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革命友誼呢!
第26章 革命友誼呢!
羲和點了一壺桃花醉,一口下去眼前有些迷離,頭一歪就躺到趙思源懷裡,「好喝!再來一杯!」
趙思源眼饞,也倒一杯,桃花的清香撲鼻而來,惹人陶醉,「這雲芳樓的桃花醉果真不是浪得虛名啊。」
趙知南回來的時候,兩個小姑娘已經一人灌了兩杯了,兩人抱在一起絮絮叨叨。
「我滴個祖宗,誰給他們拿的桃花醉!看小爺我命長了是不是!」
桃花醉,初嘗味甜,後勁兒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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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還去不去聽曲兒了?」趙知南一個頭兩個大,真要是送兩個醉鬼回宮,景元帝非得剝了他的皮不可。
幸好喝得不錯,喝了一碗解酒湯,很快就清醒了。
「三皇兄,你回來啦。」羲和一醒來,又要去倒酒。三皇子哪敢給她,一把奪了過去。
「先吃飯,吃飽了可以獎勵一杯。」
對著兩個小丫頭仇視的目光,趙知南又把酒往後藏了幾分。
見小姑娘嘴一癟,以為又要哭,連忙把魁星齋的糕點往前推去。
「不准哭,吃糕點。」
羲和愣了一下,朝著糕點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眼瞎了。
「三皇兄,你給我買糕糕去了啊。」
趙知南摸了摸鼻子,裝作滿不在意的模樣,「昂,不是打翻你一盤糕點嘛,賠你兩盤,省得你總說小爺欺負人。」
他才不是要討好這個愛哭鬼,只是怕她哭而已。
對,沒錯,就是這樣。
趙思源嗤笑一聲,「哄人就哄人,裝什麼裝,真作。」
六個兄弟姐妹中趙知南和趙思源從小打到大,氣場不合,遇上就要干架,無一例外。
趙知南武藝疏懶打不過趙思源,氣鼓鼓地抬手把那塊即將入口的糕點搶了過來,一把塞進自己嘴裡,「糕點我買的!吃什麼吃,餓死你!」
趙思源看著手指尖的糕點渣子,直接氣笑了,「沒出息,我就吃,你能把我咋?」
說著就去搶盤中的,一來一去,兩人又差點打起來。
羲和在一旁抱著糕點,笑翻了。
午飯後,三皇子便領著兩個妹妹去了春風樓。
剛一到門口,春風樓的老鴇就迎了出來。
「哎呦,趙公子,您好久沒來了!明露和明花可想您了!」
撲面而來的脂粉氣差點把羲和搞吐了。
「兄長!這就是聽曲兒的地方嗎?」羲和問道。
羲和不知道,但趙思源卻清楚。
「你帶我們來青樓啊?」趙思源想掐死趙知南的心都有了。
以為是茶館,結果是青樓。
偷梁換柱也不是這麼玩的啊。
趙知南神秘一笑,「想聽好曲兒,去茶館有什麼意思,春風樓的曲兒才是一絕!再說了,這麼好玩的第地兒你們難道不想進去看看?」
趙思源抿緊了下唇,已然有些鬆動。
得不到在騷動~
「你不准告訴父皇!」趙思源小聲說道。
趙知南瞭然一笑,「明白明白,今日之事絕無第四人知曉。」
為了避免遇上熟人,趙知南還是選了二樓一個比較隱秘的雅間,讓人上了兩壺茶。
羲和端著茶水半天沒動作,死死地盯著趙知南藏在背後的桃花醉,意思顯而易見。
「三皇兄,桃花醉!」
趙知南嘆了一口氣,認命地給兩人一人一杯,「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是小酒鬼啊。」
沒多久便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婉轉柔長,恐嚇其中高傳來若有若無的甜香,讓人迷醉。
不愧是紙醉金迷的溫柔鄉,桃花醉的後勁兒一上來,沒多久羲和就有點暈乎乎了,趴在椅背上,眼神迷離地盯著某塊紅布。
風初起,紅布翻飛,隱在簾後之人的容貌閃現,那冷冷的一眼穿過人群直直地朝著羲和而來。
羲和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蟬,一下子醒神了。
小哥哥!他怎麼在這兒!
