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一隻嘴巴硬的小黃鸝
第49章 是一隻嘴巴硬的小黃鸝
她抬頭親了親他唇角示好,伸出手向他討要,眼神一派清明。
他聲音已然很啞:「大早上你招我呢?」
簡意心知肚明今天是周一,他有一場無論如何都不能遲到的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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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睛,假裝天真和他說,「靳先生,我在真誠表達我的歉意。」
靳硯琛哼笑一聲,手掌撫上她後頸,回贈一場綿長又深入的法式長吻。
再這樣牽扯不清,大概又是要浪費一早上的春光。簡意最後實在受不住,俯身在他耳邊告饒。
她和他抱怨今日事多,要從早上忙到晚上,估計是沒有功夫陪他吃飯。
靳硯琛思忖一下:「那中午我去接你?」
「看我有沒有空閒吧。」簡意撐住腦袋,佯裝思考。
「怎麼,你在學校里要和別人談戀愛?」靳硯琛低笑一聲,他非常配合問一句,「小意,那我是不是還要先找你排隊取號?」
靳硯琛雙臂撐在她兩側,盯著她臉瞧了會,壓迫的氣息逼近,簡意下意識身體一緊,卻無法逃脫他溺斃的眼睛。
「你啊你。」靳硯琛伸出手,壓住她的唇,卻被簡意靈巧躲開。
他失笑道:「是一隻嘴巴硬的小黃鸝。」
——
今天是簡家喬遷的喜宴,富麗大酒店包了最底下一層,二十桌的排面,倪大明坐在了最主位。
簡意被喊過來幫忙,她臉色鐵青站在門口,不像迎賓,倒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白紅梅看了她兩眼,怕她衝動,趕緊把她拉到一邊來。
「你這個月生活費,錢拿了就別擺臉子了。」簡乘風忙著迎客,點頭哈腰一上午心裡正憋著一股氣,看見她就忍不住數落,「三五天不著家,誰知道你去哪兒鬼混了。」
「我哪有家?房子賣了的時候你們誰告訴過我了?」
簡意緊緊攥住拳頭,忍不住質問,「這是爺爺留給奶奶的房子吧?怎麼能說賣就賣?」
簡乘風冷笑一聲:「爺爺留給奶奶,媽媽留給兒子,我是一家之主,我賣這個房子天經地義。」
「你賣給誰了?」
「你姨父啊。」簡乘風比劃了一下,「給的數比拆遷款還要多,他混的是真好。」
簡乘風一邊說著,一邊強硬的拉著簡意去他們那桌敬酒打招呼。
他雖然嘴上對這個女兒數落很多,但心裡不是沒有得意的。
京大金融系的高材生,不管放在哪個人堆里,都漂亮的扎眼。
美貌和履歷一樣也不差,只要關係搭到位了,輕輕鬆鬆就能嫁入殷實的人家。
如果不是為了問清楚老房子的去向,簡意無論如何今天也不會來這一趟。
白紅梅接二連三的打電話,靳硯琛的目光晦暗如深,簡意當時不得已胡亂應承了下來,沒想到回來面對的還是最討厭的人情往來。
對上倪大明的臉,簡意心不甘情不願喊了一聲,「姨父好。」
倪大明手上捏了根煙,在桌子上慢慢的點著,意味深長的提起,「小簡啊,上回的煙是不是還沒點成?」
簡意深吸一口氣,握著塑料打火機緩緩走進。
倪大明假裝很和善地同她交談:「你爸爸在實驗小學給你弟弟買了個學區房你知道嗎?」
這事兒簡意真不知道。
倪大明繼續說:「兩居室的,沒你房間。你要不要來我這兒住,大別墅,離你學校也近,專門給你留了一間房。」
簡意冷笑連連。
塑料打火機被她使勁摁下去,火光竄起來的時候,倪大明露出得逞的笑容。
簡意也衝著他笑了一下,然後她毫不客氣伸手,剛點著的菸頭就這麼被她用打火機底部摁下。
與此同時,倪大明大叫一聲。
菸頭在他手上燙出烙印,嗆人的尼古丁,也許還夾雜著皮肉燒灼的焦味。
簡意在這樣的氣味里無聲的笑著,等到人群目光集中,她淡淡勾起唇邊的笑,做出一副抱歉的樣子。
「不好意思啊姨父,我第一次給人點菸。」
倪大明在人前最會裝腔作勢,暗自剜了她一眼,擺出一副親善長輩的樣子。
「沒事,小姑娘太毛躁,我去衛生間處理一下。」
簡乘風哪想到有這個變故,氣的伸手要打她。
簡意無畏揚起頭來任由他打罵,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兒,她心裡隱隱約約還有種期待,好像這一巴掌打下來也好,把這脆弱的血脈親情徹底打散,她能痛痛快快和他們說再見。
白芳華過來一把攬住,她把簡意抱在懷裡死死護住,不停地替她說,「孩子還小呢,這種場合你動什麼怒氣。」
白紅梅顧面子,也過來一道攔著。
簡乘風這才停下手來,他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指著大門的位置,「你滾。」
簡意安然自若地從他們視線里消失,臨走的時候白芳華追了上來,塞了一個購物袋給她。
「去香港逛街的時候買的,想著這件裙子你穿應該好看。」
托靳硯琛的福,簡意現在也能認得不少的牌子。
這牌子的連衣裙前兩天她也見過,專門做夏裝的一個法國品牌,前兩天靳硯琛特地喊了設計師到東郊給她量尺寸。
她斂下眸,聲音努力保持平穩。
「謝謝姨媽,您對我比我媽都好。」
「剛剛的事兒,我……」
簡意說了一半便被打斷,白芳華仍舊是那副平和溫婉的樣子,她握住簡意的手,眼角隱隱有淚光,「那是你姨父活該,也是姨媽沒本事給你撐腰。我今年也四十多了,有些事兒總得指望他,你體諒我……」
「知道了,姨母。」簡意吶吶應了一聲,回頭揮了揮手,「那我先回去了。」
白芳華點點頭,目送她離開,「你要好好上學。」
這場午宴最終又成了一個笑話,簡意忙活了一個早上結果連頓午飯都沒有吃到。
她仰頭看了看酒店雕樑畫棟的台柱,心想還不如和靳硯琛在床上耳鬢廝磨,好歹身心都是舒暢的。
前廳都在忙,簡意趁機溜到了酒店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站在衛生間的公共洗手台上,她看見了倪大明的黑色皮包放在上面,隱約見到他藍色襯衫一角,低著頭似乎在咒罵。
醫學上有個詞語叫創傷後遺症,簡意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樣的症狀,她只知道見過倪大明的每一個夜晚她都會伴隨著失眠焦躁,以及噩夢。
「倪大明。」
簡意揚聲喊了一句,指甲嵌入掌心,即便再害怕,她今天也做好了把這塊毒瘤從記憶里挖出的決心。
「今天只是一個警告,我不會屈服你。你也要記住,我不是小時候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被你兩塊糖就可以騙到家裡。」
想到以前的記憶,簡意怒氣橫生,把那皮包重重扔在地下尤覺得不解氣,又跺腳踩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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