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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大慈悲

  第485章 大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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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道,勝記酒家。

  晚上九點多的飯店依舊人聲鼎沸,客人們推杯換盞,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陶玉書從飯店裡走出來,眼神瞟過街上各色的霓虹招牌,落在一輛正停在飯店門口的平治,拉開車門上了車。

  「姐,你沒事吧?」陶玉墨關切的問。

  「沒事。就喝了兩杯酒,今天高興,人家來敬酒總不能不喝。」

  陶玉書說話的時候視線放在車窗外的街景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和愜意,這種感覺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體會到了。

  「這回你可以睡個好覺了!」陶玉墨開著車,突然說了一句。

  陶玉書臉上露出笑容,「現在還遠沒有到高枕無憂的時候,只是過了生存這一關而已。」

  今天晚上陶玉書請公司的員工們吃飯,是為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就在今天下午,陶玉書剛剛和邵氏簽下合約。

  林氏影業拿下了邵氏的10家戲院!

  從今以後,林氏也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院線。

  對於一家電影公司而言,院線不是必須的。但對林氏來說,院線卻是必須的。

  灣島對於內地來說不過是撮爾小島,但對林氏來說卻是個龐然大物,面對它的封殺,林氏必須要集中全部精力應對。

  10家戲院不算多,在規模上只能排在香江第六。

  但如果加上同為Z派的雙南線的話,林氏能夠調動的院線資源就非常可觀了,幾乎不輸嘉禾的嘉樂和新藝城的金公主。

  有了這些院線資源,林氏在香江的基本盤就穩了,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了,港九自由總會如果死命的要搞林氏,他們的麻煩肯定還是少不了。

  回到家中,林朝陽問起了今天請客的情況,陶玉書心情愉快的說起來。

  林氏有了自己的院線,陶玉書這個當老闆的高興,手下人同樣很高興。

  這年頭像陶玉書這樣大方的老闆可不好找了,他們當然希望林氏能夠長久的、健康的發展下去。

  院線現在幾乎成了香江大電影公司的標配,嘉禾和嘉樂、新藝城和金公主、德寶/寶禾和德寶……

  有了院線不僅可以擺脫灣島方面封殺的負面影響,更證明了林氏影業的發展前景,證明了他們這些人沒有跟錯老闆。

  「多虧了《秋天的童話》和《富貴逼人》接連取得成功,要不然邵氏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我們的。」陶玉書語氣慶幸的說道。


  她早就意識到掌握院線的重要性,可之前林氏的資金規模太小,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們搞院線。

  港九自由總會的封殺令傳出後,陶玉書意識到是否能掌握屬於林氏自己的院線,已經關乎到了林氏的生死存亡,迫在眉睫。

  但她還是沒有妄動,而是等《秋天的童話》和《富貴逼人》連續兩部片子大賣後,才找上了邵氏。

  她非常清楚的知道,如果她在封殺令剛出的時候就病急亂投醫的找上邵氏,就算可以拿下邵氏的院線,恐怕也必將付出高昂的代價。

  現在儘管是有一些溢價,但最起碼還在合理範圍內。

  最關鍵的是,她還把瘦死的邵氏綁在了林氏的戰車上。

  在陶玉書的眼中,邵氏甚至不需要做什麼,他們只要安安靜靜的當個吉祥物就夠了。

  她現在所做的,就是在深刻踐行偉人的那句話:

  把敵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林朝陽問。

  陶玉書沉吟著說道:「有了院線之後,穩紮穩打吧。今年公司的製片量要超過10部,明年可能會更多,要做的事太多了。

  我聽阿杜說,新藝城的內鬥越來越厲害了,我們可以多挖點他們的人。」

  林朝陽忍不住笑了出來,陶玉書這是挖牆腳挖上癮了。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林氏跟新藝城的關係已經基本破裂,對方還欠著他們《英雄本色》幾百萬的海外分成一直沒給呢。

