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這個藥非吃不可?
第208章 這個藥非吃不可?
林天孝很識趣的沒有跟進去,只是在門外守著,林墨婉進門,自玄關處走進屋內,房門禁閉,屋內,江文清躺在床上,雙眼無聲的盯著床頂。
似是覺察到有人靠近,他竟突然開口說話:「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他的語氣竟然有些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自嘲般的不出所料。
他竟然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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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婉站在床前,面無表情,她就知道,將他收押,只是公叔言玉做給世人看的,為了公叔庭月,他們可能是想來個瞞天過海。
事後,只需要找個人替江文清死,等風頭過去,再讓江文清換個身份,被公叔庭月撈出去。
計策是好計策,只可惜對手是林墨婉。
林墨婉笑著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依舊溫柔:「是啊父親,除了我,誰願意救您呢?」
她故意歪曲江文清話里的意思,卻不料,這次的江文清,沒有像以往無數次那樣歇斯揭底,只是悲涼的冷笑,喃呢著:「那真是拖了你的福了。」
林墨婉不再說話,只是垂下眼帘,轉頭望向窗外即將落山的殘陽,再次幽幽開口:「爹爹,郡主對您可真好啊,您馬上都要問斬了,她還派人去給您治病。」
對方依舊沉默,林墨婉語氣微頓,也並不在意他到底回不回答,只是接著道:「她一定很愛您,不過,您也不用擔心以後再也見不到,我呢,會幫您,一定讓您回到郡主身邊。」
她說著,溫柔的笑意浮現,眼神間似乎滿是對這段父女情誼的眷戀和不舍,這下給江文清整的都有點不自信了。
他轉頭,愣愣的看著林墨婉,林墨婉不給他回答的機會,似乎心情頗好,她笑著,就像是獻寶一般,從位置上站起來,臉上滿是少女的嬌俏,她說:「對了爹爹,我先前去求了一味神藥給您治病。」
她說著,江文清的臉色變了變,其實這幾日,有公叔庭月暗中派來的大夫為他調理,他的情況已經好多了。
準確來講,是脫離了林墨婉,又有正確的藥物治療,不過幾天時間,他就已經能夠坐起來了,可見其實他的病也不是很嚴重,若是沒有林墨婉從中作梗,他恐怕是早就好了。
如今看著她一臉興奮的樣子,江文清不由自主的對她口中說的那藥產生恐懼,他搖著頭,可林墨婉卻像是看不見一般,興奮的直道:「您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去找出來,您吃了,馬上就能好。」
她說著,就轉頭去找她口中的藥,從床頭的柜子到一旁的書架,再到客廳的柜子,她都翻了個遍,越是往後,她的眉頭就越發皺的緊,狐疑有著急的喃呢:「奇怪,我放哪兒去了?」
而此時,看著林墨婉幾近瘋狂的樣子,江文清更是嚇得滿頭大汗,急促的呼吸著,仿佛下一瞬病情就要再復發。
不多時,林墨婉找了一圈,終於在內屋一個不起眼的柜子里的小夾層中找個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盒子,裡面就靜靜地躺著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藥丸。
她大喜過望:「我找到了!」江文清聞言,卻是心頭一沉,臉色頓時煞白,明白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林墨婉也不墨跡,小跑著到了床前,殷勤的目光看著躺在床上微微側頭看向她的江文清,將丹藥放在他面前,開心道:「爹爹,我找到了,您馬上就可以痊癒了,我好開心。」
「……」江文清沉默著,閉了閉眼,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回應林墨婉的只有從眼角滑落又匯聚到一起的兩行清淚。
這一刻他到底是在後悔當初的選擇,還是懼怕即將面臨的死亡,林墨婉看著他,並不得而知,只是緩緩的將盒子裡的丹藥拿起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
她輕聲道:「爹爹乖,吃完藥,就不痛了,就好了啊。」一如小時候,她生病了不肯吃藥時,江文清都會這樣抱著她,哄她吃藥,再唱童謠哄她睡覺。
許是這種事情太罕見了,大多數時候,他其實都不在的,只有母親一個人陪著她,所以,才讓林墨婉太想念。
以至於每每不舒服時,她閉上眼,都能靠著那薄弱的幸福在夢裡給自己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溫床。
她拿著手裡的藥丸,逐漸靠近江文清,江文清的臉色越發煞白,卻只能緩緩的往後移,以此來躲避,他喃呢著:「婉婉,你別這樣,是爹爹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彌補你的,婉婉……」
他說著,已經泣不成聲,可林墨婉也只是麻木的看著他,許久,她才收回手上的藥丸,將那藥丸攥在手裡把玩,低聲道:「爹爹,說謊話,可不是個好孩子。」
這也是小時候他對她說過的話。
此刻的江文清終於是繃不住了,他像是被卸去了渾身的力道,猛然癱軟在床上,終於是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門外,聽著屋內傳出來的哭聲,林天孝的心臟緊了緊,下意識就要衝進去,卻被一旁剛趕到的林欽海攔住,林天孝有些著急,林欽海卻只是示意他稍安勿躁……
屋內,江文清沒一會兒就哭累了,躺在床上,兩眼無聲的望著床頂,臉上滿是淚痕,林墨婉也只是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許久,江文清問:「這個藥,我是非吃不可嗎?」
「……」林墨婉猶豫,但沒否決,只是說:「爹爹覺得呢?」
只這一句話,他就知道了最終的審判。
江文清再一次閉了閉眼,「也罷,浮世萬千,到頭來,也不過是大夢一場,都是一坯黃土罷了。」
林墨婉不語,臉上卻露出難過之色,她看著他,其實沒什麼表情,也叫人猜不透她才想什麼,只等江文清將話說完,又殷勤的將手裡的藥遞過去:「吃吧,吃完了睡一覺,就沒事了。」
說話間,她手裡的藥已經靠近江文清的唇,嘴上還在柔聲細語的安撫:「這藥一點都不苦的,老太太也吃過,效果很好的,別害怕。」
說完,她已經完全將手裡的藥塞進了江文清的嘴裡,看著江文清咽下去,臉上的笑容不改,依舊是痴痴地看著床上的人,仿佛真的就是一副父女久別重逢,失而復得的感人畫面。
直到太陽完全落入山坡,四周漆黑一片,屋內沒有點燈,只有從屋外透進來的一點火把光亮,映照在翻飛的紗帳上。
此時,江文清體內的藥力開始發作,止不住的咳嗽起來,越咳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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