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開始的權利我交給你
第10章 這開始的權利我交給你
「或者你想住這兒也行。」
簡意的睫毛猛地顫動一下。
幾分溫柔,幾分真情。
半真半假參雜在一塊,他就這麼懶怠地看著她,玩遊戲似的主動權扔在了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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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意指尖掐著手心,死守著最後一點清明。
她說:「不了,明早還要趕回學
校。」
靳硯琛也不強求,還是那樣隨她的態度,他笑著說,「總是麻煩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她的,黑眉清目蘊藉著凜冬初散的笑,和壁爐劈里啪啦燃著的炭火相得益彰。
空氣好像被加入了融融的熱炭,簡意的手心都出了汗。
有一種近乎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不會再有今天這樣的機會了。
有的人,只此一生也可能只是匆匆一別的過客,初雪降臨的相遇已經顯得如此特別,下一次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簡意深吸一口氣,悶頭灌了一杯伏特加,酒精上頭,她意識卻無比清醒。
她說:「我願意被你麻煩的。」
——
很輕的一句話,簡意幾乎沒覺得靳硯琛會聽見。她百無聊賴的把目光落在深黑色大理石面上的一台黑膠唱片機。
做舊的款式,上頭孤零零的只放了一張唱片。
可能是空氣里無言的氣氛實在是太難挨,簡意看見靳硯琛伸手把膠片放進去。
他做這事的時候是背對著她的,室內只開了兩盞落地的光,光暈在他駝色的羊絨毛衣上,修長如玉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抬起又落下,每一個動作都是賞心悅目。
簡意雙手墊著下巴趴在那瓷白色的大理石檯面上,有點兒惆悵的想。
有些人,上帝天生偏愛。
唱片機里悠悠蕩蕩放著婉轉纏綿的粵語情歌,簡意留神去聽的時候,這首歌已經唱到了最後,她側耳傾聽卻只抓住了最後一句,「一切已失去,不可以再追。」
可惜她兩手空空身無分文,既沒有失去,也不會覺得惋惜。
簡意就這麼仰起頭目光坦蕩地盯著他看,看到靳硯琛回頭朝她淺淺一笑,她的心跳又不受控制的猛然加快。
她感覺空氣里都是他身上雪茄和伏特加混合的味道,後來當靳硯琛真的朝她靠近的時候,簡意感覺到身體每一個細胞都不由自主的叫囂起來。
靳硯琛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距離把握的剛剛好,他的態度依舊是那樣溫和謙讓,不叫人覺得有一點兒難堪。
「你這麼好的小姑娘,我怎麼總能
麻煩你。」
杯壁摩挲著,靳硯琛淡淡掀開眼皮,她的目光是那樣純澈透明,於是再開口他話中不覺帶了思忖,「小意,這開始的權力我交給你。」
「你可以慢慢了解我,也大可以慢
慢考慮。」
他的姿態放的是這樣的平和,弧度剛好的唇角帶著完美情.人的笑,大方的將主動權送到她手裡。
好像在說這遊戲開始亦或就此結束,全然在她。
簡意緊緊閉上了眼睛,她明白靳硯琛的意思,他身處那樣的位置,萬事都有思量與考度。
他是要她想清楚她要什麼。有些東西,他是給不了的。
梧桐樹葉婆娑倒映,萬家燈火早已滅了大半,只剩下些稀薄的路燈匆匆掠過少女提著裙角小步奔跑的身影。
簡意走的很急,甚至有一點兒落荒而逃的意思。
勇氣失去了時效,現實重新把她拉回,她匆匆落下一句「知道了」,便連禮貌也顧不上掉頭就走。
後來司機氣喘吁吁追了上來,指了旁邊的車道,「靳先生讓我送您。」
————
簡意忙碌了一整周,早上六點起床趕上最早一班公交,公司樓下順手買杯熱咖啡,握在手心裡的時候她會有片刻失神,然後若無其事收回目光,繼續過著忙的腳不沾地,只為了碎銀幾兩的普通生活。
有時候她中午會和林卿阮吃頓飯。
林卿阮聽了她那晚的事情,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她,語言犀利,「簡意,你想要什麼?」
這話把簡意問愣住了。
她認真想了好幾秒,說,「我沒什麼想要的。」
「你不要他的錢,也不要他的權,他哪裡敢沾你。」
林卿阮眉毛一挑,「難不成你還貪他的真心?」
簡意沒說話。
她眉毛緊緊皺起來,看起來為這事兒煩心了許久。
林卿阮見到她這狀態覺得稀奇,笑著開解她,「反正跟著他沒壞處的,不圖真心也圖點錢吧,以後你的路也好走很多。」
簡意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個什麼勁,她明白林卿阮的話,可又不想做趨利避害的俗人。
大概因為他們的相遇顯得那樣的美好,她總是不想叫金錢玷污。
簡意嘆了一口氣,下雨的天喘不過來氣,回去又是做不完的瑣事,刻板單調的人生,她也想肆無忌憚的放肆一回。
「隨便吧,就聽天由命了。」
簡意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其實想的是,今天如果能見到他該多好。
到了傍晚,雨勢更大了些,裊裊東風吹散天邊浮雲,陰沉沉的天空因此有了小孔大小的明亮。
簡意眯著眼睛向天空望了半響,酸脹的眼眶得已緩解,她關了電腦拎著包往公司樓下的咖啡店坐一坐。
這是她近來新養成的習慣,新租的胡同小巷的房子限電,冬日裡開不了空調,回到家四面八方都透著陰冷的氣息,讓夜晚總是變得很難熬。
鄰座的小女生正在討論春節假期要去延吉來一場滑雪旅行,簡意邊聽邊拿著菜單點了杯最簡單的拿鐵,順手把剛到帳的工資劃了去交房租。
剩下的一點兒錢她精打細算,托著下巴望著窗外人影匆匆,勉強有一點兒逃避生活的意思。
後來這雨越下越大,傘柄被風侵擾的越來越歪斜,簡意狼狽地站在公交站台長廊下避雨,卻在社交軟體上看見了臨時停運的通知。
她一時躊躇,心裡規劃著名最省時省錢的辦法,全然沒注意到面前停了輛黑色的私家車。
司機撐著把長柄傘從車上下來。「鍾小姐,靳先生請您上車。」
這世上她還能認識幾個姓靳的先生。
簡意抿了下唇,抬頭看了眼停在路邊的黑色布加迪,還和第一回見的那樣,藏在京都茫茫的霧色里,不走近,是看不清容貌的。
她拉開了車門,抬腳的時候有些猶豫,然後心一橫,濕漉漉的踩上了價格昂貴的腳墊。
她身上還帶著雨汽,混著青草的清香,就好像無意闖入受驚的雛鳥,雙手交迭放在腿間,努力保持鎮靜的姿態,微微顫動的睫毛卻早已將她出賣。
靳硯琛掀了下眼皮,唇線緊抿,看不出一點兒情緒,克制又內斂。
後來他伸手撫過她的肩頭,腕間的一串沉香木手串壓住她的肩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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