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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如果你守得住

  第59章 如果你守得住

  簡意今天是真的有作業要趕,她沒想到靳硯琛會提前結束出差趕回來,她現在在東郊已經很駕輕就熟,把作業鋪開在書房裡那張黑桃木的長桌,順手從筆筒里順了一支黑色簽字筆。

  

  長夜漫漫,靳硯琛也沒什麼事情干,乾脆坐在她旁邊看她寫作業。

  他順手想從抽屜里摸一支雪茄,沒摸到,倒是抓了一大把薄荷糖。

  「你放的?」

  「吸菸有害健康,我這也是為了靳叔叔你的身體好。」

  她這一句「叔叔」喊得猝不及防,靳硯琛聲音悶了一下,開始咳,咳好了就看見小姑娘捏著一支細黑的筆,一雙透亮的眼睛笑盈盈地望著他。

  活脫脫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狐狸。

  靳硯琛菸癮還挺重,以前一個人自在散漫慣了,沒什麼顧及。後來她來身邊了,他一般都壓著勁出去抽。

  想到這兒,他哼笑一聲,指骨捏著糖果塑膠袋嘎吱作響。

  「管我呢?」

  簡意歪頭看他:「不可以嗎?」

  「行啊。」靳硯琛利落撕了顆糖扔進嘴裡,衝著她勾了下唇,「挺甜的。」

  簡意無奈糾正:「我放的是薄荷糖。」

  「那也甜。」

  他聲音挺散漫的:「你管我,我高興。」

  簡意感覺她和靳硯琛的關係好像各自又往前進了一步,也許坦誠是拋開枷鎖的第一步,總之他們的關係不容繼續深想。

  她又低下頭繼續寫作業,靳硯琛也不打擾她,偶爾餵過來一顆洗乾淨的車厘子,咬下去的時候會不小心咬到他手指。

  今天回來的有點匆忙,她手上沒有帶專業課相關的書,寫到一些專有名詞定義的時候,簡意有點兒犯難。

  想著想著她又想到身邊不就坐著一位現成的金融大拿?

  心安理得把作業攤平送過去,靳硯琛湊過去瞥了眼,幾分玩笑口吻,「考我呢?」

  「你要讓我說定義,我肯定說的和你們書上的不一樣,但我能弄兩支股票給你玩玩。」

  靳硯琛偏過頭問她:「想不想炒股?贏錢歸你,輸了我兜底。」

  這話題突然就升了一個格局,簡意皺著鼻子回他,「萬一我輸的傾家蕩產怎麼辦?」

  「怎麼還沒開始就退縮了。」

  靳硯琛慢條斯理說:「學經濟學的還不知道麼,風險與收益並存,高風險,高回報。」


  「那些在股市里輸的傾家蕩產還不肯退市的,大部分都是賭徒心理。玩這個就得比別人敏銳,看到一點兒不對的苗頭就得拋。」

  簡意發覺靳硯琛講這些東西還蠻有魅力的。

  她不由自主放下手裡的筆,聽他說持倉和盯盤,最後簡意決定下個模擬炒股的軟體先試一試。

  剛好話題扯到金融這塊。

  她突然發問:「那你知道沉沒成本嗎?」

  靳硯琛揚了下眉:「是指已經發生且不可收回的支出。」

  「真考我呢,簡老師?」

  今天氣氛散漫的有點兒隨便,靳硯琛也有點懶散地靠坐在她身邊,有點兒犯菸癮,又不想出去抽,乾脆低著頭握著她手指轉移注意力。

  算一算,他們也有近兩周沒有見面。

  頭一晚上見面,她還在這裡徹夜補作業。

  簡意心裡還真有點過意不去,她朝靳硯琛勾了勾手指,順勢摟住他後頸,不知道是不是在他身邊呆久了,說話語氣也不由染了些孟浪情境。

  簡意對他道:「喜歡你這件事,就是我心甘情願的沉沒成本。」

  靳硯琛挑了下眉。

  他順水推舟答道:「那我對你,永遠是邊際遞增。」

  ——

  靳硯琛在東郊歇了三天才動身去靳家大宅。

  仍然是上回那副景,只不過隆冬早已過去,彈指已經是盛夏的末尾,他總共才來了兩趟。

  靳老爺子還是不待見他的那副樣子,冷著臉在院子裡一個人對弈。

  下了約莫兩刻鐘,棋子往盤子裡一扔,冷笑一聲,「生意場上精明的很,怎麼回家就變成木頭樁子了?」

  「你那兩個哥哥要是還在,早就坐過來和我下一盤了。」

  靳硯琛動也沒動,語氣很淡。

  「您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自然一個眼神就明白心思。我這個半路領回家的,天生就愚笨。」

  靳老爺子被氣的說不出來話,宋鳴端來新沏的普洱,順道還將靳硯琛這次做的項目一併送了上來。

  看到最後收成預估分析,靳老爺子面色好了一點兒,隨口問,「上回那姑娘還在你身邊嗎?」

  靳硯琛面色微變,斂眸撫著腕上的沉香珠,語氣漫不經心。

  「在又怎麼樣。」

  「算了。這次事情你辦的不錯,你願意養著玩兒就養著,隨你高興。」

  挺輕的一句話,但也算勉強認可了簡意留在他身邊。


  靳硯琛聽見這話面色更冷了幾分,他抬起頭,語氣落下的時候多了幾分嘲弄。

  「我覺得我就像您養的一條狗,做的好了就賞賜點什麼東西。」

  「但是吧」

  靳硯琛漫不經心掂了兩下手裡的珠串,上好的木質磕碰在圈椅上,抬眼滿是凌厲。

  「那姑娘不是個物件兒,讓人在這兒推來推去,也不是看您的面子才能留下,而是她選擇陪在我身邊,是我福氣。」

  「你讓我留在靳家贖罪,我該掙的錢該賣的命,一分沒差過,至於別的事,就真不用您多操心了。」

  話說到這兒已經很明白了,靳硯琛大步朝屋外走去,這座傳承了百年的祖宅,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榮譽,也掩埋了無數醃腆與真相。

  正是最後一個夏日,陽光從地平線垂直降落,靳家的百年老宅重新籠罩上黃昏末日的餘光。

  靳硯琛回頭眯著眼看了會,手裡捏了根煙,覺得真是沒趣極了。

  回去的路上碰見了宋枝,她住在祖宅這兒,聽見前院的動靜忙不迭趕過來,看見他的時候還要裝腔作勢站在原地,等他要離開了才佯裝偶遇喊住他。

  「三哥。」

  宋枝說:「我要去京大讀書了,到時候主修工商管理。」

  靳硯琛點頭,情緒很淡。

  見他這副樣子,宋枝有些急了,快言快語問,「哥哥以後公司會還給我的吧?」

  靳硯琛接管家裡的公司,至今已經數載。

  不管他私底下的身份如何令人不恥,如今他明面上的身份就是靳家唯一的兒子,幾年的事業打拼下來,積攢下來的聲望愈重,隱隱有靳家繼承人的流言傳出。

  彼時的宋枝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提前結束了在英國的課程,她千里迢迢回到國內卻發現原先屬於母親一派的人早就被清洗。

  她自然不甘心,不敢試探靳老爺子意思,就搶先一步來問靳硯琛。

  宋枝抬眼打量他一眼,氣勢稍顯不足,「不是說好了等我畢業就讓我進公司嗎?」

  靳硯琛看了她一眼,語氣沒所謂。「好啊。」

  他忽地扯唇一笑,像是將她全部看清,語氣格外囂張。

  「如果你守得住.」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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