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謝師兄
第60章 謝師兄
【而且……這傳染性和持久性也太震撼了。】
【花容歧只是抱了下尉遲穗華,竟然能讓尉遲穗華也染上這麼大的味道!】
【而且從剛剛到現在,這味道竟然一點兒都沒有消散!】
最開始有多濃烈,現在還有多濃烈。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蘇冉的錯覺,總覺得時間越久,這味道似乎就越濃。
有點兒……醃入味的感覺。
意識到這點後,蘇冉的眼裡染上恐慌。
【我不想這麼臭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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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歧極力忽視蘇冉的嫌棄神色,最終臉上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來。
「怎麼了?」花容歧嘴角咧開,笑眯眯看向蘇冉。
蘇冉:「……」
【像……披著人皮的狼外婆。】
「你自己看。」說著,蘇冉手一指,花容歧的視線跟著看過去,看見了地上那個小小的土包。
關於破廟中挖棺材的記憶瞬間湧上來,花容歧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繼而看到了地上被撥開的樹葉和稻草,問道:「你們弄出來的?」
這話說完,花容歧就看到了謝時青手上拿著的還沒來得及扔的樹枝,是誰弄的不言而喻。
花容歧:「……」
神啊,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踏入這條巷子。
不進這條巷子,就不會誤入幻境,也不會被迫跟謝時青還有尉遲穗華一起了。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滿身臭味了!
想到這,花容歧就滿心苦悶,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尤其是導致他捲入幻境的罪魁禍首——尉遲穗華。
尉遲穗華敏銳察覺到來自花容歧的不善的視線,頓時蹙起眉,警惕道:「幹什麼?」
他一臉防備地盯著花容歧,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花容歧冷笑一聲,原本因為看尉遲穗華而微微側著的臉,緩慢擺正,繼而一張完美無缺的臉也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模樣。
他走向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土包,語氣也沒什麼起伏,道:「如果你們要挖,提前告訴我一聲。」
「我離遠一點。」花容歧補充道。
蘇冉:「……」
【這就叫,用最牛逼的姿勢,說最慫的話嗎?】
蘇冉幽幽地看向花容歧,說道:「還沒決定好挖不挖呢。」
花容歧「哦」了一聲,視線在周圍逡巡而過。
這地方竟然和那口井的周圍布局有些類似,在土包的四周,也圍著四棵樹。
這個小小的土包,正好在四棵樹的最中間。
似曾相識的場景,花容歧迅速做出判斷,轉身,朝蘇冉走去。
然後在她露出抗拒的神色之前停住,嗓音洪亮道:「大師!」
蘇冉:「……?」
他這一聲,喊得謝時青和尉遲穗華也跟著看過來。
一時之間,蘇冉被六隻眼睛看著。
蘇.社恐.冉:「……」
【神經啊啊啊啊啊!】
蘇冉垂在身側的手捏成拳,露出一個充滿危險意味的笑容,「和藹」地問道:「你有事嗎?」
【如果花容歧不能說出句人話,我就把他掛路邊的樹上。】
花容歧跟看不見蘇冉臉上的表情似的,抿了下唇,隨後笑眯眯地問道:「你這個……」
花容歧醞釀了一下說辭,繼續道:「你那些村里老人講的故事,有沒有什麼是能對應上眼前這個狀況的?」
「比如什麼在荒山野嶺發現一座被掩埋在樹葉和稻草之下的,長得很像土包的墳頭。」
蘇冉:「……」
「沒有。」蘇冉薄薄的眼皮耷拉著,明顯不想理花容歧。
花容歧聳了聳肩:「好吧。」
尉遲穗華卻因為花容去的這個問題,詫異地看了眼蘇冉。
這群人當真……奇怪得緊啊。
謝時青和花容歧,為什麼平白無故對蘇冉這麼信任?
