都不可能舒服吧?」
「是啊,這次有陳老師當顧問,據說一來就搶了不少應氏集團的項目,也難怪他會突然給應總擺譜了。」
「……」
聽了這些言論,宋總臉更黑了。
他早說過就不該請他來!
和他爹一樣惹人生厭!
宋總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情緒。
「應總依舊如此一表人才、氣勢凌人,我剛好也有一位與應總一般儀表堂堂的人想要介紹給應總。」
宋總回頭招了招手:「陳老師。」
這是既上次第二次見到陳溫年,兩人一下變成了對立面。
陳溫年手裡捏著酒杯走到宋總身邊站定:「應總,久仰。」
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還裝作一副第一次見面。
曲司恆看了眼自家總裁。
「陳老師,別來無恙。」
應淮序臉上突然帶上一絲淡淡的笑意,比起對宋總來,就猶如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朋友,哪怕是與應氏集團合作許久的人也從沒見過他笑。
不僅宋總愣住了,陳溫年也微微怔愣。
若說是以前的應淮序,看見他這笑容也不免令人多想幾分是不是有陰謀。
前不久應大總裁與其夫人上了熱搜,照片上的應大總裁表情溫柔似水,簡直與在商業上判若兩人。
大家只會想,是那位應夫人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冷心冷情的應大總裁。
陳溫年眉頭幾不可察蹙了下。
他這是什麼意思?
宋總在看向兩人之間的眼神略微變了變。
應淮序卻沒繼續這個話題,抬起手:「宋總大壽我本該留下來繼續參加,只可惜請柬遞得太晚,一時空不出時間來,只能獻點心意,先離開了。」
曲司恆立馬遞上匆忙準備的禮物。
宋總沒看一眼,抬手讓傭人拿下去:「既如此,我也不好再留你了。」
而後,扭頭看向陳溫年:「陳老師,你幫我送一送應總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