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巧,又見面了
第6章 好巧,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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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領著她認了幾個公司常往來的客戶,簡意事先背過他們資料,嘴巴也甜的一聲聲叫過去,沒多久就熟絡的聊到一塊去。
後來這些人要聚在一起打麻將,簡意極為有眼力見的找了個藉口退了出去。屋子裡有些悶,她拎著裙子悄悄推開了陽台的門。
她喜歡看雪景,京都卻不常有下雪的時候。
銀裝素裹的世界,世界變成完全素淨的亮白色,她總是看不夠。
等到身邊響起一陣咳嗽的聲音,簡意這才恍忽感覺到這地界是有人在的。
她轉過身去,目光有一種被人誤闖的惶惑感。
靳硯琛笑著舉了舉手裡的酒杯,倚在一旁的欄杆淡笑望著她。
這兒的陽台連廊多柱,簡意還真沒注意到旁邊的還有個人。
出於禮貌,她也同他笑了笑,說,「好巧,又見面了。」
他們見面的次數不算多,一回兩回三回,卻又像是命運安排好的似的,差一點兒也不行。
「我以為你這次又要和我說謝謝。」
靳硯琛抿了一口酒,他瞳孔的顏色很淡,看人的時候目光也疏離,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卻浮了點兒戲謔的笑意,無端就讓簡意想起他們前兩回的見面。
實在談不上是多好的見面。
每回她都是那麼的狼狽。
簡意歪了歪頭,朝著他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誰叫每回見面您都幫我忙呢。」
大約是被她的笑意感染,靳硯琛也難得笑了聲。
他忽地俯下身,語氣帶著點兒讓人無法抵抗的熟捻,「那這回請你幫我個忙行不行?」
他笑的有些頑劣,衣角被風揚起的時候,身上那股淺淺的酒香暈了出來。
簡意忽然覺著他也不是那樣難接近,總也是有人的瞋痴怨怪,風月場裡抽身出來的時候,也會側著身眉眼落在她身上。
簡意有點兒遲疑,不知道他這樣響噹噹的大人物口中的忙是不是她應不應承得起的。
她又想起人家統共見了三回面就幫了她兩回,立馬就添了句,「您說。」
靳硯琛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可這姑娘眼睛一閉擺出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壯烈樣子,他一下被逗笑,撣了兩下菸灰,遙遙指了下裡面。
「我車鑰匙在那兒呢,想請你想個法子給我帶出來。」
簡意挑了下眉,覺得這事兒簡單。
她把喝了一半的金湯力撤下,隨便挑了個由頭,主管就朝她揮了揮手讓她先走。
還是那輛邁巴赫的車。
簡意覺得靳硯琛似乎對有些東西格外偏愛點,譬如她回回見到他,他都穿同一色系的大衣。
簡意出來的時候,靳硯琛正倚在欄杆上抽菸。
金屬點菸器亮起霧藍色的火焰,他咬著菸頭,微微偏頭湊過去,下頜線鋒利明朗,又隨著他仰頭吐息的動作拉扯延長。
這還是簡意第一回看見一個人把抽菸這件事做得如此從容優雅。
不像是抽菸,倒像是浮生借了點忙裡偷閒的光陰,靜靜的佇看這雪色的人間。
於是她自覺的沒有打擾,沉默著站在他的身旁,靜待他把一支煙抽完,煙圈在青白色的上空盤旋,乃至最後一點兒消失,這世界又恢復了它原本的模樣。
靳硯琛也回了神,他視線里有一點兒還沒完全抽離開的冷淡與頹然,恰好就被那一刻的簡意捕捉到。
她飛快地眨了下眼睛。
只見靳硯琛傾身過來,一串鑰匙握在他手心,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背,還有點兒殘存的餘熱,在這個過分凜冽的冬日,一點一點放大。
下雪了。
就在這個小小的四方的庭院。
盛大的狂歡樂曲還在繼續,酒樓里的觥籌交錯沒有一刻停止,而他們,靜靜在這兒共同等到了一場冬雪。
簡意情不自禁伸手接了一點雪,可能是她掌心的溫度太過灼熱,雪落在她掌心很快就化成了水,任憑她伸手在空中等了許久,也總是握不住它的形狀。
靳硯琛在這時候走了過來。
他手上搭了件女士的大衣,如同第一回見面一樣紳士有禮,淺笑著遞到她面前,似乎沒什麼理由能拒絕。
「去哪兒,我送你。」
簡意笑著說了聲謝謝,他這樣的溫柔細緻,眉眼裡落下的繾綣總是讓她有些不真切的感覺。於是她狠狠掐著自己的掌心,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場人間虛妄的浮華夢,可抬頭對上他眉眼,她又難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後來話題不知道怎麼就轉到了她身上。
兩個人靠在生了鐵鏽的欄杆,靳硯琛問:「怎麼不多呆一會兒?」
簡意笑了下,說,「他們在聊威士忌、高爾夫還有滬深300,我插不上話。」
霧氣籠罩著這座城,靜悄悄的,她卻是獨一份的坦率明亮,玻璃酒杯映出淺淺一輪月色,青澀的,要到二十歲的小姑娘,眼睛裡的稚氣還沒消,明晃晃的野心學不會遮掩,就這樣可愛又生動的在他面前袒露。
「不過呢,我覺得我可以學。」
簡意舉了舉手機,是個購物軟體,她剛下單了幾本書,有經濟學的,也有教社交禮儀的。這動作太親昵,反應過來後她「咻」的一下收回手,卻聽得他幾聲輕笑,她的耳邊爬上薄薄的緋紅。
「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
這話有些曖昧,就跟悄然爬上長空的夜色似的,隔著一層薄薄的霧,簡意回頭撞進他好像蓄了春水一樣的眸。
她淺淺笑了下,應了一聲「好」。
溫度在這時候低了下來,這場閒散的有些過分的談話也該到了尾聲。
從門檻上跨過去的時候,簡意還恍忽了一下,肩頭的大衣就這麼滑了下來,她小跑著跟在靳硯琛後面,忽然仰起頭問他,「我能知道這衣服是誰的嗎?」
她又添了一句:「我乾洗好了送過去。」
靳硯琛在這時候垂眸看向她,他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睛,就這樣輕易的把她的心思看穿。帶著一點兒縱容的笑,沒揭穿。
「沒誰。」
衣領簇新的吊牌被他慢悠悠拎起,他笑的玩世不恭,「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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