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有情
第221章 有情
「說什麼？你們瞞著我什麼？」
孟老爺有些詫異，猜想此事應當與孟綰有關，頓覺頭大。
他連忙將兩個孩子引到茶室那邊，又招來小廝上茶。
等待小廝的空隙，沈嬌嬌將藥膳補湯舀出來，正好分了三碗，一人面前放一碗。
很快，小廝端來一壺好茶，又恭敬告退。
屋內只剩父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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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爺看向孟琿，「阿琿，你有話要跟我說？」
沈嬌嬌假裝喝湯，實則拿眼角餘光瞥過去。
孟琿抬手敲了她腦門一下，「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說著，扭頭看向孟老爺，面色嚴肅，「爹，孟綰是假的。」
見他就這麼大喇喇說了出來，沈嬌嬌倒吸一口涼氣，當即就要去看門外和窗邊有沒有人偷聽。
這可是主院！
說不定義母得知他們來了，派人在外頭偷聽呢？
男人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我派人在外頭看著呢。」
她鬆了口氣，又想起這個消息對義父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連忙扭頭，擔憂地看著孟老爺。
「怎麼說？」孟老爺神情頗為淡定，甚至沒忘舀一口補湯喝。
孟琿沒有過多猶疑，迅速將自己的調查結果說了出來。
聽聞孟綰背後還站著西域和皇室，孟老爺驚得愣在原地，連手中勺子掉到桌上都沒有察覺。
「阿琿，你這個……嘶，不會吧？」
孟老爺一張老臉皺成了樹皮。
「事情應該沒這麼嚴重吧？與三大皇商相比，我孟家算得了什麼？」
三大皇商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
他們不僅是做大周朝的生意，還將商業版圖遍布其他國家。
與之相比，孟家就是個小蝦米。
若皇室要拿富商開刀，更不該對孟家下手啊！
孟琿垂眸，聲音淡漠，「在江南地界，我孟家產業不算小了。」
這話實在是謙虛。
孟家主要紮根在江南地帶，又承蒙小侯爺照顧，眼下已經漸漸有成為江南首富的趨勢。
三大皇商中，另外兩家的根基不在大周，最後一家卻是周皇室自己運作的。
皇室不會允許孟家繼續發展。
若有朝一日孟家失去控制，那將會對大周朝不利！
「可是……綰兒怎麼會有假呢？她與你娘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孟老爺還是不信。
「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何其多？真想找出來還不容易嗎？」孟琿說。
「阿琿，不是爹不信你，只是你這沒證沒據的，叫我怎麼信？」
孟老爺不像沈嬌嬌，被孟綰多次算計，又有莫乾從旁搜查，早早得知了西域人的存在。
此刻孟琿甚至不能將那晚的藥拿出來。
藥物確係來自西域沒錯。可它的藥效，促使了兩人之間的糾纏不休。
若孟老爺問起，他該怎麼答？
過了半晌，孟琿嘆息一聲，「人證我已經看管起來了，物證暫時沒有。」
他心知孟老爺不會輕易相信他。
這世上唯獨沈嬌嬌對他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了。
男人不動聲色地掃了身側的女子一眼，見她在聚精會神傾聽，心底漾起一抹漣漪。
「義父，義兄說的是真的。」沈嬌嬌見孟老爺不信，急忙幫著義兄說話，「您若是不信，就去問問百戲團的團長。」
「此事我會去證實。」孟老爺點了點頭，話風一轉，「關於綰兒真假一事，我希望你們不要對外提起，尤其是不要同你們娘親說。」
「好。」
「我知道了。」
兩人同時開口應下。
孟老爺不信不打緊，只要能在他心底埋下懷疑的種子就行。
兩人原本就是想讓孟老爺小心一些，不要著了孟綰的道。
見氛圍變得有些凝滯，沈嬌嬌轉開話題。
「義父，你要如何處置孟綰？」
聽見又是孟綰，孟老爺抬手捏了捏眉心，滿臉疲憊。
沉默片刻，他開口說道：「禁足，直到她生下孩子為止。」
「就這樣啊？」沈嬌嬌失望道。
「自然還有的。」孟老爺拍了拍她的手背，無聲安撫著她，「我跟你義母商量過了，等孩子出生後，就記到你的名下。」
說著，面色多了幾分沉痛。
「綰兒心思歹毒，手段狠辣，不適合養育孩子，日後她生的孩子全都記到你名下。」
這是孟老爺能想出來的、最嚴厲的懲罰了。
對女子來說，最痛苦的莫過於自己的孩子喊旁人娘親。
沈嬌嬌一聽，知道義父能想到這層已經很不容易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要真切懲罰孟綰，實在是難。
孟家不可能將孟綰轟出去，畢竟這個親女兒才剛尋回來不久；也不可能讓孟綰吃苦頭，孟家的富貴就擺在這兒呢。
估計義父也是想了許久，才想出這個法子。
「但我仔細一想，又覺得這個法子不夠好。」孟老爺扭頭看向沈嬌嬌，表情嚴肅。
「嬌嬌，你實話告訴我，你是真的要跟陳元禮和離嗎？」
沒等她回答，對面的孟琿吃了一驚。
「和離？！」
語氣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那雙深邃眼眸凝在她身上，瞳孔深處倒映著她小小的身影。
她面色一僵，連忙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元禮變了，不再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男子了。」
義兄的眼神太駭人了。
她都不敢咬定要同陳元禮和離。
一個是罪證還未搜出來，若是和離了，她不好再住在孟府；另一個是義兄對她勢在必得，她不敢想若沒了這層婚事，義兄會不會強取豪奪……
「你的意思是，你對元禮還有情？」孟老爺問。
聽她仍舊喊陳元禮為『元禮』，想來應當是有情的吧。
沈嬌嬌小心翼翼瞟了對面的男人一眼，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孟琿面沉如水，握在手裡的茶盞突然碎開來。
茶水連同瓷片一起滑落。
孟老爺詫異地看過去，「阿琿？你這是……」
「我還有事。」
丟下這句話，孟琿起身離開。
孟老爺『哎』了好幾聲，也沒能喊回兒子，只能尷尬地向沈嬌嬌解釋。
「別管你義兄，他就是愛發瘋。」
「嗯。」沈嬌嬌心虛地低下頭。
她心裡清楚，義兄是在氣她還要跟陳元禮攪和到一塊呢。
父女倆又閒聊了片刻。
見義父將補湯喝完，她喊來小廝收拾案桌，自己則走到書桌前，裝作不經意間提起。
「這兩日天氣晴朗，風也不大，我打算將屋子裡的書拿去曬曬。」
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
「義父這些書曬過沒有？可別發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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