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賞梅宴上
第107章 賞梅宴上
「有沒有硯書,我都是積極向上,好好生活的姑娘,我讀詩書,做女官,又不代表此生就選擇孤獨終老。為何你們男子可以志在四方,立業成家,興國安邦,輪到女子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宋令儀自始至終語氣和表情都是那般淡定平靜。
「我這人比較貪心,兩者皆想要。」
陸璟雙眸輕眯,語氣微涼:「你可知世道艱難,女子想要興國安邦,談何容易,你又何曾知道那些選擇嫁人的女官,就未貪心想過魚和熊掌兼得。那武安侯夫人不是什麼開明之輩,她不會希望兒媳整日在外拋頭露面。等你真與謝硯書成親,你還能堅持今日言行嗎?。」
「事在人為。既知前路漫漫,世道艱難,我願盡所能去實現內心抱負。」宋令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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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繁華依舊
二人相顧無言
耳畔隱隱約約傳來呼喚的聲音,等宋令儀轉頭去看,只見謝硯書急得熱鍋上螞蟻般一路擠開行人,來到宋令儀身邊,氣喘吁吁道:「令儀,你可還好?」
「我沒事」她給了謝硯書一個安慰的笑臉,餘光瞥見那抹月白色身影離去,「怪我不好,一個不察就失了方向,在街市里走散半天尋不著路,沒頭蒼蠅似的亂走亂轉,這才耽擱這許久,倒叫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謝硯書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並無異樣,長舒一口氣。少頃,清俊眉眼間又溢滿自責,「都怪我,怪我沒牽住你。」
「這如何能怪你。」她握住他的手,好聲好氣安慰了兩句,又軟了語氣道:「我實在有些累了,我們回吧。」
翠蓋珠纓的馬車在平整街道上轔轔前行,最後停在宋宅門口。少男少女一番道別,各自歸家。
…………
元宵節凌晨,長安飄雪,晶瑩潔白的雪花,似柳絮,又似梨花瓣,飄飄灑灑,零零落落。清早起來,長安極目一望,俱是白色。
去往公主府的路上,路邊堆起了不少雪人,孩童們的歡聲笑語傳進車廂。
宋長泠自五妹與謝硯書定親後,整日板著臉,不願看見她,要不是今日是公主府的賞梅宴,她才不會和她們坐一輛馬車裡。
宋長泠攏了攏墨發,挖苦道:「了了和小侯爺的親事,長安人盡皆知,等會兒入席,怕是少不得要連累我們。」
宋令儀還未說話,宋令婉先開口,「都是一家姐妹,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倒是三姐,若是怕被連累,惹人注意,大可不必去公主府。」經過前幾次筵席,她已經習慣赴宴會出現的各種狀況了。
「說得輕巧,能得謝小侯爺為郎婿,定會被千人憎萬人恨。」
宋令儀不以為意:「恨就恨,難道就因會被憎惡,我就要不出門不社交了?」
宋長泠撇了撇嘴,移開目光,不再與她倆說話。
……
今日公主府門庭若市,三姐妹由府上侍女引路去梅園。梅園內的梅花開得正好,芳香撲鼻,中央的亭台由一塊漫長的青竹薄紗屏風隔開男女席面。
一進入女眷席面,果不其然,隨著侍女唱報賓客姓名,眾女眷齊刷刷的將目光排射過來,猶如漫天箭雨般密密麻麻。宋長泠首先被嚇的退了一步,差點沒扭頭離開,回過神來,趕忙與她倆拉開距離,找了處較遠的位置坐下。
貴女們看向宋令儀的視線直接而不帶修飾,或激憤,或嫉妒,或好奇……不一而足。年紀稍長些的,目光就含蓄多了,側側挑上幾眼後迅速扭回頭去,面上紛紛露出頗富深意的神情。
但不論年少還是年長,女人的議論最後都終結於竊竊私語,畢竟宋令儀是朝廷七品女官,不是傳統的世家小姐,亂議朝廷官員,追究起來,是要被打板子的。
處於言論風暴中心的宋令儀,渾若不覺般踏入席面,行止如常。
趙銀仙今日也來了,頂著眾人的目光,將宋令婉和宋令儀拉了到自己那個角落。她在長安關係較好的貴女本就不多,可即便敵眾我寡,礙於她將軍府嫡女的身份,也無人敢輕易招惹。
不久,所有女眷都入了席,菜蔬漿水上桌
因齊陽公主還未到,席面氣氛還算輕鬆
坐在宋令儀對面的一名黃衣女子放下碗盞,提聲陰陽怪氣道:「這才多久未見宋姑娘呀,逐夏宴過後,宋姑娘先是做了女官,又被國師收為弟子,現在還與小侯爺有了婚約,當真是世事難料啊,我等現在可都不敢輕視宋姑娘了。」
綿里藏針
宋令儀本不惜得與她爭論
可總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要跟著附和兩句:
「誰說不是呢,人各有命啊……」
「要不說宋姑娘是長安才女呢,聰明機靈,明白做女官辛苦,還不如嫁個好郎婿享福……」
貴女們的說笑,宋令儀聽在耳朵里,覺得諷刺極了
「說什麼呢,你們怎麼那麼酸呢?」趙銀仙瞪著那倆貴女。
黃衣女子輕笑道:「趙姐姐,您氣量大,別跟我們一般見識啊,我們也就嘴上發發牢騷罷了,又沒做什麼搶人郎婿的事。」
趙銀仙咬牙切齒,當她聽不出來嗎,這人是在變著法的彎酸她呢
「你說誰被搶郎婿了?!」之前她和謝硯書是八字有一撇,但兩家都還沒定親呢,僅是默認罷了,怎麼聽這人一說,好是她多無能,被人搶了丈夫似的。
「趙姐姐別生氣,聞妹妹不是在說你。」另一名貴女打了個圓場。
黃衣女子名叫聞泱,家父是三品工部侍郎,家兄鴻臚寺少卿,仗著家世不錯,行為舉止高傲,也因家裡都是飽讀詩書的文官,對趙銀仙這樣武將家庭出身的將門虎女,打心底不太看得上。
聽了這番挑釁,宋令儀沉默的瞥了一眼對面的聞泱,唇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確實人各有命,姐姐覺得我是聰明機靈,才選擇嫁人,非也,人生的選擇,都得有得選才能知道該怎麼去走,不管是做女官,還是與侯爵府定親,那都是擺在我跟前的選擇,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言下之意就是她有得選,而你們只有嫉妒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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