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不是土豪

  「那可是2000萬英鎊！」

  「阿誠，我不是質疑你，但你就是把我賣了，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這可是足足人民幣2億啊！」

  「兩年時間，咱們拿得出來嗎？」

  ……

  從布倫特水庫返回倫敦市中心的車上，坐在后座的林中秋絮絮叨叨地勸著楊誠。

  這讓坐在前排，開著車的克里斯·亨特感到十分新奇。

  怎麼說呢？

  衝突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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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楊誠殺伐決斷，當場拍板，甚至提出要在未來2年投入2000萬英鎊。

  拿這樣的投資去跟政府談，克里斯·亨特要是再談不下來，他也別在金融城混了。

  可林中秋呢？

  完全就是楊誠對立面，非常的保守，謹小慎微。

  一聽到2000萬英鎊，整個人估計都快崩潰了。

  但再一想，克里斯·亨特又有些同情這位可憐的老財務。

  以貝斯沃特中國人的現狀，要拿出2000萬英鎊，不現實。

  可不知道為什麼，克里斯·亨特對楊誠又抱有信心。

  坐在副駕的布萊恩·基德對這種場面早就習以為常，只是看到克里斯·亨特怪異的神色，他報以微笑。

  「不行，事情絕對不能這麼搞。」林中秋堅決反對。

  「放心吧，林叔，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就別操心了。」

  楊誠看著這位對自家忠心耿耿，但又謹小慎微的長輩，多少也有些無奈。

  他越來越感覺到，林中秋會成為他的阻礙。

  或許應該考慮把他送回國去。

  但誰來接替林中秋？

  財務這一塊，不是自己人，楊誠還真不放心。

  對於任何一家俱樂部來說，這都是重中之重。

  費蘭·索里亞諾在巴薩任職期間，就是專管財務的副主席，主席拉波爾塔的左膀右臂。

  也是憑藉巴薩任職期間的出色履歷，他才被阿布達比財團青睞，擔任曼城總裁。

  還有皇馬，專管財務的也是副主席。

  在弗洛倫蒂諾執掌期間，皇馬的財務部門從各大跨國企業挖來了多少人才，他們為皇馬打造出了一套非常縝密的薪水結構。

  同時，也為皇馬的引援出謀劃策。

  其他各大豪門，甚至所有俱樂部基本都是如此。

  財務這一塊要是沒有一個能力出眾，自己又信得過人坐鎮，楊誠還真不放心。

  甚至，這也涉及到一家俱樂部的核心競爭力。

  例如，薪水結構。

  一套運作有序的薪水體系，能有效地激勵球員，讓球隊形成良性循環。

  這已經被無數次證明了。

  但目前，貝斯沃特中國人還沒有這樣的體系。

  楊誠單靠自己也沒有能力做到。

  能到英國工作，還要有足夠的能力，最重要的是絕對信任……

  楊誠絞盡腦汁，自己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

  但這一世……

  好像還真有一個。

  ……

  從金伯利格林回到市中心，楊誠又投入了緊鑼密鼓的備戰。

  球隊目前運轉穩定，但接下來要踢英錦賽決賽，這是球隊成立這麼多年，第一座職業聯賽的冠軍獎盃。

  不管怎麼說，楊誠和球隊上下都是希望拿下來的。

  楊誠的便宜老爹還專程從國內打來電話，詢問他關於購地的事情。

  不用說，林中秋又去匯報工作了。

  但他沒有細說，只是再度表達了對楊誠的支持。

  同時，他還打算到英國來觀看英錦賽決賽。

  3月2日，貝斯沃特中國人在英乙第34輪比賽里，主場2比0擊敗了謝周三。