  趁著新藝城內鬥不止,該挖就得挖。

  「我還聽說……」

  陶玉書的眼中閃爍著光芒,說:「金公主可能要分家。」

  金公主名義上的大老闆是雷家的雷覺坤,但其母公司是九龍建業集團,股東班底來自於九龍巴士公司的股東及其後人,包括了郭、伍、余、雷四大家族。

  雷覺坤在1980年以旗下的幾家麗聲、樂聲凱聲、華聲戲院為基礎,再租用或以合約形式聯合十多家戲院,成立了專門上映華語片的金公主院線。

  之後為了院線更好的發展,他開始涉足電影製作領域,扶持起了新藝城,從那以後金公主一路發展順遂。

  形成了製片、發行、院線的產業鏈整合,這幾年賺的盆滿缽滿。

  在這種「大好形勢」下,金公主的股東馮秉仲和陳榮美漸漸不滿足於當個只能分紅的小股東。

  最近灣島JY,他們眼見電影市場內潛藏的海外資金逐漸豐沛起來,便有了獨立門戶的心思。


  「馮秉仲和陳榮美之前在偷偷的接觸方小姐,就是想要拿下邵氏的院線資源。

  他們自己掌握了10家戲院,如果再拿到邵氏的院線,就是20家,立刻躋身香江第四大院線。

  而且我猜他們的野心肯定不只是院線,而是借著院線染指電影製作和發行,複製金公主的道路。」

  林朝陽聽著她的分析微微頷首。

  「財帛動人心。電影雖然不是門大生意,但如果做到金公主和新藝城這種市場規模,本埠加外埠一年至少五個億的營收,相當於一家規模以上的上市公司體量了。

  哪怕是豪門,動心也很正常,如果他們真的獨立出來,不管是金公主還是新藝城,恐怕都要大傷元氣啊!」

  林朝陽的語氣意味深長,其實他非常清楚,金公主的分家就是新藝城分崩離析的重要原因之一。

  陶玉書高興道:「是啊,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利好,我想接觸一下他們兩個人。」

  林朝陽打趣道:「邵氏的院線被我們截胡了,你不怕被他們記恨上?還主動找他們?」

  陶玉書說:「邵氏變成林氏,我們也可以合作嘛。」

  「人家可不見得願意跟林氏合作。」

  「他們怕跟我們合作,無非是顧忌灣島方面的封殺,不用林氏的名字不就行了嘛!」

  陶玉書之前就讓陶玉墨註冊了幾個皮包公司,包括和邵氏合資的電影公司,從表面上看也跟林氏沒有任何關係。

  林朝陽豎起大拇指,學起了湯師爺,「高!實在是高!玉書同志算無遺策!」

  陶玉書嘴角含笑,眼神嬌媚的白了他一眼。

  又過了兩天,林朝陽終於將手上的小說寫完了,第一時間聯繫了明報出版社的董橋和花城出版社的李士非。

  李士非人在廣州,林朝陽的書稿他歷來都是要人肉取稿的,他得先從廣州到深圳,再過關到香江,需要林朝陽等兩天。

  董橋在得知林朝陽寫完了新書後,連約見面都沒約,而是第一時間就跑到了他家裡來。

  能讓他這麼積極,當然是因為小說的銷量好的離譜。

  這幾年時間裡,明報出版社陸續引進了林朝陽的《梵谷之死》《棋聖》《闖關東》《楚門的世界》《寄生蟲》等幾部小說。

  即便是其中銷量最低的《棋聖》出版到現在也有7萬多冊銷量了,剩下的幾部作品銷量都衝破了10萬冊大關。

  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幾部作品並沒有像一般的作品那樣逐漸變得無人問津,長尾效應出乎意料的好。


  就拿《梵谷之死》來舉例來好了,出版當年銷量不到2萬冊,現在總銷量卻已經突破了12萬冊。

  這樣的變化除了小說本身的質量有關外,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林朝陽在香江的名聲日漸隆重,因而才使得許多讀者對他的舊作產生了興趣。

  細算起來,林朝陽幾部作品的銷量在明報出版社出版的眾多圖書當中銷量已經是極高的了。

  別說是跟純文學作品比,就是跟不少通俗文學讀物來比,也絲毫不遜色了。

  畢竟香江就這麼大的市場。

  所以這樣能給出版社賺錢的作家有新作品面世了,董橋的態度當然積極。

  他取走書稿的第二天,李士非便到了香江。

  拿到書稿後,李士非便找了個酒店住了下來,方便他對小說做個初審,然後當面跟林朝陽溝通。

  隔了兩天,李士非找到了林朝陽,進門後眉頭緊鎖。

  「進來半天了,怎麼也不說話?」

  李士非從進門後就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林朝陽等了他好半天,他也不開口,最後林朝陽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士非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朝陽,你這部《大時代》,我看不好!」

