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蘇冉瞪了花容歧一眼,後者回以一個嬉皮笑臉的表情。
蘇冉:「……」
蘇冉嘆了口氣,又將頭偏向另一邊,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問道:「你有什麼頭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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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直接把尉遲穗華當空氣,這種特別明顯的區別對待,很容易招仇恨的。
【我可不想到最後死了,竟然是因為這種小事,那我也太冤枉了。】
蘇冉看過來時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著尉遲穗華的回答一樣,眼神里似乎蘊含著對這個人的無限信任。
這誰被這麼看著不心動。
尉遲穗華被蘇冉這樣的目光盯著,心跳漏了一拍,表明心意的話險些就要直接說出來,然而想到蘇冉的問題,尉遲穗華沉默了。
沒什麼別的原因,單純是他也沒有什麼頭緒。
可直接說的話,他與那謝時青和花容歧有什麼區別?
在尉遲穗華眼裡,謝時青和花容歧直接承認沒有頭緒,就是無能的表現。
他這種人,是絕對不能在女人面前丟了面子的。
尉遲穗華輕咳了一聲,艱難地將視線從蘇冉臉上移開,看向地上的那紙條,低緩開口道:「現在我們要弄清楚這紙條上的信息是不是破解幻境的關鍵。」
蘇冉:「嗯!」
尉遲穗華:「……」
蘇冉的樣子,明顯是在等待他的下文,不是這樣一句廢話就能糊弄的。
尉遲穗華心底又生出一股煩躁,不滿於蘇冉的刨根問底。
誰能想到,表面期待的蘇冉內心也是在瘋狂吐槽:
【這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
【尉遲穗華說廢話的本領還是一如既往地牛逼,論說廢話,他是專業的!】
「行了,別在這說廢話浪費大家的時間了。」花容歧出聲,打斷這場鬧劇,他瞥向尉遲穗華,嗤笑一聲,滿臉不屑:「不知道就不知道唄,還擱這兒裝逼,傻叉!」
他一連說了兩個詞,全是蘇冉教他的。
尉遲穗華雖然沒聽過這兩個詞,但從花容歧的語氣,以及整句話的語境中也能猜出,這兩個詞想必不是什麼好詞。
十有八九是罵人的話,而且還罵得挺髒。
「花容歧!」尉遲穗華瞪回去,咬牙切齒道:「我倒不知你如此牙尖嘴利。」
「只是……」尉遲穗華話鋒一轉,壓低聲音威脅道:「上一個像你這麼牙尖嘴利的人,已經沒有牙齒了。」
聞言,花容歧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你放心好了,我牙口好著呢。」
「你牙齒沒了,我牙齒都不會沒。」花容歧慢悠悠地補充道,說著,他看一眼尉遲穗華,面露嫌棄之色,「再說了,你這種老男人,才更應該擔心牙齒問題吧?」
蘇冉:「……!!!」
【殺人誅心!】
【果然還是男人最懂男人啊,看看尉遲穗華這臉色,跟吃大糞了一樣。】
【想不到用年齡來攻擊他,殺傷力會這麼大。】
【不過尉遲穗華也太敏感了吧?又自卑又敏感,搞不懂有什麼好變臉的,他這個年紀不是挺好的嗎?】
尉遲穗華:「……!!!」
身側是年輕而有活力的蘇冉,尉遲穗華生怕蘇冉因為花容歧的這番話,而嫌棄自己年紀大。
和尉遲穗華同歲的謝時青:「……???」
所以……這把火為什麼燒到他身上來了?
花容歧好好的,沒事非要攻擊尉遲穗華的年紀幹什麼?
十九怎麼了?男人十九一枝花!
花容歧這種,屬於是毛都沒長齊的乳臭小子!
花容歧這話一說完,就敏銳察覺到另一道不善的目光,不是來自尉遲穗華,而是……
他抬頭看去,謝時青對上花容歧看過來的視線,薄薄的眼皮撩起,唇角勾向一邊,露出尖銳的虎牙。
謝時青很少笑。
而今沖花容歧露出笑容,花容歧第一反應就是心裡一咯噔:完了。
謝時青好像……和尉遲穗華同歲?