一個趔趄,羲和從凳子上滾了下來,正巧以跪坐的姿勢倒在趙知南腳下。
趙知南直接噴了酒,絲毫不給面子笑了起來,「羲和啊,皇兄知道你感激我,不用行此大禮的。」
羲和一張小臉頓時紅了個透底,惡狠狠地拿起一塊糕點塞進三皇子嘴裡,堵住了他的嘴。
趙思源樂不可支,朝後仰去。
羲和揉了揉臉,悄摸摸地看過去,對上蕭明瑄那雙森寒的眼眸,立馬移開了目光。
完犢子了。
羲和本想裝死,但那道目光如刺在背,揮之不去。
她忽然覺得,如果自己再不過去,可能會死得很慘,
「三皇兄,我出去一下。」
羲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慢慢起身。
趙知南正聽入迷了,聞言,「去哪兒,我跟你一起。」
春風樓魚龍混雜,羲和又是第一次出宮,還是看著點好。
「出恭,你也要一起嗎?」羲和道。
趙知南:「……」冒犯了。
趙思源正想跟上去,羲和卻一溜煙地跑了,只得作罷。
羲和順著方才的記憶,果然在右側的一個雅間門口看見了侍劍。
侍劍看見她,臉上無半分神色,只是打開了身後的門,異常恭敬。
羲和乾笑兩聲,磨磨蹭蹭地挪動。
「還想在外面待多久?」室內傳來一道冷冽的聲線,如冬日的寒風一般刺骨,「進來!」
羲和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哭喪著臉進去了。
「小哥哥,你怎麼在這兒啊?」
蕭明瑄冷笑一聲:「我來這兒看書啊。」
陰陽怪氣。
羲和:「……」
被自己說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羲和偷摸遞了兩塊糕點過去,討好道:「小哥哥,我錯了,你彆氣。」
蕭明瑄的眼睛沒有離開過手中的書,但半天都未曾翻過一頁,「錯哪兒了?」
羲和撓了撓頭,「我不該一個人獨吞糕點?」
蕭明瑄簡直氣笑了,「小羲兒,你腦子裡除了糕點還有什麼?」
「還有桃花醉!」一提起桃花醉,羲和的眼睛亮晶晶的。
「還敢喝酒?」蕭明瑄湊近一聞,就聞到了小姑娘身上撲面而來的酒味,「誰給你喝的?」
「三皇兄啊。」
蕭明瑄的神情太過恐怖,羲和想都沒想就把趙知南拉出來頂包。
死道友不死貧道,氣節是什麼,能當飯吃嘛!
蕭明瑄眼神一暗。
看來上次他下手還是太輕了。
「以後沒我的允許,不准喝酒!聽到沒有?」蕭明瑄揉搓著小姑娘柔軟的臉蛋,一字一句說道。
這麼幹淨的一張白紙,怎麼書寫作畫,他說了算。
羲和忙不迭點頭,怕晚一秒,自己就被大灰狼生吞活剝了。
「所以想起來哪兒錯了嗎?」蕭明瑄絲毫沒有放過的打算,換了個姿勢,眼神不錯地盯著小姑娘。
羲和低頭沉思,想了半天也沒得出結論,臉色灰敗地搖了搖頭,「窩不知道。」
「為什麼要騙我?」
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再次出現,籠罩著羲和,讓人喘不過氣。
「小羲兒,你想出宮大可跟我說,為什麼要騙我說在宮裡看書?」蕭明瑄收到了小姑娘送來的糕點,猶豫了好一陣還是打算去浮華宮看一眼,結果人去樓空,不見絲毫蹤跡。
跟著的暗衛來報,小姑娘跟三皇子和四公主出了宮,他便趕忙跟了出來,結果就看見小姑娘在青樓里醉生夢死。
那一刻,他想廢了三皇子的心都有了。
「你不信任我。」蕭明瑄終得出一個結論。
蕭明瑄眼底的失望與痛色不似作假,羲和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腳亂,「我錯了,小哥哥,我以後做什麼都給你說,好不好?你別這樣,我看著難受。」
說急了,眼淚啪嗒一下落了下來,整個人縮成一團。
蕭明瑄嘆了一口氣,將小姑娘摟進懷裡,眼神驟然變換,哪有絲毫的不快與失望,濃黑的墨積攢在眼眸深處,掩蓋了那一抹志在必得,「該委屈的是我,你怎麼還委屈上了?」
小姑娘只顧著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小羲兒,不是哥哥嚇唬你,外面真的很危險。」蕭明瑄嘆了一口氣,「前兒個我還聽侍劍說一個姑娘在春風樓奇蹟般消失了,最後被人發現抽了筋,削了骨,被切成片,讓人當下酒菜了。」
羲和吸溜鼻子的動作頓住了,紅艷的雙唇微微顫動,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忍不住咽了口氣,「切……切成片?」
