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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要女人陪你喝酒有什麼意思?

  第112章 要女人陪你喝酒有什麼意思?

  空氣是像黑夜一樣死寂的氛圍。

  也許只需要一根煙,火柴擦過砂紙咔擦濺出零星火光,頃刻就能將這場盛大點燃。

  但是簡意做了可恥的逃跑者。

  她從靳硯琛的臂彎下鑽出,抱著惴惴狂跳的一顆心向前小步奔跑,高跟鞋行進在路面上發出噠噠聲,猶如她的心跳,咕咚咕咚從沒有停止。

  靳硯琛撐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的目光一如往昔溫情,也許對於他來說,能再見到她,就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

  他們一前一後重新回到了聚會,像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即便座位只隔開兩個人,也不會有人將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想到一起。

  簡意如坐針氈。

  她雖然安之若素坐在座位,但呼吸注意全都不自覺被靳硯琛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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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旁邊的每一次動作,談笑間的每一縷呼吸,就像一柄細長的羽毛扇,最微小的絨毛刮擦著她的敏.感,每一寸吸氣都好像被強硬擠入他的氣息。

  溫若抽空瞥了她一眼問:「不舒服?」

  「什麼?」

  「你的臉。」溫懷若指了下,「很紅。」

  「可能太悶了。」簡意舒一口氣,想去洗手間,但是出門又要越過靳硯琛。

  她目光往前看了下,立馬就與男人似笑非笑的視線對上,腳尖一轉,又坐了回去。

  溫若今天帶他們兩個來就是混個臉熟,剛入席他率先就站了起來為大家介紹他們兩個。

  「這是我的兩位學生,簡意和周晨。沒多少日子要畢業了,到時候還要仰仗各位多幫扶。」

  溫若一發話,在場的人也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不管是否真的感興趣,裝模做樣也要問上他們兩句。

  簡意忙著應付各種問題,無暇再將視線注意靳硯琛。

  她的心裡忽然低落下去,此去經年,她還是囿於生計的普通人,正如當年靳老爺子贈她的那副寫有「雲泥之別」的字畫。

  當愛的濾鏡重新退卻,此時此刻,簡意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她與靳硯琛的地位懸殊。

  她輕輕垂下眼睛,一絲不苟回答台上老總的問題。

  有些老總喜歡刁難人,問一個問題端起酒杯就要喝一杯酒,簡意總不能讓人家每一次來敬她喝酒,等下一個問題拋出的時候她就率先舉起酒杯。

  「陳總,我敬您。」

  江南出來的姑娘,一把嗓子溫柔浸水,剛出社會沒多久的眼睛單純,又兼顧特色鮮明的清艷,兩種矛盾的氣質融合起來,像山水畫裡的紅色牡丹,有種矛盾而絕倫的美感。


  陳總被她這一聲叫的心花怒放,當即拍桌決定,「這樣,你陪我喝三杯,畢業的offer我直接就給你。」

  喝三杯對簡意來說不是困難的事情。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今天她要獻出的不僅只是三杯酒,同樣的,她得到的也並不會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offer。

  她睫毛飛快顫了一下,在場上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深意時候就已經深深明白其中的含義。

  這是她過去所呆過的圈子,權與色的交易,一切都是她最熟悉的原本的樣子。

  而此時靳硯琛坐在她身旁,她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感覺他們好像從未分別,時光永遠停留在他們相愛的那一時刻。

  這樣的錯覺只會有一瞬,正如一場美夢頃刻就醒,手裡捏著的酒杯倒映出簡意遲疑不決的一張臉,酒液在胃部灼燒,然而她必須要堅持下去,要在這場酒局全身而退。

  簡意也是這時候下意識回頭看向靳硯琛。

  他正偏頭看向她,上挑的眼眸,對視的一瞬間,溫柔將她整個人溺斃。

  靳硯琛把手搭在她的酒杯上,他的手指纖長骨感,屈起握住圓口杯盞,做出來的動作一派矜貴從容,落下的聲音卻透著一股狠勁。

  「要女人陪你喝酒有什麼意思?」

  「我來。」

  靳硯琛抬起手,他仰頭,一飲而盡的動作乾脆利落。

  從簡意的視角還能看見他因為吞咽而上下凸起的喉結,他動作乾脆利落,滿了兩杯接著喝。

  這是一瓶二十年窖藏的美酒,接近70度的酒精濃度,幾乎喝下去第一口就感覺辛辣。

  靳硯琛就這麼面不改色喝了三杯,喝到最後他拱手往前推了下,勾唇贊道,「陳總,好酒。」

  這位帶酒來的老總楞了一下,面容有些訕訕的,拿不準這位太子爺的心思,只好順著他的話說,「靳總要是喜歡,回頭我讓人送兩瓶過去。」

  人群的交談聲又熱鬧起來,簡意默默坐下,她偏過頭看向那個空落落的酒杯,在剛剛靳硯琛就這麼順理成章接過去,他替她喝了這場應承的酒,就像過去的每一天,他總在落魄處對她伸出手。

  這就是靳硯琛,繾綣溫柔像一張網。

  然而她狠狠心,要將這張網剪開。

  於是簡意表現得愈發平靜,她挺直背脊,目光一刻不曾往他那處偏移,好似完完全全不對他這個人感興趣。

  靳硯琛見此眸中笑意更盛,他指尖把玩著小巧的酒杯,杯壁不偏不倚倒映出少女精緻小巧的耳垂,他手有些癢,覺得那兒差了一副鑽石耳環相稱。


  這場聚會延續的時間沒有太久。

  溫若的老師年事已高,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場宴席也唱到盡處。

  不巧京都今天有一場暴風雨,盛夏的季節下雨算不上稀奇,溫懷若將他們兩個學生安置在飯店旗下的聯名酒店,拿了車鑰匙冒雨去送老師回家。

  從飯店到酒店要穿過一個中式花園,廊外雨連天,簡意和周晨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周晨說:「要不進去再喝點?」

  「不了吧,雨過一會就停了吧。」

  簡意不著痕跡捂住胃,她想扶著牆在長廊靠一下,一輛布加迪緩緩駛入她視線,熟悉的車牌,她瞳孔下意識一縮。

  這輛車在他們面前緩緩停下,車窗搖下半盞,車內昏暗的視線迷離,隔著一川煙雨,簡意與坐在裡面的男人對視。

  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的意味。

  事實上,從他們重逢以後,簡意就感嘆命運的指針看似前進,實則回撥。

  無數個場景和過去堆迭重合,而她只是選擇了稍顯不一樣的路,命運就已經開始向相反的地方行進。

  這一次簡意沒有選擇往前走,沒有睜著惶感的眼睛看向他。

  她沉默筆直地站在原地,用無聲將最終的答案告訴他。

  周晨認出這是聚會上某位大佬的車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師妹,一邊想來的時候腦袋靈光的師妹怎麼到這時候突然變成了木頭樁子。

  機會不等人,他當即小跑上前,態度略顯殷勤。

  「靳總是要走嗎,出口在那邊,我領您去吧。」

  簡意沒再抬頭看。

  她看見凹凸不平的地面凝出一個兩個小水汪,它們只有巴掌大小,卻很輕易將人間百態容納於底。

  周晨的聲音漸漸遠去,隨著發動機啟動的聲音融進細碎的雨聲。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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