  「看不好」是委婉的說法,他當了三十多年編輯對於文學作品有著自己的判斷,他實際上的是意思是「不看好」。

  聽著這話,林朝陽的表情並不意外,隔了一會兒,李士非問他:「朝陽,你不覺得……你這部小說寫的太通俗了一點嗎?」

  「是通俗了一點。」

  林朝陽大大方方的回應,讓李士非有些措手不及。

  搞創作,有時候難免陷入誤區。

  李士非在讀完林朝陽這部新書之後,對人物和故事的精彩程度非常認可。

  但在他看來,這種人物和故事的精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放棄了敘事和結構上的考究。

  這樣的小說,很好讀,但不夠文學。

  他本以為林朝陽沒意識到這個問題,聽到林朝陽的回答,他才明白,林朝陽很有可能是故意為之。

  李士非不解的看著林朝陽,「朝陽,以你現在的名氣和地位,其實完全可以把這部小說寫的更考究、更精緻一點。」

  「老李,咱們都這麼多年的關係了,就別說這種客套話了,伱是想說更『高級』一點吧?」

  李士非用沉默回答了林朝陽,眼神中透露著疑惑,他很想了解了解林朝陽這麼寫的原因。

  「其實我這麼寫也很簡單。我這部書以股市為背景,這玩意國內還沒有呢。


  很多人對股票是個什麼東西都不了解,我如果不寫的通俗一點,你覺得讀者會有耐心看下去?」

  李士非仍有些難以釋懷,「讀者也是可以適應作品的嘛,喬伊斯、福克納他們的東西就好讀嗎?現在不一樣受歡迎?」

  林朝陽搖了搖頭,「老李,我不知道你認不認同我的這種觀念。

  在我看來,這些年來嚴肅文學或者說純文學在我們國家所受到的歡迎並不是個正常現象,它只是此前多年壓抑爆發的結果。」

  「你這個想法有道理,可……」

  林朝陽沒有給李士非說話的機會,接著說道:「所以在我看來,我們不可能總寄希望於讀者會願意讀那些內容艱深、晦澀的作品。

  你可以表達你的陽春白雪,但絕不能曲高和寡,而是應該找到一種雅俗共賞的途徑。

  頭兩個月我回燕京跟魯院的學員們講課,跟那些學員們聊了很多。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我們的創作者們正在變得驕傲起來,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試圖給老百姓當教師爺了。

  你知道當年老舍先生在小說領域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可他回國後,他是怎麼做的?『以一部分勞動人民現有的文化水平來講,閱讀小說也許多少還有些困難』,而『看戲就不那麼麻煩』,這是老舍先生在他劇作選的自序里說的話。

  所以,他放棄了自己最擅長的小說領域,轉而投入到戲劇創作領域,從1950年到1965年,整整寫了23部劇作。

  老李,我想問問你,現在我們的作家,還有老舍先生這樣的覺悟嗎?」

  林朝陽的面容沉靜,可語氣卻鏗鏘有力,說到最後,李士非內心升出一股赧然,臉上一陣發燙。

  雖然林朝陽剛才這番話沒有直接批評他,但卻勝似批評。

  李士非並沒有因此而惱怒,反而沉默下來,開始躬省自身。

  憑心而論,《大時代》寫的精彩不精彩?

  很精彩!

  每一個人物都有血有肉、活靈活現,小說情節以家族恩怨和股市風云為主線,跌宕起伏,充滿了戲劇張力。

  其中更有不少巧妙的伏筆前後呼應,令人拍案叫絕。

  比如方展博父親方進新曾經問羅慧玲,當喜歡一個地方但不喜歡那裡的人時應該怎麼辦。

  羅慧玲的回答是統統將他們趕走,做那裡的話事人。

  這句話在後來方展博的復仇過程中得到了應驗,這種前後呼應的伏筆使得情節更加連貫,也增加了故事的深度和層次感。


  李士非認為《大時代》缺少文學性,更多的是從文本的層面去看。

  單純以情節論,《大時代》的精彩程度要甩絕大部分當代小說幾條街。

  除此之外,小說在思想性和批判性上也絲毫不差,甚至可以說相當的出彩。

  小說中對人性的深刻洞察、對貧富差距與階層固化的批判、對命運無常的思考與探討可以說是入木三分。

  「股票是人的遊戲,股票是死的,它不會跟你斗,股票面臨的對手是人。」

  「你問問你自己,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你會幹哪一行、在什麼地方,用完你的最後一天,直到死為止。」

