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危在旦夕
第76章 危在旦夕
說著,孟廷舟跪下來接旨,其餘人等也紛紛跪下。
奉命而來的內監見此才作罷,拿出聖旨開始宣讀。
聖旨內容是命孟廷舟親自護送長公主到突厥,回京後即刻啟程。
內侍監將聖旨遞交到孟廷舟手裡的時候,恭謹道:「聖上言長公主和親乃是我朝第一大事,唯有派都督送親,方能彰顯我大燕實力且威懾突厥部落。」
孟廷舟微微頷首:「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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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側過臉:「夫人,替我送公公。」
姜時晚起身方做了做了手勢請這位內侍監往外走,送他下船之時又不動聲色遞上一包鼓鼓的銀兩:「途路遙遠,公公一路辛苦了。」
本來還冷著臉的內侍監見狀隨即推脫:「都督夫人,奴才奉命而來,豈敢言苦。」
姜時晚笑著往他懷裡一塞:「任是都督這般征戰沙場的人一路南下處置公務也犯了頭疾,公公不說其中辛勞,臣婦卻是知道的。一點點心意,當做是給公公的茶水錢。」
內侍監這才為難地接過來:「方才奴才並非有意要與夫人對峙,只是……」
「公公剛正不阿,莫說臣婦,想必都督也是頗為欣賞。」姜時晚欠了欠身,「回宮後都督一定會向聖上如實稟報,他日公公出頭之日想必指日可待。」
內侍監被她這番話說得舒心,面色浮笑,雙手一揖:「都督夫人謬讚,奴才汪可順就此拜別。」
送別了這位叫汪可順的內侍監後,姜時晚微微嗤笑,拂袖走了進去。
見她進來,一直勉強支撐著的孟廷舟終於搖搖欲墜倒了下去。
「都督!」
裴慶和聿風兩個人迅速將人送進房間,不消解開衣衫,眾人便見殷紅的血跡隱隱滲了出來。
梅大夫暗知不妙,隨機吩咐:「把所有的帘子都拉開,裴慶,你拿著燭火湊近一些,我要重新處理都督的傷口。」
看著梅大夫凝重的表情,姜時晚猜測情況不大好,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這道聖旨完全可以等我們回京之後再下,可是聖上卻著急地派人來。」裴慶目光寒冷,「其中何意,無須多言。」
屋內一片肅靜。
梅大夫仔細勘查了一下傷勢,原本將將止住的傷口已經面目全非。
本就是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一條命,此刻危在旦夕。
他看著孟廷舟,痛心疾首道:「管他勞什子聖旨,就算將這個閹人就地處置又如何?為了不讓他們知道你受傷,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這番話讓姜時晚、裴慶、聿風幾人僵在原地。
姜時晚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在發抖:「梅大夫,你什麼意思?」
梅大夫噗通一聲跪下來:「夫人……都督他……」
「不……」姜時晚上前握住孟廷舟的手,「剛才還好好的,你為什麼要硬撐著起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
眼淚落在孟廷舟的臉上,他的眉頭微微抽動:「眉眉……」
聽到他艱難出聲,姜時晚握著他的手更緊了:「我在。」
「即刻下令啟程回京,如果我情況不好,你們先將船隻停在安全的地方逗留數日。」孟廷舟氣息微弱,「派裴慶……去找陸崢……他會帶你們去……北境之內,有你和阿宥的容身之處。」
姜時晚鼻子發酸:「孟廷舟,我不想聽這些話。」
孟廷舟竭力讓自己清醒著:「裴慶,把我的兵符拿來。」
裴慶忍耐著痛色,將兵符遞給他。
「你拿著。」孟廷舟只覺得自己沒說一句話胸口就要撕裂一般,「如有必要,可調動玄甲軍。」
這個兵符意味著什麼,姜時晚自然知道。
她哽咽著看著他,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答應我,你會挺過去的。」
「我會挺過去的,只是擔心……我要為你和阿宥做好打算……」
「你也要答應我,如果我有事,你不要再想著報仇。」孟廷舟目光有些渙散,「你和阿宥走地遠遠的。」
哪怕在危難時刻,他想的也是如何安頓好她們母子倆。
孟廷舟像是累極了,沉沉闔上眼睛。
裴慶和聿風雙雙喊道:「都督!」
「梅大夫!」姜時晚陡然提高音量,「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竭盡所能治好他。」
「微臣哪怕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救治好都督。」
姜時晚站起來,看著陷入昏迷的孟廷舟,闔了闔眼,將那些擔心害怕的眼淚盡數吞咽了回去。
她看向裴慶和聿風:「我知道你們與我一樣都很難受,但是此刻我們肩負著其餘人的性命與安危,為免引起恐慌,我們一定要守好這道門,不顯露任何不好的信息。」
裴慶忽然感覺眼前的夫人跟都督在某個地方很相似,他們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理好思緒應對一切,雷霆手段,鎮定自若。
都督府大船停歇四日後再次揚帆起航。
為了不引起過多的恐慌,姜時晚甚至不讓阿宥靠近孟廷舟的房間。孟廷舟自昏迷後就開始高熱不退,整個身子像火爐一樣,偶爾熱度退下去了就會發現他渾身冷地在打顫。
她與梅大夫晝夜交替陪伴左右。
高熱的時候,給他擦拭身子。
寒顫的時候,用湯婆子、厚被褥給他保暖。
每日反覆數次,異常辛苦。
姜時晚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六七日過去,孟廷舟除了偶爾會迷迷糊糊睜開眼,很多時候依然神志不清。
眼看即將抵達,裴慶請示姜時晚:「夫人,還有兩日路程我們就要到京城了,是否需要讓船隻逗留幾日?」
姜時晚強打著精神:「先暫停進京,你親自下船想辦法找到陸崢,將眼下咱們得處境告知他。」
「先做好準備,但不要輕舉妄動。」姜時晚眸光浮動,面若寒霜,「那個汪可順回京復命後,聖上未必不會起疑,或許他就在等著我們的下一步。」
聖上這些舉措,似是再難容忍孟廷舟勢力獨大了。
「夫人的意思是……」
姜時晚喃喃自語:「我想再等幾天,我相信他會熬過來的。」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她自己聽還是說給裴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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