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他從來都不悔

  第246章 他從來都不悔

  待冬月講完後,楚烆便擺了擺手讓她離開了這裡,祿伯進來送茶的時候,險些和冬月撞到一起。

  「慢些,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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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月眼眶紅紅,點了點頭退出去。

  「殿下,時候不早了,要傳午膳嗎?」

  祿伯上前將茶盞放到楚烆手邊的桌子上問了一句,而後便見男人緩緩睜開眼:「他還沒死?」

  這個他就算楚烆不點明,祿伯也知道說的是誰,他點頭道:「太醫昨日剛去瞧過,應該也就這幾日的事情了。」

  婆羅花用的劑量越發多了,楚烆卻日日命人給啟帝送上一碗補藥,他那條命就是這麼吊著。

  後面賢妃娘娘去後,殿下又派人將皇后娘娘的事情日復一日的在陛下耳邊講,只不過全都是娘娘病重那段時間的事情。

  每次講完,還要厲聲質問陛下,為何要這麼做。

  比起身上的傷痛,這樣的精神折磨才是最要人命的,陛下因著這件事暈倒過好幾次,殿下就讓人拿冷水給他潑醒,反覆幾次,就算是想死都死不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殿下就是要讓陛下生不如死,日日受著這樣的折磨。

  那些宮人也是見風使舵的主兒,既然殿下想這麼做,他們自然是遵照。

  「祿伯,你說,母親去之前,有沒有後悔過救下他,再被他的話矇騙,嫁給他呢?」

  他的母親是太傅之女,不入宮,這一生也會過得很好,可卻被他所矇騙,進了宮,送了命。

  瀅瀅不喜歡這深宮,他也不喜歡,他們都不喜歡這裡,可偏偏最終都成了被困在這裡的人。

  祿伯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明白。

  或許吧,皇后娘娘後悔過,但這偌大的皇城,高高的紅牆,她又怎麼能逃的出去呢?

  此時鳳儀宮中,宮人端著藥推開殿門走進去的時候,裡頭靜悄悄的,緊閉的窗子讓屋子裡的血氣更加濃郁,仔細聽,似乎還有滴答滴答的聲音。

  宮人咽了咽口水,只覺得有些害怕,他往前走了幾步,而後外面便聽到了一陣尖銳的喊聲

  「殿下,鳳儀宮出事了。」

  祿伯正伺候著楚烆用午膳,便聽到小太監過來說了這一句,楚烆手中動作未停,用完最後一口站起身來。

  恰好曹曄也在這時進宮,聽聞鳳儀宮的事情,便說要和楚烆一起去看。

  引路的小太監帶著幾分驚恐的說:「血流了一地,奴才們進去的時候都沾了不少,是用的從窗子上刮下來的硃砂,吃了許多,肚子都撐大了。」


  「太醫瞧過,硃砂不是致命的,是因著用多了婆羅花產生了幻境,一頭栽倒在放燈燭的台盞上,穿過了腦袋。」

  說著小太監便低下頭,似乎還能回想起,自己進殿看到的那一幕。

  鳳儀宮伺候的宮人,除非每日三餐和用藥的時候會進去,其餘都是他一個人待在殿內的,殿下壓根沒把他當父親,旁人又怎麼會多去照顧他。

  唯一一個對他還有幾分好的柴總管,卻是不允許貼身伺候。

  聽著這些話,楚烆面色始終沉著,曹曄皺眉走到他身邊:「殿下。」

  「孤知道曹公要說什麼,孤沒想殺他。」

  楚烆聽到曹曄的話,嗤笑一聲,他是沒想過殺他,畢竟生不如死才是最極致的痛苦,是他自己受不了這樣的折磨。

  比起這些痛苦,他給予旁人的,才是最痛的痛。

  所有的悲劇全部因他的貪念而起,他害了那麼多人,就這樣死了,楚烆甚至還覺得太輕了。

  「唉,都是命,只是為了不影響後面的登基大典,秘而不喪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國喪要守三年啊。」

  曹曄看著楚烆說了這一句,就算楚烆以啟帝的名義下了罪己詔,但他仍舊是大朔的皇帝,死了便是國喪,一旦發喪,三年內,楚烆都不能登基。

  這三年,誰又能保證不發生些什麼。

  這才是曹曄的擔心。

  「孤知曉了。」

  楚烆唇邊勾起一個淺淡的笑意,從前他說他不想做太子,現在他依然也不想做皇帝,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推著他不得不往前走,不得不走到如今這一步。

  他的肩膀上,承擔著太多,早就脫不開手了。

  鳳儀宮中,宮人們早就將血跡擦乾淨,也給啟帝收拾乾淨,只是他手裡死死抓著一條帕子不肯鬆手,仔細瞧,上頭還有字。

  所以他們也不敢去硬拿,生怕這是有用的東西。

  見到楚烆來,眾人紛紛跪下行禮,楚烆走進去,祿伯上前將啟帝手裡的帕子抽出來,只見上頭用血寫了一個大大的悔字。

  「曹公,秘不發喪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只是孤不想這麼做。」

  楚烆的一句話,讓曹曄猛地看向他:「殿下想,怎麼做?」

  說完這句,曹曄卻好似想到了什麼,是他想錯了,殿下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那個位置,而是害了他們的人,都得到應有的報應。

  「他從來都沒後悔過。」

  楚烆收回看向帕子的視線,祿伯低頭這才發現,那個悔字的上頭,還有個不字,只是寫的七歪八扭的,這才沒看清楚。


  永嘉年,啟帝楚安榮於宮闈病逝,太子楚烆卻下令,屍身不入皇陵,不舉國喪,只因他生前頒過罪己詔,是大朔的罪人,坑殺過為大朔效勞的忠臣。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卻無一人敢辯駁。

  新皇的登基大典定在元月,連守孝三年,楚烆都沒做。

  這個消息傳到烏壘城的時候,崔瀅看著那封信上寫著,賢妃早在啟帝去之前就已經走了,是病逝,可依照她對趙姝的了解,多半是自戕。

  姨母的性子,本就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己私慾坑害別人的人,可卻因為啟帝,雙手沾滿鮮血,她悔,她恨,就算楚烆不殺她,她自己也活不下去的。

  「夫人,夫人?」

  木沙看著崔瀅有些呆愣的模樣,趕忙扶著她坐下,崔瀅扶著肚子,深吸幾口氣:「我沒事。」

  「夫人,若是心情不好,要不今日去戲樓聽戲?」

  她有些擔憂的看著崔瀅,她的師父艾麥拉跟她說過崔瀅的一點事情,但不多,再加上這段時日的相處,木沙也是真心把她當自己主子了。

  「不必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所有的事情好似都畫上了圓滿的句號,這場故事的結局似乎也早已註定,可為什麼,她的心卻好似空了一樣。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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