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髒
第5章 髒
五年後，豪庭酒莊。
一個容色艷麗的女人從衛生間走出來，身上的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一頭栗色捲髮垂在她單薄的肩頭，露出她頸下兩節漂亮的鎖骨。
來往的人都仿佛被她那雙魅惑的狐狸眼勾走魂，忍不住頻頻側目。
然而下一秒，鄢柒柒轉身沖回衛生間，雙手死死的扣住洗手台，劇烈的嘔吐起來。
五年前，霍今洲帶著聶瞳出國，她被扔到監獄中自生自滅。
因為懷孕，她得到了保外就醫的機會，又因為被控殺人罪證據不足，最終只耗了五年就得以結束刑期。
她如今是這家酒莊的酒水推銷，剛被客人強行灌了十瓶高濃度烈酒，此刻胃部似火在灼燒，但好在酒賣出去了，提成最低能拿十萬。
喉間湧上一股血腥氣，鄢柒柒吐了一大口血出來，刺目的鮮紅染在她唇邊，鏡子裡的臉是連濃妝都壓不住的慘白。
她剛擦乾淨唇邊的血漬，洗手間的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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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不耐煩的催促，「不就是灌了你幾瓶酒，這就受不了了？還當自己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呢！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就是個陪酒女，馬上來一號包廂！」
鄢柒柒露出個歉意的笑：「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經理眉頭皺了皺，似乎也有些不放心，嫌棄道，「你到底能不能行？真要死了就馬上辭職滾蛋，別惹出麻煩再弄髒了我的地方。」
要不是看鄢柒柒長得一張精緻俏臉，不管濃妝還是淡抹，總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心思，又是酒莊內最拼命的一個，她早就把這女人趕出去了。
不過，眼看著以前的第一名媛淪落成現在這模樣，光是想著她得跪在客人面前倒酒，被那些上了年紀的男人胡亂揩油，這畫面光想想就爽感十足，她倒是也樂得看她受各種屈辱。
「我沒事。」鄢柒柒壓下嘔吐感，笑得又嬌又媚：「經理放心，我馬上就去。」
1號包廂是酒莊最頂級的VIP包房，一晚上人均不消費幾百萬的人從來不敢定這個包廂。
如果能進入這個包廂服務，那她今晚最少能收到好幾十萬的提成。
鄢柒柒站直了身子，面無表情的開始補妝。
可喉間腥甜再也壓抑不住，一股妖冶的鮮血噴涌而出，灑在潔白的鏡子上。
「鄢小姐，我建議你最好辭職修養，你得的是胃癌……再這麼長期飲酒，也不好好治療，沒有多少日子夠你這樣糟踐了。」
醫生的話在腦海中響起，提醒著她如今是個胃癌患者，隨時有可能死。
如果不是為了兒子，死了倒也無所謂。
可命運似乎總是在跟她開玩笑，五年前，她的兒子鄢一諾剛出生就被確診患有血液病，還遺傳了她特殊的Rhnull血型。
之前，一諾年紀太小沒辦法換骨髓，她只能拼命賺錢維持他的生命。
直到一諾熬到了可以做手術的年齡，她卻被查出得了胃癌……
鄢柒柒自嘲的笑了笑，果然，麻繩專挑細處斷。
她接了捧涼水咽下，對著鏡子揚起職業微笑，一步步朝一號包廂走去。
但很快，在打開門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笑容都在瞬間凍結。
儘管包廂內人多嘈雜，光影迷離，但她還是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裡的男人，他五官深刻冷峻，睫羽下的星眸微闔，似乎有些疲憊地依靠在沙發上，周身透露著慵懶與隨意，卻又冷漠得讓人不敢靠近。
時隔五年，鄢柒柒竟然在這裡又一次見到了她的前夫。
那個令她墜落地獄的男人。
霍今洲。
許是察覺到異常，霍今洲睜開眼，對上她的視線，帶著些意外的審視和確認，但很快，那雙眼睛裡就凝滿了厭惡和嘲諷。
一肥頭大耳男子走近，將她摟入懷中。
周遭濃烈的酒精味她早已習以為常，強撐起笑，在男人的催促聲中喝下一杯又一杯。
酒精的苦澀讓她早已麻木。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忍著想去衛生間的衝動。
「柒柒酒量可真是好啊，不如等會結束了陪我們哥倆出去吃個燒烤？」
剛要拒絕，便聽到「砰」的一聲。
包廂眾人都被嚇了一跳，視線聚集在聲響來源處——霍今洲。
後者臉上沒有多餘表情，周身氣場凌冽。
其他人都在生意場上混跡多年，對方一個眼神就能猜出想法。
這會那肥頭大耳男子將鄢柒柒送到對方面前。
「霍總，你要是喜歡她，今晚可以……」
話未說完便被霍今洲直接打斷。
「髒。」
幾乎是片刻，鄢柒柒就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嫌棄自己髒。
胃裡那陣翻江倒海的感覺愈發強烈。
王總愣了愣，瞬間就明白霍今洲意思，心中頓時起不打一處來，朝著周圍的一個保鏢使了個眼神。
那保鏢一腳將鄢柒柒撂倒，周身疼痛感席捲而來。
「媽的，婊子還立什麼貞節牌坊！老子找了你那麼多次，死清高不答應，轉頭就跟其他人幹上了！死婊子！」王總咒罵著，那保鏢也跟著對鄢柒柒動手。
似乎還嫌不解氣，狠狠呸了一口。
鄢柒柒眼裡帶著死意，任由保鏢拳頭落下，不做任何反抗。
在這個地方，只要反抗了，自己這份工作也就別想要了！
一諾的治療費用還差好多……
她不能丟掉這份工作。
痛，尤其是肚子部位格外痛，仿佛隨時就要昏死過去。
她屈著身子，眼裡滿是死意，卻又忍不住看向霍今洲方向。
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憧憬著最後一刻的希望。
儘管眼前人並不會救自己。
她苦笑了笑，心知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會直接被打死在這裡。
自己沒權沒勢，又是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算是死了，這些人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但是自己死了以後，一諾就真的沒有任何親人了。
想到這裡，她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掙脫開保鏢男的束縛，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幾乎是直接跪在霍今洲面前。
「求求你，我想活下去！」
還沒等對方回答，一道強勁力道撕扯著她的頭。
王總獰笑：「霍總是不會救你的，因為你髒！」
話落，他拿起桌上紙巾將被鄢柒柒碰到過的地方狠狠擦拭著，看向她的眼神裡面越發厭惡，仿佛恨不得直接就人殺了。
「慢著！」
身後男人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冷漠。
王總掃了眼倒在地上渾身是傷的鄢柒柒，又看向霍總。
「霍總，怎麼了？」
「都給我滾出去！」男人神色冰冷，語氣毋庸置疑。
王總有些猶豫。
「這……」
「有什麼問題嗎？」男人冷不丁的聲音響起，臉上神色帶著不耐，似乎對方要再敢多說一句就讓他死！
王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強撐著臉上笑意。
眼前人可是素來有活閻王之稱的，霍氏集團董事長！
要是熱惱了對方，自己這即將到手的生意可就沒了！
那可是一個億的大單子！
王總這才朝著其餘幾人使了個眼神，一行人離開包廂。
「霍總好好享受，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話落，王總迅速帶上包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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