  哪怕只看了一遍,李士非卻已經記住了其中不少發人深省的對白。

  還有那些活靈活現的人物,邪的發正的丁蟹、惹人憐愛的小猶太、看似瘋癲卻睿智的葉天……

  不管是主要人物還是次要人物,哪怕是出場只有幾次,在林朝陽的筆下,這些人物都充滿了屬於自己的獨特魅力,讓人過目難忘。

  李士非之前一葉障目,只考慮小說的文學性,如今思維拓展開,驚覺《大時代》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優點,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

  回過神來,他再看林朝陽,內心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種高山仰止之感。

  他回想林朝陽剛才那一番話,才意識到現在的林朝陽在創作上早已領先了同時代的作家們一個身位。

  正所謂大巧不工,或許《大時代》寄託的正是林朝陽這樣一種創作理念。

  心思閃念之間,李士非臉上閃過一陣愧色。

  「朝陽,慚愧啊!今天聽了你這番話,我才發現自己這兩年好像有些走入誤區了。

  光顧著追求形而上的理念,卻忽略了文學最根本的東西。」

  林朝陽連忙擺了擺手,「我這些也不過是一家之言。」

  李士非卻說道:「不管是不是一家之言,只要有道理就行。我現在想來,其實你一直都在貫徹著自己的理念。

  就像前幾年的《棋聖》,剛寫出來的時候不是也被人批判太過通俗,還帶有明顯的意淫色彩。

  可是現在看來,卻是現實的不能再現實了。」

  李士非會把《棋聖》拿出來舉例子,主要是因為這部小說這兩年存在感實在太強了,比剛發表、出版那年還強。

  可以說當年有些人批判《棋聖》批判的有多狠,現在被現實打臉的就有多疼!

  隨著時間的流逝,《棋聖》的含金量還在不斷上升。

  不僅小說銷量厚積薄發,連改編電影也每年都要重映一回。


  李士非想到這裡難免迷信的認為,林朝陽這人多少是有點子說法在身上的。

  《棋聖》里寫江南生面對日本棋手以一敵九,現實里聶偉平在中日圍棋擂台賽上就真的做到了八連勝。

  現在第三屆擂台賽已經開賽了,九連勝還是問題嗎?

  兩人正說話的功夫,林朝陽家又來了一位客人。

  林朝陽介紹對方是明報出版社的董橋,負責《大時代》在香江的出版,寒暄幾句後,李士非抱著好奇的心態問:

  「董兄看過朝陽的這部《大時代》,覺得怎麼樣啊?」

  董橋立刻拍案擊節,「好啊!」

  他的反應看在李士非眼裡,總覺得有些誇張,不等他追問「好在哪裡」,董橋便主動繼續。

  「迄今為止,這已經是朝陽所寫的第三部有關於香江社會的作品了,但部部都有不同的巧思。

  《楚門的世界》是在空想的基礎上構建出來的,《寄生蟲》則是對底層的極致描寫。

  而這部《大時代》,可以說是寫盡了人性,它不同於《寄生蟲》的那種完全的黑暗殘酷,雖然有批判,但更多了一種對眾生百態的大慈悲。」

  董橋並沒有侃侃而談,說的話言簡意賅,卻令李士非刮目相看。

  「說的不錯!董兄的這個評價切中要旨!」李士非贊道。

  「老兄過獎了!」董橋笑著朝李士非拱了拱手。

  兩人順勢交流了一番各自對《大時代》的看法,越聊越熱乎,居然把林朝陽給晾到了一邊。

  等他們倆聊的差不多了,林朝陽又請二人吃頓飯,定好出版事宜,才禮送兩人離開。

  新書的出版搞定了,林朝陽輕鬆了下來,開始幫陶玉書分擔一些公司的事務。

  這段時間以來,林氏影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富貴逼人》上映24天下映,創下了2780萬的票房,暫列1987年度香江電影票房排行榜第二位,第一則是程龍主演的《龍兄虎弟》。

  杜琪峯導演的《阿郎的故事》製作完成,近期就會上映;