  但在4天後的周末，英乙第35輪，球隊客場0比0戰平了諾茨郡。

  由於女王公園巡遊者和普利茅斯雙雙戰平，所以貝斯沃特中國人的領先優勢不變。

  在英乙聯賽只剩下11輪的情況下，貝斯沃特中國人升級已經是大概率事件了。

  正是因為球隊的運轉穩定，楊誠才有時間抽身出來，干一些自己的事情。

  ……

  提到倫敦艦隊街，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肯定就是狗仔隊。

  位於倫敦金融城的弗利特街一度是英國各大媒體的總部聚集地。

  可時過境遷，如今的弗利特街就只剩下一家路透社。

  甚至，一直都有傳聞說，路透社也在考慮搬出艦隊街。

  這些報社離開艦隊街後，基本前往了沃平或金絲雀碼頭。

  同樣遷走的，還有艦隊街的頭銜。

  但弗利特街依舊還是人頭涌涌。

  整條街遍布大大小小的律師事務所。

  河庭大廈地處弗利特街東街口，一度是每日電訊報的總部辦公室，現如今屬於投資銀行高盛的英國總部。

  下午茶時間，在河庭大廈斜對面的一家甜甜圈店裡，楊誠坐在臨街的窗口前，悠悠哉哉地喝著咖啡，等著人。

  叮鈴門響，一名身著黑色OL搭配白色V領襯衫的都市麗人陡然出現。

  她顯然是這家店鋪的熟客，來到櫃檯前，跟忙碌的老闆娘打了一聲招呼，說了一句照舊，目光卻在店裡逡巡。

  很快，她鎖定了楊誠。

  在楊誠這一世的記憶里，對於大學學姐夏晴的印象比較模糊，只有一個字。

  美！

  他們大學裡從來就沒評選過所謂的校花，但在男學生里，只要討論美女，就一定會提到商學院的夏晴。

  坦白說，見慣了美女的楊誠第一眼看到夏晴時，略微有些失望。

  沒有期待中的那種驚為天人的衝擊感。

  她是真的美，眉目如畫，但第一眼沒有給人留下什麼特別的深刻印象。

  可第二眼細看時，楊誠就忍不住有些訝異。

  她的那張臉幾乎挑不出瑕疵，就像是上帝用他的鬼斧神工精心雕刻出來，向世人詮釋什麼叫做三庭五眼、四高三低的黃金比例。

  再看第三眼，她的美又深了一層。

  1米7的個頭，削肩瘦腰，纖穠合度，筆直長發束在頸後，偏中性的黑白制服完美貼合她的身段，顯露出了幾分乾脆利落的職場氣質，卻又難掩她身上那份柔和的美感。

  看到第四眼……

  夏晴的視線正好也落到了楊誠的身上，衝著他嫣然一笑，款款走來。

  霎那間，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暖白色。

  「等很久了吧？」

  夏晴來到楊誠的對面，自己拉開椅子坐下，柔和的目光始終落在楊誠的身上，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親近感。

  這讓楊誠感到很舒服。

  「沒多久，我也才剛到。」

  楊誠隨口敷衍著，但他發現，夏晴坐下時，嬉笑地看著他面前空空如也的咖啡杯。

  完蛋，穿幫了。

  「好吧，其實，我早來了半個小時。」楊誠坦白。

  「不好意思，我最近在跟進一個項目，比較忙。」

  夏晴沒有遲到，但她還是道歉了。

  「理解，牛津商學院碩士，高盛銀行的投資專家，過手的都是幾百上千萬英鎊的大項目。」

  夏晴微笑著白了他一眼，「你就別取笑我了，在這種大機構里，我就是一個卑微的金融民工。」

  「學姐，你要這麼說，我就更加自慚形穢了。」

  正好這時候，服務員送來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甜甜圈，放到了夏晴的面前。

  楊誠也趁機多點了一杯黑咖啡。

  「行啦，你也別貧了，來倫敦大半年了吧？怎麼突然想起要來看我了？」夏晴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雙眼含笑地看著楊誠。

