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第425章

  當然是有的。

  她心動的次數不計可數,可是每次她用理智強壓了下來。

  這份愛意如同在懸崖邊緣行走,她在愛與恐懼之間搖擺不定,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尹詔良掌握了生殺大權,他可以肆無忌憚愛恨,但宋殊這般卑微的人卻不可以。

  她沒有勇氣,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所以每一次在面對自己心動的時候,都選擇了壓抑,都選擇了逃跑。

  宋殊抱著被子,無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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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選擇牧本,她更像是認命。

  她真的有資格認這個命嗎?

  如若她當初勇敢一些又會是怎麼樣呢?

  既然如今跑不掉,逃不脫,或許這才是她的命。

  她本就卑微到塵里,既然尹詔良要捧得她往上,她逆水不能下,那何不順流而上,為了自己,為了親人,爭一個好未來。

  至少以後自己身邊在意的人,不必為了強權折腰垂首。

  「吱吖」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音打斷宋殊的思緒。

  宋殊連忙用衣袖擦乾淨眼角的淚意,啞著聲音問了一句:「誰呀?」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宋殊連忙坐起,又恐被發現哭過,連忙用左右手擦了擦眼。

  圍帳被拉起來,露出尹詔良高大的身軀,他從上俯視著宋殊,看見她眼角泛紅,心中一緊。

  尹詔良今日說了那番話之後,想過如此情況。

  他以為宋殊會當著他的面哭,甚至會祈求他的原諒,但是她沒有。

  她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當下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那表情如同才燒出來的琉璃一般,似乎只要再潑上一些冷水,就會碎了。

  尹詔良以為,他是期待著看她如此神情的。期待看她痛心悔過,期待看她痛哭流淚。

  可是真當他肉眼看到宋殊坐在涼蓆之間,抱著一床水藍的薄被,烏黑柔順的青絲垂羅在消瘦的肩頭,有些碎發大約是被淚儒濕了,掛在眼角。她無助地坐著,看著他,姿態有些蜷縮,似乎很怕讓人發現她剛剛哭泣。

  他的心猶如被什麼細小的東西刺了一下,那種痛不明顯,卻讓人心中發麻,從心臟傳遞到四肢兩端。

  尹詔良抬起手想要抱住她,卻又克制收回。

  他凝視著她,以一種正常的語氣問她:「這是怎麼了?」

  宋殊抿了抿唇,垂下濃郁的黑睫,姿態脆弱無助:「沒什麼,大約是剛才做了噩夢。」


  尹詔良沒說話,坐了下來,手牽過她的一絲長發,嗅到了上面沐浴過後的清香:「別怕,今日我陪你睡。」

  說罷他讓奴僕準備沐浴的熱水,去隔壁的廂房裡洗了一個澡。

  因為是夏日,自然洗得極快,莫約兩盞茶的功夫尹詔良便踏著濕意回來。

  宋殊躺在床的內側,黑羽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但她沒有睜開眼睛。

  她心裡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尹詔良,索性裝睡了去。

  又過了一會兒,奴僕們給尹詔良絞了頭髮,他到了屋子裡面。

  宋殊等了許久,聽著外面奴婢伺候尹詔良的聲音,從裝睡到自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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