就算是想討好她,藉機和蘇王府打好關係,那這兩人的舉動也有些過於刻意了。
更何況,他們的神情看起來不似作偽。
尉遲穗華敏銳察覺到,在這幻境中,在自己和蘇冉他們遇到之前,這三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否認,花容歧先不論,以他對謝時青的了解,這人不會隨意搭理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
更別提這麼信任了。
那邊三個人盯著土包看,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挖出來看看,竟沒有一個人過來問尉遲穗華的意見。
尉遲穗華長這麼大,第一次這般,被人徹徹底底地忽視。
這股落差感令尉遲穗華心頭火起,尤其是還有謝時青作對比的情況下。
他抬起手,想理一下因為接連奔走而有些凌亂的髮絲,然而剛抬起手,就聞到了手肘處傳來的刺鼻臭味。
尉遲穗華動作僵在原地,好半晌,抬到一半的胳膊才重新若無其事地放下去,只是臉上的表情怎麼也維持不了剛才的風度翩翩了。
「我覺得直接挖吧,別拖時間了,我想回家吃夜宵了。」
「真要挖啊?那萬一這裡面的東西和廟裡的一樣喜歡怪叫怎麼辦?」
「謝時青呢?你怎麼看?」
「我隨便。」
「那趕緊挖吧,我真餓了。」
……
尉遲穗華走過來時,聽到的就是這樣一段對話。
他深呼吸了一下,但因為空氣中的臭味還未消散,所以他這一吸氣,下一秒便露出痛苦的神色。
尉遲穗華:「……」
都這麼臭了,這群人為什麼還有食慾。
而花容歧卻因為蘇冉的這句餓了,一直被忽視的餓意也被喚醒,退讓道:「我也餓了。」
尉遲穗華:「……」
吃吃吃,就知道吃!
吃不死你!
「你們做決定就這麼草率嗎?」尉遲穗華忍不住開口道。
他本意是想說,你們怎麼都不來問問我的意見。
他那麼大一個活人站在這,這群人竟然真就沒有一個過來問他的意見的?
然而沒人聽懂他的畫外音,又或者說是,聽懂了,但是在裝聽不懂。
蘇冉眨了眨眼,開口道:「不草率呀。」
尉遲穗華揚起一邊的眉毛,疑惑地看向蘇冉,等待著她的下文。
「我們猶豫很久了,一直在思考呢。」蘇冉道。
尉遲穗華:「……」
尉遲穗華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要保持風度。
果然人和人待久了,就會被同化。
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把蘇冉看成了謝時青。
這氣人的語氣,這氣人的內容。
尉遲穗華的額角突突跳了兩下,按壓住語氣里的不耐,解釋道:「現在我們是一個隊伍里的,做什麼事之前應該詢問所有人的意見。」
尉遲穗華話還沒說完,就被花容歧打斷:「誰和你是一個隊伍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謝時青沒說話,但他剛才那一聲冷哼尉遲穗華可沒錯過。
尉遲穗華不想再和這兩個人浪費時間,只看著蘇冉,道:「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冉妹妹。」
其實尉遲穗華本人也知道,不管是謝時青,還是花容歧,都不可能聽他廢話的。
他現在唯一能勸動的,也就只有蘇冉了。
而他非得和蘇冉他們一起行動的原因,也很簡單。
一是這幻境中遇到的古文字,只有謝時青能看懂。
他想要成功破解幻境,恐怕還要依仗謝時青。
二是不能再繼續放任蘇冉和謝時青一起行動,不能再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有所進展。
不管謝時青有什麼目的,尉遲穗華都不想看到蘇王府和牧家這兩條大魚,被除了他之外的人釣走。
尉遲穗華不是沒想過從其他蘇家後代身上下手,只是另外幾個人實在令人討厭。
就好比蘇輕塵,在道歸里就時常搶他的風頭,討厭程度與謝時青相差無幾。
當然了,如果非要比個高低,那還是謝時青更令人厭惡一些。
而原本作為蘇王府的蘇棠,成天與蘇輕塵、蘇修竹在一起,尉遲穗華連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找到。
直到前不久他手下的勢力傳來消息,說蘇王府找回了流落多年的小郡主。
這件事讓尉遲穗華發現了一個新的突破口。
尉遲穗華心理活動複雜,最終臉上呈現出來的,卻是一片關懷之色,仿佛他是真心為他們破解幻境而考慮的。
「可是……」蘇冉表情鬆動,猶猶豫豫的。
見狀,尉遲穗華露出欣慰的神色,準備再接再厲繼續勸說蘇冉。
然而下一瞬,就聽蘇冉道:「可是你和我說沒用啊。」
