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認祖歸宗
第197章 認祖歸宗
可看著外頭夜色茫茫,林墨婉也只是有些煩躁的長嘆一口氣,喃呢著:「真是個憨貨。」
她低了低頭,本想裝作無事發生,可腦子裡卻平凡出現林天孝那張天真無害的臉,剛壓下去的沒由來的煩躁再次湧上心頭。
手上握著筆,墨水在紙張上暈染開一道痕跡,林墨婉卻遲遲下不了筆。
稍作猶豫,她還是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上的筆放在一旁,起身進了內屋……
第三天晌午,還沒吃午飯,林墨婉照常坐在床邊發愣,身後的殿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外頭的冷風灌入,凍得她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有些狐疑,這個時間除了給她送吃的的人,應該是不會有人來的,她緩緩的側頭,看向站在門口背著光的宮人。
「林姑娘,您可以走了。」
外頭站著的人,正是當初帶她進宮的鄧玉,她有些狐疑,但還是緩緩的站起身來。
殿外,已經有宮人陸陸續續的進來收拾東西,這次,玉枝竟也來了,她快步走殿內,仔細的端詳了一下眼前的林墨婉,眼神中是止不住的擔憂。
「姑娘。」她淚眼朦朧:「您沒事吧?」
林墨婉沖她笑著搖頭,抬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沒事。」
玉枝點點頭,滿眼激動,見林墨婉身著單薄,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披風給她披上,道:「我們回去了。」
林墨婉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沒問什麼,主動踏出了偏殿的門,望著還算不錯的天色,她眨了眨眼,突然有些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鄧玉站在一旁,微微頷首:「林姑娘,江家三姨娘滑胎的事已經查清楚了,是她自己誤食了過量的極寒食物,才導致流產的,確實同您和郡主都沒有關係。」
短短三天時間,林墨婉有種感覺,好像事情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卻似乎還在狀態之外,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正所謂多言多錯,她索性就不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鄧玉也不再說什麼,一路將人送出皇宮。
剛走出殿門,走在漫長又壓抑的甬道內,身後幽幽傳來女人的哭喊聲,由遠及近,林墨婉只覺這聲音似有些熟悉,她下意識停下腳,回頭看過去。
只見宮人架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快步往宮門的方向走,女人嘴裡喃呢著:「小寶,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真可愛,你們看啊,他好可愛,他沖我笑呢……」
林墨婉一眼就認出來,此人並非旁人,正是失去孩子的含煙,聽說她自己孩子沒了之後,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好。
後來,公叔庭月去過一次,她就徹底瘋了,誰都不認識了,整天抱著個枕頭喊著「小寶小寶」,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好幾次衝撞太后。
太后很是不悅,讓江家派人來接,她現在沒了孩子,江家的人也不肯來,就這麼拖著,一直到現在,宮裡也不可能一直養著她,於是,太后下令,趁著這次放林墨婉出宮將她一併放出去。
林墨婉看著被拖拽出去,卻依舊抱著枕頭不鬆手的含煙,心中的悲涼大過報復成功的快感,她沒說話,只是垂下眼帘,緩步走出宮門。
馬車經過被扔在路邊的含煙更前時,一些碎銀子從側窗丟出去,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含煙趕忙上前去撿,拿著錢,對著懷裡的枕頭笑開了花:「,小寶,你看,阿娘有了,阿娘給你買糖吃,你要快快長大啊。」
……
不多時,等送林墨婉的馬車停下,林墨婉下了馬車,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宮裡的人竟將她直接送到了江府。
看著眼前熟悉的地方,林墨婉沒動身,只是看著,此時玉枝上前,低聲解釋:「姑娘,陛下說,查到了您的身世,江家老爺是您的生父,您自然也是要認祖歸宗的。」
聽著玉枝的解釋,她知道,許是自己讓林天孝灑的字條起到了作用,可奇怪的事,如果真的是這樣,公叔庭月不該著急嗎?為什麼還會任由公叔言玉將她放出宮?
對此,說不驚訝是假的。
那說來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公叔庭月最後還是選擇了合離,讓自己置身事外。
但既然如此,她不應該立刻除掉自己嗎?為什麼還要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而且還弄了個什麼認祖歸宗的由頭。
難道她是想利用這種殺頭的大罪,株連九族,直接讓她給江文清賠罪?
似是看出了林墨婉的疑惑,玉枝又接著道:「您是江家老爺的親生女兒這件事情,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郡主和丞相合離了。」
前半句話應該是林墨婉的紙條起作用了,但她寫這些,也只是想逼公叔庭月狗急跳牆,主動對她出手,可卻怎麼也沒想到,公叔庭月竟真的會選擇合離。
看來,她還是高估了公叔庭月對江文清的感情。
林墨婉輕輕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只是邁步走進了江家。
原本繁榮和氣的江家此時看上去有些蕭條,門前沒有一個人,林墨婉直逕到了書房,江文清正一臉頹敗的走扶著門框從裡頭走出來。
許久不見,他看起來似乎又蒼老了不少,白髮幾乎要覆蓋整個頭頂,林墨婉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心疼,江文清抬頭,也看見了聽留在書房門外不遠處的林墨婉。
江文清有片刻愣神,林墨婉率先反應過來,面帶微笑,緩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心疼的眼神中又故意露出一絲挑釁:「父親真是操勞,一個人處理那麼多事。」
聞言,對她假模假樣的關心,江文清想當然的並不領情,只是咬著牙,怒目而視,抬起顫抖的手指著面前的林墨婉:「你,你真是好本事啊,我鬥不過你,行了吧!」
他說罷,重重的甩袖離開,也並不再多說什麼,林墨婉站在原地,緩緩的回頭看了一眼,嘴角緩緩的浮現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往後的幾天裡,她又回到了江家的小院子。
接近大年三十,街坊領居都開始掛起了紅綢,夜晚也有不少煙花炮竹燃放,越發喜氣洋洋,唯有江家,如同一片好似再也泛不起波瀾的死水。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