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還挺割裂的
第105章 你還挺割裂的
少頃之後，柳原忽然笑了，
「小崽子，你還挺割裂的。」
柳原能感覺到蕭明瑄體內有兩股力量在相互碰撞，一股是他從北厲帶來的冷漠，加之多年的人情冷暖而錘鍊出的置身之外，還有一股不知是何時出現的暖意，讓那具森冷的身軀多了點人情味。
蕭明瑄暗暗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人。
足足過了一刻鐘，姜寧仿佛徹底下定了決心，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一半的東西在哪兒，但……你們也要給我一個新的身份讓我回去。」
「好，本殿承諾。」趙成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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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給我鬆綁。」姜寧將身後的繩子露出來，意思顯而易見。
趙成寧皺了皺眉，「你要耍什麼花樣？」
姜寧慘然一笑，「我都被你們抓了，我還能怎麼樣？機關就在我身上，你不解開我，我怎麼打開機關？」
趙成寧沉默一瞬，便抬手讓人解開了姜寧身上的繩索，「別耍花樣。」
鬆了綁，姜寧活動了一下四肢，直到眾人都有些不耐煩了，才緩緩從懷中拿出一個鐵盒子來。
只見他在鐵盒子的中心輕輕一摁，身後的石牆轟然崩塌，露出幾口大箱子來。
怪不得他們找不到機關，原來這機關在姜寧的身上。
趙成寧抬手讓人去口查看，箱子一打開，明晃晃的金子差點閃瞎了他們的眼睛。
徐青城朝著眾人點了點頭，「是真的，數量對得上。」
眾人終於舒了一口氣，露出了今日第一個釋然的笑容。
金銀找到了，這一趟總算沒有白費，景元帝交代的事情也算完成了一半。
「既然找到了，那就回吧，也累了一天了。」趙成寧率先發話，著人封了箱子，連同外頭這幾箱一起搬下山。
羲和剛起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獰笑，忽然渾身一陣，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走什麼啊，一起下地獄吧！」
方才還平整的地面上頓時四分五裂，失重感湧上所有人的心頭，大地開裂，裂縫中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想要將他們絞碎。
「快出去！他要同歸於盡！」
但早已來不及，地面陷落的速度太快，已然有人掉落裂縫中。
飛沙走石間，他們感受到一股力在撐著著他們向上走，所有人一瞬間都被送往了西側唯一一塊沒有塌陷的地方。
蕭明瑄死死地抱著一根柱子穩住身形，他下意識地朝羲和看去，小姑娘周身果然升起了一道藍光，只是顏色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濃郁，她的眉心隱隱出現一個印記，仿佛是鳳凰。淡淡的葵花香味四散，迷了心神。
所有人都被安全轉移，蕭明瑄正想把裂縫邊上的小姑娘拉回來。豈料，羲和腳下的石板忽然碎裂，小小的身軀如同一隻斷翼的蝴蝶朝裂縫中落去。
「羲和！」
蕭明瑄想都沒想就鬆開了抓住柱子的手，整個人被颶風吹起，也落入了那道裂縫之中。
兩人落下去後，裂縫快速閉合，碎裂的地面恢復如初，找不到一絲裂痕，仿佛方才的生死時刻只是他們的一個夢，但塌倒的石柱和到底的蠟燭證明了那場風暴的存在。
柳原一把提起姜寧，怒喊道：「你把他們弄哪兒去了！說話！快把機關打開！」
姜寧不怒反笑，臉上儘是快意，「沒用的，他們跌入了大地的裂縫，在閉合的那一刻，便被攪成了碎渣，死無全屍！哈哈哈哈哈哈……」
柳原抬手就是一拳上去，直接打得姜寧掉了兩顆牙，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他看著遺落在地面上的荷包以及沒吃完的半塊糕點，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小崽子……」
*
在裂縫閉合的那一刻，蕭明瑄以為他們死定了，但不知為何，大地仿佛只維持了表面的平靜，整個地底下全是空的。
他真心覺得自己跟密室犯沖，一天掉三回，回回還不帶重樣的。
只是這一次的是不是有點……過分好看了？
入目所及是一片平原，風吹過瘋長的枝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細細聽去，仿佛風聲中還帶著幾道微不可查的風鈴聲，聲聲作響。
叮噹～
蕭明瑄一轉頭，發現一朵花從繁密的樹枝間分出，搖搖晃晃地落入了他的手心。
花瓣上的水珠與掌心的溫熱接觸的那一刻，眼前的世界被扭曲，場景變換。
他仿佛位於一座高樓之上，前面的女子身姿纖細，一襲紅衣，負手而立。
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此一戰，便是真正的生死之戰。」
話開口的那一瞬間，蕭明瑄不由得睜大了雙眸。
那是……羲和的聲音？
雖然與平日裡的稚嫩相比多了幾分成熟，但蕭明瑄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如果我死了，你就離開靈界吧。」
蕭明瑄皺了皺眉，正想開口，卻不料身後傳來一道深沉且陌生的聲音。
「你想讓我去哪兒？」
蕭明瑄想要轉身，卻發現自己被定在了原地，除了聽，什麼都做不了，只知道身後是一個男子。
女子仿佛笑了笑，「去哪兒都好，你那麼厲害，總有你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男子也笑了，「你知道的，你管不了我的。」
「我亦是。」女子道。
一段沒頭沒尾的對話，還未待蕭明瑄細想，眼前光景再度變換。
烽煙四起，碎屍滿地，耳邊廝殺聲不絕於耳。
蕭明瑄剛開始還會避著點砍來的刀劍，直到他發現那些兵器都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他看著自己半透明的雙手，心下有些些許猜測。
這是小羲兒的過往嗎？
正當他低頭沉思之際，周圍忽然爆發出一陣悲痛呼聲，一瞬間仿佛天地間都被染成了墨色，只余城樓之上那一躍而下的紅色。
「神主！」
砰！
落地的那一刻，蕭明瑄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某樣東西碎掉了，鋒利的渣子一點點地撥開他的血肉，直至鮮血淋漓。
他不顧一切地朝前跑去，一眼便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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