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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三人不抱樹(正文)

  第43章 三人不抱樹(正文)

  

  花容歧小心翼翼地取下佛手中的襁褓。

  手中的布料是上好的料子,花容歧不懂這些布料,但從這個觸感來看,也能感知一二。

  隨即,花容歧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用手碰了,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蘇冉的視線從襁褓上移到花容歧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花容歧:「.」

  花容歧不抱希望地問:「你們怎麼也不提醒我一下?」

  「看看用手碰了會有什麼反應。」回答他的是謝時青。

  花容歧:「.」

  散夥!現在就散夥!

  花容歧悲憤交加,可惜蘇冉和謝時青的注意力都在襁褓上面,沒人理他。

  見花容歧碰了沒事,謝時青便直接上手,把襁褓三下兩除二拆開。

  裡面的文字徹底暴露在眾人目光下。

  月亮再次從厚重的雲層里出來,照亮後殿的一隅。

  是和石碑上一樣的古文字,蘇冉看不懂,便將目光投向謝時青,等待著他的翻譯。

  身側那道灼灼的目光,令謝時青想忽視都難。

  他一面用修長的手指撫平布料的褶皺,一面用餘光淡淡地掃了蘇冉一眼。

  心想,這姑娘真神奇,就不怕他是騙她的麼?

  竟這般相信他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花容歧見蘇冉兩人對自己的指責毫無反應,也湊到旁邊去看布料上的字。

  毫無疑問,花容歧也看不懂。

  於是謝時青便收穫了兩道眼巴巴的視線,眼神相當求知若渴。

  謝時青:「.」

  有一種雌鳥叼著蟲子來投餵嗷嗷待哺的雛鳥的錯覺。

  就是這倆「雛鳥」有點大。

  謝時青無聲地嘆了口氣,逐字逐句地給他們翻譯,冷冽的嗓音在空蕩的後殿中響起。

  這布料上寫的內容是一段祭祀流程和背景往事。

  當年山神震怒,需要將一位陰月陰日出生的女嬰活祭。

  恰巧山下的村莊便有一個符合條件的女嬰,只是她母親誓死不從。當天晚上,突然下起暴雨,村莊遭遇了一場損失慘重的泥石流,幸好尚未有人傷亡。

  而村民都覺得這是那母親拒絕的態度惹怒了山神,這是山神對他們的警告,紛紛怒氣沖沖地沖向那戶人家,讓他們把女嬰交出來。


  這位母親依舊不願意,她的丈夫與她起了爭執。兩人爭執間,突然天空電閃雷鳴,似乎是又要下一場大雨。

  在場的村民都對昨晚的泥石流心有餘悸,當下便急紅了眼,直接抄起農具奔向裡屋。

  推搡爭吵間,不知是誰先動了手,眾人只看到那位母親被一鋤頭砸向後腦,最後抽搐兩下倒在了血泊中。

  男人見死了婆娘,要和剩下的村民拼命。

  那些村民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萬一男人去報官,他們都得死!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他們來這趟的意圖就是拿人家的女兒活祭。不用過多猶豫,求生欲便占了上風。

  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鐵製農具,往男人身上砸去。

  一下、兩下.起初男人還會掙扎,後來慢慢便不再動彈。

  一時之間,只能聽到硬物砸在血肉和骨頭上發出的「砰砰」的聲音。

  殺紅眼的村民連早已斷了氣的母親也能放過,等回過神時,屋裡牆壁上濺滿了血。

  地上那兩個人已經不能用「人」這個詞來形容了,那是兩灘血水混合著稀碎的肉。

  裡屋的女嬰早就被外面的動靜驚醒,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村民將哭嚎的女嬰帶走,交給前些日子裡雲遊來到這村莊的大祭司。

  很快,祭祀儀式便在祭司的主持下開始。

  他們所說的活祭,是將女嬰活埋在一處空地。為了防止女嬰轉世投胎,又在裝置女嬰的棺材上面建了一座寺廟。

  也就是蘇冉他們現在所在的寺廟。

  這座寺廟經歷了百年的風雨,香火旺盛,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宗教場所,直到因為那場戰亂毀於一旦。

  謝時青將內容翻譯給他們後,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是這故事太過悲劇,那位母親和女嬰的遭遇,壓抑得人喘不過氣。

  二是依舊沒有線索。

  石碑上說要滿足廟女的心愿,他們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廟女就是這棺材的主人。而完成廟女的心愿,就是完成廟女的遺願。

  千辛萬苦開棺後發現,棺材中只有一個空襁褓,襁褓里也只寫了沒什麼用的背景故事。

  ——等等,空襁褓?!