蕭明瑄點了點頭,「聽說最後只剩下頭顱,嘖嘖嘖,太慘了。」
啪嗒一聲,糕點掉在了地上,羲和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紅袖添香瞬間變成了餓鬼撲食。
蕭明瑄摸了摸小姑娘光滑的臉蛋,幽幽說道:「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像那個壞蛋一樣,把你切成幾段,用來泡酒。」
羲和頓時哭得更傷心了,「不……不敢了!別砍我!我不好吃!」
蕭明瑄無聲地笑了笑,「哪兒不好吃啊?這白白嫩嫩的,下酒最好。」
羲和簡直哭死,怎麼有人天天惦記著要砍了她啊。
「不來了,不來了!窩再也不來了,羲和不要被切成片兒!」小姑娘屬實被嚇慘了,一頭撲進蕭明瑄的懷裡哭唧唧。
蕭明瑄瞭然一笑,「下次還敢不敢隨便跑出來,隨便相信別人?」
羲和頓時搖頭,「小哥哥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亂跑了!不隨便相信別人。」
蕭明瑄滿意地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含笑道:「不怕,哥哥會保護你的,除了哥哥,誰都不可信。」
這世上如此骯髒,皆以利往。
只有我,只有我對你最好。
所以,小羲兒,乖乖待在哥哥身邊吧,別亂跑。
蕭明瑄象徵性地嚇唬了幾句,便漸漸放過了。
擦乾了眼淚,小姑娘吸著鼻子乖巧地喝著蕭明瑄帶來的茶。
忽然,門外想起敲門聲。
「進來!」
侍劍應聲打開了門,看了一眼羲和,回道:「公子,景元帝的人在附近,您要快些回宮了!」
雖然景元帝對質子沒有什麼折磨的心思,但也限制了他的出行範圍,宮外除了國學院,其餘地方是不允許的。
「小哥哥,那你快回去吧。」羲和起身拍了拍衣衫,「我也去找三皇兄他們回宮了。」
蕭明瑄朝窗外看了一眼,點頭應下了,沒一會兒就沒了身影。
羲和回去的時候,趙思源正拿著一摞書翻看著,見她回來招了招手。
「羲和,你看。這是三皇兄剛剛派人買來的話本,都是市面上最新的。」
羲和看了一眼,冷不丁地放出一個深水炸彈。
「爹爹來了。」
趙思源愣住了,這次從凳子上翻下來的人成了趙知南。
「你說什麼!誰來了?」
羲和視死如歸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出一個事實,「我剛剛在外面看見三平叔叔了。」
三平在外面,方圓幾里必然全都是景元帝的眼線。
「愣著幹嘛!趕緊走啊!」趙知南最先緩過神來,扔了酒杯,拉著兩個小姑娘就要往出跑。
讓景元帝知道他帶著妹妹逛青樓,非得廢了他不可。
剛挑開帘子,三皇子就對上了三平笑盈盈的臉,身後還有幾名禁軍隨行。
「奴才見過三位殿下,陛下等著三位呢,這邊請。」
三平的笑意對趙知南來說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趙知南乾笑兩聲,滿不在意地擺擺手,「父皇難得出一次宮,想必是有要事要辦,本殿就不去打擾了吧?」
三平臉上的笑意尋不到一絲破綻,「不打擾,殿下和兩位公主的事兒就是陛下的大事兒。」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推辭就說不過去了。
趙知南抹了把臉,生無可戀地打了頭陣。
趙思源和羲和兩隻鵪鶉乖乖跟在後頭。
景元帝抿了口茶,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碰撞聲異常強烈,嚇得堂中央的三隻鵪鶉心驚肉跳。
「春風樓?」
三隻鵪鶉低頭。
「桃花醉?」
三隻鵪鶉不敢說話。
「痴男怨女,愛恨情仇?」
三隻鵪鶉瑟瑟發抖。
景元帝略微翻了兩頁,意味深長道:「哦?還有春宮圖?」
三隻鵪鶉瞬間裝死。
景元帝冷笑一聲,「朕八百年才出來一次,居然還能碰上如此好戲。看樣子,你們三個玩得不錯啊。」
三隻鵪鶉繼續裝死,這時候誰說一句話就是往槍口上撞。
景元帝沒什麼耐心,敲了兩下桌面,冷聲道:「說話!誰帶你們去的!」
兩姐妹異口同聲,「三皇兄帶的!」
趙知南:「……」瑪德,革命友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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