關於尉遲穗華的年齡,是花容歧假扮「花娘」的那段時間,和尉遲穗華的相處過程中,對方告知他的。
至於謝時青嘛,花容歧也不十分確定,都是從組織里聽別人說的。
畢竟謝時青這人太過神秘,關於他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而有限的信息中,也難免不了會有謠言摻進來。
花容歧內心掀起滔天巨浪,瘋狂思索著自己應該怎麼找補。
同時樹敵兩個,還是尉遲穗華和謝時青。
花容歧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自己的處境會有多危險,比蘇冉和他講的那個故事裡的主角處境危險多了!
好在這時,蘇冉打斷了即將爆發的火點,開口問道:「那這些信息要怎麼確定是真是假呢?」
她是順著尉遲穗華剛才的話問的,成功將尉遲穗華的注意吸引了過來。
而謝時青見蘇冉開口,也沒再盯著花容歧,只是最後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讓花容歧幾乎額頭冒汗。
因著蘇冉的解圍,花容歧鬆了口氣,朝蘇冉投去感謝的眼神。
蘇冉:「……」
【現在這麼慫,那你剛才那麼勇是幹什麼呢?】
【剛才還一挑二呢,現在又成這樣了。】
「試一遍就行了。」謝時青嗓音淡淡的。
試一遍確實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了,反正試錯了又沒風險,頂多就是試的過程中可能會遇到危險,繼而遭遇不測。
蘇冉同意謝時青的提議。
於是,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我與母親」到底想表達什麼?
【如果沒有尉遲穗華的打岔,也用不著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
【他剛才說的完全就是廢話啊!】
【第一次見,討論話題還能越討論進度越少的。】
【不愧是你,尉遲穗華!】
針對這個問題,幾人又各自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其實最開始是沒有什麼觀點的,畢竟蘇冉問的時候他們已經都說過了,他們沒有頭緒嘛。
但現在大家都沒有頭緒,只能強迫每個人硬冒出來一個頭緒了。
花容歧甩了甩腦袋,努力回憶起自己記憶中關於母親的回憶。
然後發現……一無所獲。
他記憶中壓根就沒有父母的存在啊!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在組織里進行非人的訓練了,要不然他之前也不會毫無心理負擔地讓父母背鍋。
花容歧的十幾年人生中,是沒有父母這兩個身份的。
謝時青也同樣,他企圖搜尋關於母親的記憶。
然後……和花容歧一樣,一無所獲。
謝時青本身因為情感淡泊的緣故,並沒有這些感情需求。
所以看到別的小孩依偎進母親的懷抱時,也只是覺得困惑,繼而便是漠視。
他對這種親近關係並不渴望。
所以這個問題對於謝時青而言,實在是太難回答了。
尉遲穗華的情況也和謝時青他們差不多,不過比起他們的近似於孤兒般的成長經歷,尉遲穗華是由人撫養的。
他自出生起,就背負了仇恨,由家族的親信灌輸仇恨長大。
而蘇冉……她看起來似乎是這一群人中家庭和睦,最幸福的一個人。
然而穿越前的蘇冉卻並非如此,在成年之前,蘇冉一直在福利院長大。
她所接觸到的,能稱為母親的人,是福利院的院長媽媽。
所以這四個人,竟然硬是湊不出來一個人擁有過真正的母愛。
四個人面面相覷,另外三個人雖然不知道蘇冉穿越這件事,但卻知道她是前不久才被認回蘇王府的。
流落在外那麼多年,想必也沒有什麼關於母親的記憶。
蘇冉:「……」
【想不出來啊,這題目不是存心為難人嗎?就好比問一個瞎子,你看見那誰誰了嗎?】
謝時青:「……」
沒有這段記憶,沒有這種需求。
花容歧:「……」
父母?把我拋棄,最好祈禱別被我找到,不然我把你們一家都毒死。
尉遲穗華:「……」
報仇,報仇,我要報仇。
四個人心懷各異,一時之間,誰也沒說出個什麼想法。
最終,花容歧清了下嗓子,蘇冉抬頭看過去。
花容歧胸有成竹道:「我知道了!」
蘇冉:「……!!!」
【關鍵時刻還得靠小花!果然人多力量大啊!】
「請講——!」蘇冉對著花容歧的方向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讓他接著講。
花容歧也不客氣,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道:「我覺得,這張紙條是一張尋仇名單。」
蘇冉:「???」