  按照襁褓上留下來的內容來看,這襁褓就是當年裹著那女嬰下葬的。

  現在只有空襁褓在,女嬰呢?!

  又或者說,女嬰的白骨呢???

  這想法一出,三人頓時遍體生寒,後背更是陡然冒出股陰冷之意。


  「走!」謝時青當機立斷,拉著兩人退出後殿。

  剛離開後殿的範圍,那股陰寒之意便散去不少,這下傻子也知道後殿有問題了。

  尤其是花容歧,他前不久剛經歷過不能動彈的事情,當下緊緊拽住蘇冉的衣袖,死活不鬆手。

  「我後背是不是有人啊?我怎麼感覺有人在我脖子旁邊吹氣?」花容歧聲音聽起來都快哭了。

  蘇冉見他狀態不似作假,將手伸到花容歧脖子旁邊,靜靜地等待了片刻。

  她收回手,搖了搖頭,臉上沒什麼表情,說道:「沒反常。」

  至少蘇冉沒感覺到不對勁來。

  可花容歧卻臉色蒼白,蘇冉能感受到抓著她的那隻手在輕微顫抖。

  她拍了拍花容歧的手背,安慰道:「別怕,我們都在這。」

  其實蘇冉也怕,但不知為什麼,每當看到謝時青時,恐懼便減輕不少。

  蘇冉將這種感覺歸類到來自大佬的安全感。

  眼下他們既要警惕那詭異的哭聲,又要尋找線索。

  甚至還不知道這幻境的限制時間是多久,等於是黑暗中摸瞎子。

  「廟女就是那女嬰。」謝時青眸光落在虛空中,嗓音冷淡道。

  「我投一票。」蘇冉跟著附和。

  這倒不是單純的無腦依附大佬,而是蘇冉根據自己的直覺。

  直覺這種東西,嗯不好說。

  有時候能救命,有時候能送命。

  蘇冉不知道這次的直覺是哪種,那她更傾向於是救命。

  花容歧都快被那時不時在脖子邊吹來的陰風嚇死了,哪裡還能冷靜下來思考。

  他見蘇冉都這麼說了,當即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和你一起。」

  為什麼這陰風只有他能感覺到啊!!!

  花容歧第一萬次在心裡哀嚎,他每次抬眼看到蘇冉和謝時青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就忍不住可憐自己。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天選之人?所以要經歷更多磨難?

  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雖然但是,他並不想要這什麼大任,他只想全須全尾地活著從這幻境裡出去,然後順利進入道歸學習。

  那陰風再一次吹起,花容歧瑟縮了一下脖子,默默往蘇冉旁邊再靠近了一點。

  「對了。」蘇冉想起他們來時的那條路,「如果我們當初走了右邊那條路,會怎麼樣?」


  花容歧眨了眨眼,說著:「出現一座一模一樣的廟?」

  幻境的破解方式只有一個,不存在有兩種出去的方法。

  如果他們這邊是正確的,那另一條路只有死路,或者是花容歧說的那種可能。

  但眼下另一條路是什麼情況,他們也不得而知,畢竟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蘇冉輕輕呼出一口氣,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嗓音很輕,卻有一股堅定的力道:「我想出去看看。」

  蘇冉沒詳細說她想去哪看,但謝時青很快便接話:「我和你一起。」

  讓花容歧一個人留在這處處詭異的破廟,那還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也去!」花容歧不願意當留守兒童。

