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只知道,冤有頭債有主
第212章 我只知道,冤有頭債有主
祿伯沒見過趙漾,但也聽說過,這位趙二小姐,性情爽朗,但也十分執拗,崔瀅定是遺傳了她母親的性格吧。
「早知今日,那天就不跟你說那麼多了。」
聽著祿伯嘆息,崔瀅垂眸說了一句:「其實您也知道,我若開口,裴家舊部和先生的關東軍,必定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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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事情本就疑點重重,多的是想給我爹娘報仇的人。」
「可人越多,就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傷亡,而後這些仇恨便會繼續累加,冤冤相報何時了,循環無止境的下去。」
她嘲笑一聲,抬頭看向祿伯:「舍我一人,也比死這麼多人要好。」
「可你爹娘未必想你這樣做,夫人,有些事,執念太過,便會再也放不下。」
祿伯將筷子放下,看著崔瀅勸解一句。
這些個執念,譬如殿下對皇后娘娘之死的疑惑,譬如陛下對皇后娘娘偏執的愛,再譬如,夫人如今對趙裴兩家滿門覆滅的痛苦。
樁樁件件,並非他親身經歷,他勸不了他們放下,但也不想他們越陷越深,只能抱著仇恨,日復一日的過著。
「我不是什麼高尚的人,我只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他拿了什麼,就要還給我們什麼。」
崔瀅將花瓶放下,站起身,祿伯長長的嘆了口氣。
「後院的枯井,是一條通道,通往城中和郊外,不管您是想出城,還是想進宮,我就只當,什麼也不知道。」
留下這句話,祿伯端起那碗面離開了這裡,崔瀅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
她的計劃很簡單,殺啟帝算不得一件輕鬆的事情,她要做的,是讓他心虛,讓他將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出來,而後下罪己詔,昭告全天下。
還她爹娘清白。
她自己就會配幻藥,這藥本就可以讓人意志不清醒,再加上啟帝如今生了病,幻藥會更好的發揮作用。
趁著東夷國的人現在在皇宮之中,她溜進行宮想來沒人發現。
做好萬全準備後,崔瀅回到自己屋子裡,將東西都收拾好。
「晴雪,你去廚房幫我看看湯藥好了沒。」
靠坐在床頭的崔瀅對著晴雪吩咐了一句,晴雪點頭,說她去看看,在她走後,崔瀅悄悄推開窗子,朝著祿伯說的枯井跑去。
黑甲衛沒在院子裡守著,也多虧中情蠱那段時日,她看見院子裡的黑甲衛,同楚烆生了好大一場氣,說他找人監視她。
他這才將黑甲衛撤到了外面。
枯井被雜草掩蓋著,剛好可以讓她通過,只是借著月光,她看著這有些深的井底,不由得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我要做的事情,是最兇險的事情,可我必須這麼做,好孩子,乖乖的好不好。」
她深吸一口氣,握緊繩子,踩著繩梯一步一步往下,之前星兒給她診脈,說她這胎很穩,大抵是中情蠱那段時日,除了吃就是睡,身體倒是不知不覺養好了許多。
只不過等晴雪端著熬好的湯藥回去後,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頓時有一股不妙的預感。
小半個時辰後,楚烆便來了這裡。
夜間的濕氣沾了他一身,有幾分酒氣傳來,楚烆面容沉靜的走過來問了句:「什麼時候不見的?」
晴雪聲音哽咽道:「奴婢,奴婢就是去廚房給夫人拿了湯藥,前後加起來不過一刻鐘。」
「殿下,問過黑甲衛了,沒見到有人出來。」
成充走過來說了一句,楚烆半眯了下眸子,淡淡出聲:「去找。」
說罷,他讓祿伯跟上自己去了書房。
早有僕人點上了燈,楚烆看著祿伯,沒有說話,祿伯卻跪了下來:「還請殿下恕罪,是,是老奴告訴夫人,後院的枯井可以出去的。」
「你知道她出去要做什麼。」
楚烆眸光微動,整個人平靜的簡直不像他。
在聽到成充說黑甲衛沒見到人出去的時候,他就反應了過來。
剛開始,他確實以為崔瀅又跑了,可一想到那些事,就覺得她不會是個能舍下這一切跑的人。
祿伯點頭:「是,老奴知道夫人要去做什麼。」
「可是夫人說了,這件事不解決,她就算能離開,也會一輩子心不安,畢竟冤有頭債有主。」
聽著祿伯的話,楚烆闔眸,他能想像出崔瀅說這句話時的樣子,她向來都是個恩怨分明的姑娘。
哪怕她對他動心,但也會因為他做的錯事,選擇不原諒他。
只是因為,她可以愛他,但不能為了愛他,而丟失自我。
「起來吧。」
說完這三個字,楚烆站起身走出書房,知道她要做什麼,尋她就不是難事。
有時候,他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瀅瀅,究竟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
你要說她膽子小,從前騙他時,總是要小心翼翼的怕被他發現端倪。
可你要是說她膽子大,她卻敢隻身闖進戒備森嚴的行宮,同啟帝做較量,想騙他下罪己詔。
還真是又膽小,又膽大,很複雜的一個詞。
崔瀅從枯井出來後,就在拐角不遠處見到了裴文鈺。
她有些愣怔,裴文鈺卻是幾步走過來抱住她:「你這孩子,李瑞良跟我說,你不會動用飛羽令的時候,我原本還不信,到底還是讓他猜透了你。」
「你要去做什麼?」
先開始裴文鈺是真的不信,放著飛羽令不用,反而要捨近求遠的自己去做這件事,她覺得崔瀅應該沒那麼傻的。
但事實,這個孩子,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也善良的讓她有些難受。
用了飛羽令,就是將兄長僅剩下的舊部帶入深淵,所以她不用,而是自己去做這個局,連李瑞良都沒告訴。
「我,對不起裴姨,不,現在要叫姑母了。」
崔瀅將頭靠在裴文鈺身上,輕聲道歉,裴文鈺哪裡還捨得苛責她,而是問了她的計劃。
聽完後,她點點頭:「是個好法子,但行宮之中戒備森嚴,你一個人進不去,我和李瑞良同你一起。」
「其實,我本來想,要不就直接殺了他,可要殺皇帝,談何容易,況且,死比活著輕鬆。」
崔瀅拉住裴文鈺的手,心口的跳動越發加快。
她想讓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她的爹娘不是賣國賊,趙裴兩家也絕非是如啟帝所說的那樣。
只有讓他親口吐出來這些東西,真相才能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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