  楊誠當即苦笑，「這不是來找學姐救命的嗎？」

  「別裝，我在報紙上看到過你們的新聞，聽說現在是英乙聯賽的領頭羊，升級大熱門。」

  說話時，她用一種想要重新認識的眼神，打量著面前的學弟。

  「學姐，那都是表面風光，真的。」

  夏晴含笑不語。

  楊誠發現，她不僅長得極美，關鍵還特別喜歡笑。

  她一笑，更美了。

  她身上還始終帶著一種，不曾被這個世界為難過的自信。

  這不禁讓楊誠想起了大學期間聽過的一個傳聞。

  據說，夏晴的家裡很不簡單。

  家境不凡，人又長得美，能力又強，好像也沒什麼好為難的。

  關鍵時，她還特別好相處。

  楊誠認識夏晴，就是在新生入學的時候，當時她在學生會幫忙迎接新生。

  可楊誠哪裡知道，他在打量著夏晴，夏晴也同樣在打量著他。

  三年不見，這位學弟的變化是真的很大。

  「說吧，什麼事？」夏晴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催促道。

  楊誠也就不囉嗦，直接遞過自己準備好的材料。

  他把貝斯沃特中國人目前所遇到的問題，自己的為難之處，一五一十都跟夏晴說了。

  「學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本科是主修會計學，還在咱們省內的大企業里實習過吧？」

  夏晴眉頭微顰，仔仔細細地閱讀著楊誠遞過來的材料。

  楊誠則是坐在對面，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位專注的美女。

  她認真起來，更美了！

  「這樣吧，現在沒時間了，這份材料我帶走，回頭我幫你理一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謝謝學姐。」

  「關於投資2000萬英鎊去興建訓練基地的事情，我建議你再認真考慮一下。」

  「為什麼？」

  「加息了。」

  楊誠一時沒轉過彎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想法是拿下這塊地皮後，再拿去抵押貸款，用這筆貸款投入訓練基地的建設，但你忽略了一件事。」

  「過去這些年，英國的貸款利率一直都比較穩定，但在去年11月就加到了3.75%，今年的2月，又加了25個點，到了4%，預計未來還會再加。」

  夏晴說到這裡，雙眼流露出了關切。

  「阿誠，在加息周期，貿貿然貸這麼大的一筆款，投入訓練基地的建設，以你們目前的營收能力，我覺得……有點危險。」

  楊誠過去一直都在忙著比賽，倒還真沒留意到加息的新聞。

  由此可見，身邊還是需要有一個厲害的財務專家才行。

  「學姐，我確實打算抵押貸款，但我不會冒進。」

  楊誠把自己的想法簡單地說了一下。

  他籌集資金大概是四個方向。

  一部分是自掏腰包，一部分是銀行貸款。

  這些都不用說了。

  還有就是，他會去找英足總申請青訓補助。

  英足總針對俱樂部在青訓和訓練設施的投入上，都有一定額度的補貼。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由英足總出面，幫我們爭取到一筆低息貸款。」

  沒辦法，誰讓自家窮呢？

  要是阿布拉莫維奇那種土豪，哪還需要斤斤計較這些？

  夏晴聽後，倒是覺得可行。

  「如果是這樣的話，壓力確實會減輕很多，但關鍵還是看低息貸款的額度。」

  楊誠點頭，「放心吧，學姐，我不會冒失的。」

  頓了頓後，他眼珠子一轉，「再說了，不還有學姐你在後面保護我嗎？」

  夏晴立馬意識到了楊誠的居心不良，當即站了起來，笑罵道：「我每天忙得頭腳倒懸，哪還有時間去操心你的事情？」

  說是這麼說，但她還是帶走了楊誠準備的所有材料。

  楊誠則是微笑著目送她離去，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要是真如夏晴所說，那還真不能冒進。

  但不管怎麼說，青訓是一定要搞起來的。

  不然的話，英冠的參賽資格都會成問題。

  還有球場……

  一想到這些煩心事，楊誠頭又大了。

  （還有更新耶）