  蘇冉看著這兩人,開玩笑道:「我這真是拖家帶口啊。」

  謝時青挑眉,目光在蘇冉和花容歧身上流轉,然後定在花容歧身上。

  他說:「兒子,叫爹。」

  花容歧:「.」

  「滾啊!」

  蘇冉憐愛地摸了摸花容歧的頭,道:「好孩子,我才是你爹啊。」

  花容歧:「.」

  「你也滾啊!」

  嚴峻的氛圍被這齣玩笑話打破,蘇冉拍了拍沾上幾根枯草的裙擺,抬眼看向外面。

  遠處的樹林黑影成團,多看一眼,便忍不住懷疑下一秒就會有怪物從樹林裡竄出來。

  蘇冉收回視線,不再看正對著廟門的樹林。

  她想去的地方不是樹林,而是襁褓里提到的那座山。

  那座女嬰死亡的初始之地。

  如果說那雲遊的祭祀是罪魁禍首,村民是劊子手,那最初出現異樣的山,便是一切的開始。

  他們來時,夜色太黑,蘇冉只隱隱約約看見破廟後方有一團黑影。

  現在想來,那應當便是當初發生泥石流的山了。

  幾百年過去,山海變遷,曾經的山莊已經被夷為平地,新建的寺廟也已經破損。

  就連當初的山脈,也不負高聳。

  蘇冉輕輕吸出一口帶著涼意的氣,意識到不能再繼續耗在這裡,開口道:「走吧。」

  這破廟沒什麼需要看護的地方,並不用特地安排人留下來。

  在這詭異莫測的地方,他們三人能不分開,還是儘量不要分開。

  蘇冉三人重新邁出破廟,竟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錯覺。


  時不時在脖子處吹起的陰冷之氣終於消失,花容歧憤憤地低罵:「那破廟果然有問題。」

  「你小聲點。」蘇冉朝身後張望了一下,「小心被它聽到。」

  聞言,花容歧渾身僵硬了下,反應過來後說道:「小爺我才不怕那等邪祟之物。」

  話是這麼說,他嗓音卻小了不少。

  蘇冉輕笑一聲,不拆穿他的嘴硬行為。

  那座山走到破廟側面時便能看見全貌,和破廟所隔不遠,山上長著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

  這茂盛的山間樹林和他們來時的枯樹林形成鮮明對比。

  幾人一直借著月色,走到山腳下。

  正要上去,蘇冉突然打了個寒顫,一股說不出的冷意從尾椎骨直竄天靈蓋。

  ——三人不抱樹。

  這句話突然出現在蘇冉腦海里。

  眼前茂密的樹林,隨著夜間時不時吹過的山風,晃動著枝葉,好似在邀請他們進去一樣。

  蘇冉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心裡害怕的情緒被強壓下去,她緩慢說道:「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別抱樹。」

  三人不抱樹說的是三個人合抱一棵樹,還是三人單獨各抱一棵樹,蘇冉不清楚具體是哪一種。

  但保險起見,還是一個都不抱的好。

  謝時青看她一眼,沒問緣由,只沉默地點了點頭。

  倒是花容歧忍不住好奇,問道:「為什麼?是這樹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如果真有,他等會兒進去的時候可得小心點,堅決不讓一根頭髮絲碰到這樹。

  誰料蘇冉搖了搖頭,只說:「抱樹可能會死。」

  廟、樹,這既視感也太強了,等會兒山中出現一口井她都不奇怪。

  花容歧:「!!!」

  天殺的!他就說這樹有問題。

  這下花容歧是打定主意不會碰山上的樹了。

  蘇冉見他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寬慰道:「你也別太提心弔膽,我們三個人不同時抱樹就行了。」

  這樣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

  蘇冉也不確定,她當初看到這則中式怪談的時候並沒有深究其中的深意,現在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花容歧表面點頭應著,內心卻因為蘇冉的話對山中的樹生出一股抵抗之意來。

  山風吹過時,林中樹葉便嘩啦作響。

  他們行走之間,時不時踩到地上的落葉,發出清脆的窸窣聲。


  林中除了偶爾樹葉晃動的聲音,便再無其他。

  他們三人成「1」字型走路,謝時青打頭,蘇冉在最中間,花容歧殿後。

  「這山間會不會有野獸?」花容歧突然問道。

  蘇冉的嗓音從前方傳來:「你不是說幻境中沒有活人嗎?那活獸應該也沒有吧?」

  花容歧想了想:「活的沒有,但是有假的,一樣能咬死人。」

  蘇冉:「.」

  你不早說啊!!!

  她以為山中沒有野獸才直接上來的!

  花容歧看她突然停住腳步,差點撞上來,問道:「怎麼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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