「什麼?」尉遲穗華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我們這又不是我說了算。」蘇冉眼瞼低垂,低頭看地,不管尉遲穗華的反應如何。
從尉遲穗華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頭頂,看上去好不乖巧。
「我都是聽謝時青的。」蘇冉垂在身側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謝時青的方向,語氣無辜。
尉遲穗華:「……」
尉遲穗華一口銀牙險些咬碎,表情在瀕臨崩壞的邊緣。
察覺到尉遲穗華不再盯著自己,蘇冉在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蕪湖——】
【裝傻大法真好用啊!】
【背鍋大法也好用!】
【……也不算背鍋吧?我確實都聽謝時青的啊。】
想到這,蘇冉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覺得謝時青算不上替自己背鍋。
畢竟她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再抬頭時,尉遲穗華已經怒氣沖沖地走向謝時青。
看這背影,不知道的還以為尉遲穗華要去跟謝時青約架。
呃……雖然也差不多就是了。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這兩人肯定會打個你死我活。
「謝時青,你我之間還能不能心平氣和地交流了?」尉遲穗華說這句話咬著牙,顯然也是極不情願,但還是為了大局放下身段。
——為了尉遲穗華以為的大局。
謝時青骨節分明的手指波動,手中樹枝便在指尖快速地轉了一圈,最終又被夾在兩指指尖。
「不能。」謝時青答得很是乾脆。
「聽見了沒?」花容歧還在旁邊說風涼話,尤嫌矛盾還不夠大似的,「人家不想和你談。」
花容歧幽幽道:「某些人討人嫌,就別再湊上來了,乖乖當你的祭品去吧。」
「你這張嘴要是不要就去縫起來!」尉遲穗華對著蘇冉和顏悅色,對著花容歧可就沒這份好脾氣了。
「你給我縫啊?」花容歧上半身微微往前傾,伸出食指點在唇角,露出一個妖媚的笑容,「來啊。」
花容歧眼睛狹長,眼尾上揚,眼角天生泛紅。
他這一笑,跟勾引人似的。
尉遲穗華恍惚間看到了花娘對著自己笑,而下一瞬他就聽到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你想死就來。」
尉遲穗華陡然驚醒,發現自己竟然有一次將花容歧當成了花娘。
這對兄妹實在是太像了。
蘇冉因為花容歧最後那句,遽然轉頭看向他。
【小花站起來了!】
【霧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他產生這麼大轉變,但是看尉遲穗華吃癟好爽。】
【龍傲天?早晚讓你什麼都不是。】
幾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燃。
蘇冉遠離主戰場,在一旁看戲。
其他她還挺好奇的,眼下這種情況,尉遲穗華要如何解決。
換成她面對這種情況……
蘇冉想了想,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抱緊謝時青的大腿。
她的理由和尉遲穗華剛才想的第一點一樣。
語氣不通真的要命啊!
如果不是有謝時青翻譯,她都不知道什麼廟女,更別說什麼完成廟女的心愿了。
就好比英語閱讀理解,連題目都看不懂,還答個屁的題啊!
於是,蘇冉眼睜睜看著尉遲穗華對著謝時青,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
蘇冉:「……」
【還挺能屈能伸的。】
【在座的四人,包括我在內,唔……唯一的硬骨頭大概就是謝時青了。】
「之前的事,是我不對。」蘇冉聽見尉遲穗華說:「還請謝師兄不要和我計較。」
他喊謝時青師兄,這是學院裡大多數學生對於謝時青的稱呼。
謝時青師從院長,雖說是一年前突然出現在道歸的,並空降甲班,但院長卻說他收謝時青為徒已經十來年了。
所以嚴格來說,謝時青的輩分幾乎比所有在道歸學院學習的學生都要高。
叫一聲謝師兄,是不過分的。
謝時青懶洋洋地撩起眼皮,沒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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