  王晶的《至尊無上》正在拍攝,許鞍華的《寄生蟲》馬上要開機,之後還有《賭神》《賭聖》《賭俠》。

  電影的海外上映和收益結算、院線資源的整合、近期密集註冊的多家電影公司的新片計劃……

  林氏影業近期的事務多的讓陶玉書這個卷王都感到了幾分疲憊。

  「缺人啊!」

  這天下午,陶玉書開完了會之後,揉著額頭嘆了口氣。


  前段時間她光想著以激進的擴張來對抗灣島的封殺,卻有些忽略了林氏影業的底子太薄,現在人才儲備不足的缺點已經逐漸顯露出來了。

  她正頭疼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進!」陶玉書閉著眼睛說道。

  「林太!」

  陶玉書睜開眼睛,見周星馳臉色一臉惶急,問道:「阿星啊,出什麼事了?」

  見陶玉書似乎心情不太好,周星馳猶豫了起來,磨蹭著說道:「林太,您聽說了沒有?」

  「聽說什麼?」

  「港九自由總會……給我下了封殺令!」

  周星馳說著話,嘴唇微微撅起,似乎感到有些委屈,但更多的還是驚慌。

  陶玉書聞言眉頭皺起,神色冷峻下來。

  「他們倒是不死心,可惜反應速度慢了點。」她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陶玉書見周星馳似乎被封殺令嚇的不輕,倒沒怪他,畢竟是年輕人。

  「別擔心。公司的戲照常開,他們的封殺影響不了你拍戲。」

  安撫了周星馳一句,陶玉書又問:「他們還點名誰了?」

  「沒了,就我一個!」

  陶玉書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港九自由總會的小伎倆。

  他們現在點名周星馳,當然是因為之前的封殺令效果不太明顯,要再加碼讓香江的一些電影公司和演員投鼠忌器。

  但現在跟林氏影業合作的公司和演員、導演越來越多,要是一下子都點名了,那等於是把這些人都推到了自身的對立面去。

  而周星馳名氣不大,又是林氏影業的簽約藝人,拿他來殺雞儆猴,再合適不過了。

  「知道了。這件事不要有壓力,他們越是打壓,我們越是要捧你。

  這幾天公司的幾個編劇正在寫劇本,叫《無敵幸運星》。

  下個月就能開機,你來演男一號。

  另外王晶那邊拍完了《至尊無上》和《賭神》之後,會拍一部《賭聖》,男主角也是你。」

  聽到陶玉書的承諾,周星馳大喜過望,一下子便將被點名封殺的事拋在腦後。

  「多謝林太,我一定好好拍戲!」

  陶玉書點了點頭,「好了,先出去吧。」

  「是。」

  待周星馳離開後,林朝陽走進了陶玉書的辦公室。

  她問道:「跟他們聊得怎麼樣?」


  林朝陽笑容輕鬆,「沒什麼問題。他們幾個寫劇本的水平都不錯,我給了個劇本梗概,討論一會兒就能拿出來框架。」

  「剛才阿星來說,自由總會那邊點名他了,我告訴了他《無敵幸運星》和《賭聖》的事。」

  林朝陽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陶玉書又問,「那幾部動作片劇本你估計他們什麼時候能寫完?我現在有點頭疼演員的問題,得找幾個有點知名度的打星才行,用新人的話肯定影響票房。」

  「演員的事好辦,我問過張鑫炎,可以找之前演《少林寺》的那個李連杰,他在香江有些知名度,現在也沒什麼戲拍。

  還有梁小龍,他現在也沒戲拍。」

  李連杰在82年因為《少林寺》火了一把,之後陸續主演了《少林小子》《南北少林》等電影,反響也還算不錯,但也因此被禁錮禁錮了戲路。

  去年自導自演了一部動作電影《中華英雄》,撲的連媽都不認識。

  現在有些過氣,已經回了內地,聽說是生病了。

  梁小龍則是在81年因為出演《大俠霍元甲》中的陳真一角而成名,82年在《陳真》中再次飾演陳真。

  前幾年他曾代表香江訪問內地,因為發表了一些愛國言論遭到灣島方面的封殺,強逼他寫下「悔過書」,卻遭到了梁小龍的拒絕。

  自此,梁小龍再無戲可拍,在香江影視圈查無此人。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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