謝時青:「???」
尉遲穗華:「???」
【離譜的答案出現了?】
從他們的表情中不難看出,蘇冉的想法,也是謝時青和尉遲穗華的想法。
花容歧看見這幾人臉上浮現的表情,愣了一下,繼而移開視線,假裝沒看到他們的懷疑,繼續道:「那個石碑中的背景故事不是說了嗎,女嬰的母親沒能保護住她。」
蘇冉眨了眨眼,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附和一下花容歧,不能打擊人家的積極性嘛。
於是蘇冉猶豫著,開口道:「昂。」
蘇冉的這一聲,讓花容歧眼前一亮,好似得到鼓勵般,神情是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蘇冉:「……」
【好像……或許……大概……他應該也不需要鼓勵……吧?】
蘇冉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
而花容歧還在繼續,因為有了底氣,聲音也比方才大了不少,道:「我覺得我的猜測還是很有道理的。」
蘇冉:「……」
他每說一個字,蘇冉的沉默就多一分。
到後面,謝時青甚至還朝蘇冉投來一個近似於同情的眼神。
「你們看啊,那個母親沒能保護住自己的女兒,這是無能的表現,女嬰年紀小不懂事,因為這件事記恨自己的母親這也很正常吧。」
說著,花容歧自己先點頭附和起來。
蘇冉:「……」
【直到今天,總算知道真正的精神病是什麼樣了,我還是甘拜下風。】
等等——
蘇冉想起很久之前,花容歧和自己說他從前的過往。
蘇冉臉上的表情又瞬間變得複雜起來,細看之下似乎還能發現一絲愧疚。
【花容歧從小就被父母拋棄,會這麼想完全情有可原,我竟然還說他,我真該死啊!】
蘇冉升起一絲慶幸,幸好剛才花容歧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她沒有呲著個大牙,不然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恰巧,花容歧這時候說完了,看向蘇冉,在等待蘇冉的反應。
蘇冉感到一絲汗流浹背,她不是很想苟同花容歧的觀點,但是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又不想打擊花容歧。
蘇冉沉思了片刻之後,心裡有了大概想法,並覺得這是一個相當完美的計劃。
——她決定,轉移話題!
於是,蘇冉在花容歧近乎殷切的目光下,特別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將頭偏向謝時青,藉此躲避和花容歧視線相撞。
蘇冉:「你呢?你有什麼想法?」
花容歧:「……?」
我的主場這就結束了?
經過花容歧這一遭,蘇冉已經對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相當自信。
接下來,不管謝時青和尉遲穗華說出什麼樣的話,她都不會覺得奇怪。
好在謝時青沒說出什麼奇怪的話,只是看了眼破廟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沒什麼想法,可能是她想她媽了吧。」
「我與母親」,都成骨灰了還要帶著這樣一個紙條,這不就是在訴說思念嗎。
蘇冉點了點頭,贊同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因為我也是這樣想的!】
幾乎是蘇冉剛在心裡說完這句話,謝時青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他問道:「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蘇冉:「……!」
【知音啊!】
蘇冉重重地點了下頭,表情也有些驚喜,道:「嗯!」
花容歧看得目瞪口呆。
這種情況下,這種氛圍下,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呢,這兩人這就是開始眉目傳情、郎情妾意了?!
花容歧大為震驚。
同樣震驚的,還有尉遲穗華。
準確來說,比起震驚,更多的應該是對謝時青的嫉恨和厭惡。
厭惡這人再一次搶了自己的風頭,搶了自己和蘇冉接觸的機會。
似乎不管尉遲穗華做什麼,總會遇到一堆攔路的人,而這群人,最終也都會成為尉遲穗華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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